「這是我們地族的頭等大事,花奇一有發現就立刻上報到了地族總議會,詳細的分析資料也在剛才下來之前傳送了上去。」花奇恭敬的低著頭,他沒有讓陰錄長老看見自己臉上的表情,同樣,他也沒有看見陰錄長老現在咬牙切齒的模樣。
「噢,通常的做法不是先送給對你負責的長老,然後再由長老送到魁地長老會,等確實證明了有重大價值後,才由魁地長老會送到地族總議會,誰給你的膽子,居然越級上報,如果你所說的有半點不屬實,知道你會受到怎樣的處罰嗎?我們魁地的臉又要放在哪里,我看你是被辛卞慣得太過了,認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陰錄長老請息怒,這和辛卞長老沒有關系,花奇當初接受外派命令的時候,地族總議會的一位議員長老曾經交代過,如果遇到和整個地族命運相關的事情時,可以越級上報,就算不是完全屬實也不會降罪。」花奇的語氣沒有起伏,平常的說著話,他知道自己被陰錄長老記恨上了,從發現那點隱藏的信息起,他就隱隱的猜測到,陰錄長老一支和這些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剛才陰錄長老突然變化的態度,也間接的凸現了這一點。
陰錄長老被花奇的話堵住了嘴巴,當初下派地族到各地執行任務時,總議會的那位議員長老的確說過這樣的話,而自己為了顯示沒有任何的私心,還特別強調了遍,現在還真沒有任何的借口來說什麼,可就這樣算了他又不甘心。
他沉默了半響後又陰陰的開口︰「恩,你這樣做也對,如果你所發現的真是關系到我們整個地族的命運,那可真的是大功一件,可上古資料被反復研究了數千年,怎麼從來沒有其他地族發現那麼重要的信息,你也不過才接手短短幾年,不會是為了幫辛卞長老他們說話,才故意編造出來的吧?」
「花奇不敢,花奇所說的都有事實根據,從哪一本古籍哪一章節得出怎樣的結論,花奇在報告書中都有詳細的說明,陰錄長老請過目。」花奇拿出本來準備給辛卞長老看的芯片,輕輕的插在面前操作台上的一個卡槽內。
陰錄打著哈哈,眼楮掃過傳送過來的資料,僅僅幾眼他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不錯嘛,還真有是根有據,好好好,我一定要向魁地長老會建議,要好好的褒獎你,你可真是我們魁地族難得一見的天才啊」
「花奇謝陰錄長老的提攜,一定更加努力,不辜負長老們的希望。」花奇的語氣听不出一點喜悅之情,他不是陰錄長老一支的血脈,無論他怎樣表忠心,也得不到陰錄長老的信任,何況他根本就不贊同陰錄長老他們的做法,一直以來,他都是和辛卞長老一支比較親近。
「恩,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陰錄長老的臉色很差,花奇報告中提到的幾點疑點,與事實已經非常的接近,如果有地族真的用心去調查的話,真相很容易就暴露了,他現在沒有心情對付花奇,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等把這些隱患解決後,再來收拾他也不遲。
「沒有了,花奇恭送陰錄長老。」
花奇怔怔的看著恢復成一面岩石的洞壁,半天沒有動靜,他今天本來是準備告訴辛卞長老,對那個叫馬瑞的精地已經有了大概的推斷,可陰錄長老突然替換下辛卞長老的事情,讓他把這個消息憋回了肚子里,他知道,陰錄長老他們加快了行動速度,之前的打算已經沒什麼作用,必須從其他方面想點辦法才行,那個精地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陰錄長老陰沉著老臉,看著眼前空白一片的屏幕,手有些微微發抖,花奇傳送過來的資料他已經大體看完,還好,除了那最上面一條推論有些麻煩外,其他的大都已經做干淨了,就算有地族順著線索來查,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上古遺留下來的古籍都已經被篩查了無數遍,那麼多年來一直都沒有出現紕漏,怎麼就在行動開始前被發現出了問題,真是那個叫花奇的能力超群,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陰錄長老按鈴招來一個年輕的魁地吩咐道︰「嗚刺,你去通報陰褐大長老,就說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說,請他立刻召開長老會,快去。」
嗚刺忙答應著轉聲朝外走去,還沒到門口又被陰錄長老叫住,「嗚刺你先等等,你先告訴陰褐大長老,我先去遺跡查看下,事情等回來後再說。」
嗚刺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陰錄長老陰沉著臉催著趕了出去。
陰錄長老匆匆的走到房間的一側,打開一扇金屬門,走了進去按動里面牆上的傳送地圖,他要去的地方沒有直接到達的路線,需要接連幾次的傳送後,才能到達目的地,沒有猶豫,陰錄長老關上了金屬門啟動了傳送光屋。
當門再一次的打開時,門外一片漆黑,陰錄長老眯著眼楮走了出來,等身後亮著光的金屬門關上後,他花了點時間才讓眼楮適應。這是一間嵌入在岩石中的房間,呈規則的長方形,三面牆壁是平整了岩石建成,剩下的一面建有完全透明的光學牆壁,對著一個深邃的洞穴。
這是一個真正的洞穴,橫擴面積並不是很大,也就一千多平方米,洞底到洞頂的距離卻有五百多米,象一條天生的通道豎在岩石的中央。
陰錄長老走進的房間建在這條通道的中間部分,從這里無論是朝上看或者是朝下看,都無法看到洞穴的底部或者是頂部。房間里沒有點燈,但四周的各種儀器上發出的點點光線,依然能看清楚房間里的情景。這里儼然是花奇看到辛卞長老所在的房間。
「辛卞,你一直守在這里那麼多年,還不是沒有任何發現,你這又是何必呢」重新能看清楚東西的陰錄長老,朝著正一聲不發的站在光學牆壁前的辛卞長老說道,象一個多年沒有見面的老朋友,充滿著關切和不平。
「你來了啊」辛卞長老轉過身來,看著陰錄長老笑了笑︰「習慣了,每天不看它一眼就好象差點什麼,呵呵,你今天怎麼有空下來,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說起來,我們兩個年輕的時候可並不象現在這樣,有什麼話都放開來說,可惜」陰錄長老的臉上露出了點難得一見的傷感,可轉眼就消失無蹤。
辛卞長老站著沒動,臉上的笑容一直沒變,他看著陰錄長老臉上瞬間出現,又很快消失掉的傷感,搖了搖頭︰「沒用的事情何必提起,你我血脈不同觀念不同,還能心平靜氣的說說話已經不錯了,就不必強求了,我知道你的,沒事是不會到這里來,說吧,什麼事情?」
「老朋友面前確實沒必要說那些多余的話,可我今天來,的確是想看看你,你應該知道,我們地族在最近的這段時間里,無論怎樣都必須做出一個決定,而這個決定,無論是對于你和我任何一方,都是分裂的開始,乘現在還沒撕破臉,來和你見一面說說話,也算是曾經朋友一場。」陰錄長老的臉色終于回復到冰冷的模樣,他看著辛卞長老和他身後黑漆漆的洞穴,心里猜測著辛卞長老得到花奇資料的可能性,雖然這里的通信都在監控中,但小心點總沒有錯。
「時間過得真快,事情居然是在我們這一代發生,如果早幾十年或者晚幾十年,我們或許能一直做朋友,你真的不能放棄那種想法,你難道不知道,如果事情真的如你們要進行的那樣,我們地族會有什麼下場。」辛卞長老的聲音帶著悲傷,他看著年輕時曾經的朋友,忍不住質問道。
「什麼下場?總好過被滅族的強,我就不明白了,你們怎麼就那麼甘心輪為其他種族的奴隸,難道老祖宗為我們做的還不夠嗎?」。
辛卞長老眼楮一瞪,毫不客氣的吼道︰「奴隸?你這話說給其他地族听,還能理直氣壯,對我說是不是有點多余,你們為什麼會那麼想要控制住整個地球,是為了不讓我們地族成為其他三界的奴隸,還是為了保住你們這一支,你自己心里明白,你們為了自己一族的私心,于我們整個地族的生死存亡而不顧,你們是地族的罪犯,可惜我沒有任何的證據,否則,哼」
陰錄長老心虛的看了看辛卞長老,確定他的表情沒有做假,心里的石頭才慢慢的放了下來,轉眼做出一副惱羞成怒的表情,沖著辛卞長老狠狠的瞪了一眼︰「什麼叫做你沒有證據,明明只是你的胡思亂想,卻想要用這個理由來阻止地族的崛起,你才是我們地族的罪犯,本想著來看看你,和你敘敘舊,沒想到你依然還是如此執迷不悟,我和你沒什麼話講。」
陰錄長老怒氣匆匆的甩手走了,辛卞長老嘆了口氣轉過身去,透過光學牆壁看向洞穴里,那黑漆漆的洞穴里,憑空伸出一個岩石形成的石台,在那上面有兩個紫黑色的蛹,正靜靜的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