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宇真想不到自己這麼出名了。不過也是理所當然,殺了道武派少主,在道武派的武帝強者圍攻後逃生,對于一個18歲的少年來說,的確是奇跡。
慕容天宇笑笑道︰「君妹妹說得是,但見死不救,非我輩所為呀!」
林靜君嗔到︰「還救他干嗎?難得我們還要扶他下山不成?」秦倩影也齊聲附和。
雪崩過後,只見原來凹凸的山壁,全部變成厚厚的白雪,此時的白雪,足足比之前厚了三尺。秦倩影試著往外走,「嘯」的一聲,整個下半身陷入雪地,寸步難行。雖然仍在險地,但卻惹得慕容天宇與林靜君哈哈大笑。
晚上搭帳蓬休息,談起劉劍鋒,林靜君不禁罵道︰「你這笨哥哥,難道還不知現在的情況嗎?這里可是蓬萊大陸的邊緣,天氣寒冷缺少糧食。即使是為了一些食物,那些人也會大打出手。虧你還給他留下食物。」
慕容天宇道︰「在下慕容天宇,後會有期!」一拱手,便準備下山。
三人再按之前做法,往山下飄去。只是他們都沒留意,劉劍鋒撿起地上的食物,狠狠地咬了一口,面上出了一臉的笑。
慕容天宇听完,默默想了一會,然後穿上木板,在雪地上輕滑著,剛開始經常摔倒,但他武宗境界已有小成,真氣在身體運轉自如,極易控制身體平衡,練習了不到半個時辰,已掌握竅門,在雪地上輕滑,如行平地。
慕容天宇一怔,道︰「還有就是那些尋寶藏的人!」
林靜君道︰「宇哥哥,別廢話了,快走吧!」慕容天宇無奈,拱手道︰「劉兄,後會有期!」劉劍鋒也拱手相送。林靜君眼利,見到劉劍鋒的手尖長,像書生般的白n n,有點奇怪。但她見慕容天宇不听她的勸告,心情本就不好,此時也不放在心上,拉著慕容天宇的手走開。
林靜君道︰「正是,那些人都是貪婪之人,如果救了這些人,恐怕以後會有麻煩!」
慕容天宇停下,靜靜細听,只覺聲音自遠處的雪下傳來。慕容天宇正想走過去,林靜君攔住他道︰「宇哥哥,現在在山上的,除了我們,還有哪些人?」
秦倩影也嘴道︰「林姐姐說得對,即使要救人,也要量力而行。剩下的糧食,讓我們在這呆一個月已非常勉強,如果有什麼閃失,我們就要在這餓死了。」
慕容天宇收拾好藏起來的糧食,繞道往北前進。據秦倩影估計,在山峰上看到的三座高峰,離他們大概二十余里,只是在山下根本難以確定,慕容天宇決定行向北行走二十里,然後再攀登一座山峰,之後再作確定。
慕容天宇道︰「君妹妹,請你施展魔法救他。那山峰雖然離我們不遠,但還沒確定具體位置,我們救了他後好上路!」
慕容天宇嘆了口氣,道︰「讓他稍微恢復些後,我們就走吧,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心想在這樣的環境中,他的確不能再帶多一個人下山,是生是死,只能看這個人的運氣了。
慕容天宇想了想,事情也許如此,但面對這些人的生死,他卻不能一走了之,慕容天宇道︰「嗯。君妹妹說得有理,那我們將他們救出,然後就走吧,見死不救,好像非我輩之所為!」
那人驚道︰「少俠就是天君門的慕容天宇?想不到在這里能見到你,我也是從聖靈大陸來的,在下劉劍鋒,你的大名我早听過!」
林靜君雖然不願,但仍是施展魔法給那人治療。那人傷並不重,治了一會,睜開雙眼,掙扎著坐在雪上,道︰「謝謝,太謝謝你們了,我還以為死定了!」
慕容天宇撥開厚雪,只見在此人的身後有兩具尸體。後面有一塊大石凸起,想來這二人被雪沖下,撞到石塊上,而這個幸存的人,剛好被這些尸體擋了一下,才不致斃命。
那人站起來拉著慕容天宇,道︰「小兄弟別走,你是我救命恩人,請你是高姓大名!」
慕容天宇將這人平放在雪地上,此人倒也無大礙,身上只有少許擦傷,而且埋在雪下時間長了,有點疼傷。
慕容天宇沒法,只能道︰「是是,兩位妹妹說得是,下次我不再多管閑事了!」
秦倩影道︰「慕容哥哥,你穿上這木板,背著我在雪地上滑行,而林姐姐雖然不能飛,但緊著雪面飄起,只要保持身體平衡就可以了!」說完,教導慕容天宇穿上木板後該怎樣做。事實上秦倩影也沒試過,只是將她師傅教她的話重復一遍。
三人尋著微弱的聲音走去,聲音在一層厚雪下發出。慕容天宇撥開雪,只見一人被壓在雪下,幸好頭部向上,勉強能呼吸到空氣,只是極之虛弱。那人喃喃地叫著救命,漸漸昏m 了。
但呼喊聲過後,卻听到附近卻有人在呼救。
下山的確比上山快得多,不多時,已越過山腰,地下積雪已相當薄,偶有大石凸起。秦倩影收起木板,三人只能一步一步往下走,漸漸過了風帶,已能施展「乘風破浪」林靜君拉著二人飛到山腳。
林靜君罵道︰「死定就不會,但能活下去就未必。你身上的傷不重,想來已能自己行走,之後的,就自己看著辦吧!」慕容天宇沒辦法,只得留下一些食物,道︰「這位老兄,接下來你得自己下山了,恕我們先行一步!」
既然在山峰上遇到尋寶的人,三人更加小心冀冀。先往後退出十來里,然後就轉往北走。高原地帶山路難行,這數十里路,三人也走了差不多一天。
林靜君說不過他,只好跟他走了過去。
慕容天宇身上多了一人,但對于他的滑行並無影響,林靜君只是離地飄起,隨慕容天宇拉著她往下俯沖。原來凹凸不平的雪地,時而有山石凸出,現在倒變成平坦往下的厚雪帶,讓慕容天宇任意滑行。三人一直往下俯沖,快活無比。
但面對如此困境,慕容天宇緊皺眉頭,秦倩影地笑道︰「幸虧包袱未丟,你們等著瞧!」說完,從包袱內取出兩塊木板,正是之前秦倩影說過的可以在雪中滑行的木板。
慕容天宇忍不住大聲呼喊,十分暢快。
屏障消失,周圍的白雪向三人蓋過來。慕容天宇伸開雙手,硬是抗住了少許白雪,讓林靜君與秦倩影慢慢地在雪地下爬出,然後慕容天宇一躍,已從雪坑中躍出。
接下來,按秦倩影所說,慕容天宇背著秦倩影,林靜君抓住繩子的末端,然後一沖而下。
「恐怕確是難以回避了……」曾鑒表情凝重的點了點頭,他,敏銳意識到了危機的降臨。
老人早就知道謝宏的所作所為意味著什麼,也知道士大夫們不會坐視,一定會有所舉動的,只不過他卻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而且又是以這樣一個理由和形勢作為開端。
江南士人在朝堂上所佔比例極大,有了他們的鼎力支持,劉大夏等人的聲勢自然遠勝之前。況且劉健本就已經有所意動,他是當朝首輔,謝遷暗地里的動作可以瞞過謝宏,卻瞞不過他,既然他沒有表示,那就代表著他的默許,他等待的不過是一個時機而已。
「時機?伯父以為會在何時?」嚴嵩打探了不少,也分析的很精闢,不過他地位擺在那里,是不可能知道這種核心秘密的。而謝宏雖然心思果決,也能斷定對方會有大動作,不過對于發動的時機,他還是沒什麼頭緒。
,「最終如何還難以斷言,不過,還是會有一些跡象的」曾鑒沉聲說道︰,「其一,就是謝于喬正式復出……」
能做到閣臣,城府自然都不一般,想看破這些人的心思當然很難,不過劉德的行事作風向來都很有特s ,如果從這方面推斷,也不難得出結論。
在謝遷的暗中主持和江南士人的推動下,京中言潮大起,雖然正德可以扛得住壓力,對此置之不理,但是,只要言潮的規模和聲勢到了一定程度,就可以代表朝中的公議,甚至代表了天下人心,皇帝即便不問,閣臣也可以加以干涉了。
到了那個時候,謝遷光是在暗中主持就不夠了,他得站出來代表朝中公議和正德對話,要求皇帝自省己身,罷黜近臣。若是正德依然不肯依從,那才是劉健出手的時候,不管要做的事合不合理,程序都必須是要合理的,這就是士大夫們的作風。
這也是因為涉及到的人太多,若沒有一個可以信服的領頭人,和舉足輕重的中堅力量」也沒辦法把這一盤散沙聚攏起來。
李東陽雖然威望資歷都在謝遷之上,也曾多次試圖將朝臣們整合起來對付謝宏,可在江南士人浮出水面之前,他的努力一點效果都沒有,原因就是他手下並沒有這樣一個勢力。
而江南士人雖然有足夠的力量推動局勢」但是朝堂上江南一家獨大的局面,並不是朝中的大臣們願意看到的。因此,最終由劉健領頭,並且滿足各方的需求,這才是一個人人樂見,皆大歡喜的局面。
,「原來如此。」謝宏恍然矢悟。
「此外」曾鑒續道︰,「外朝應該也不會一上來就使用最j 烈井手段,畢竟那種大不諱之事影響太大,稍有不甚,就會動搖江山社稷。
以老夫的估量,外朝的主要目標還是賢佷你,至于皇上那邊……」
「大婚!」謝宏腦中靈光一閃,失聲道︰,「對,就是大婚,伯父,我們之前都想左了」原來外朝推動皇上大婚的實際目的是這個,他們要趁著皇上回乾清宮的機會動手,也許就是在大婚當夜!」
這段時間,謝宏一直在思考,朝臣們到底會用什麼樣的手段,日前曾鑒的意見,謝宏當時也是認可的,並且針對x ng的采取了些行動。
但是他心里卻一直隱隱不安,總覺得文臣們不會那麼天真,把希望寄托在一件耗時長,又不怎麼確定的事情上。因此,他也采取了積極應對的方式,把手頭的實力集結了起來。
等得了嚴嵩的告密之後,謝宏心里的不安也是更劇烈了,若是換位思考,在這樣的實力差距之下,謝宏自己肯定也是要選擇武力解決的,難點不過是在于正德的態度罷了。
朝堂上形成共同決議的話,雖說不能正德的旨意,但是也一樣有了大義的名分,直接揮軍攻打軍器司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正德如今卻已經搬到了西苑,實際上已經月兌出了朝臣的控制,而且可以隨時出宮,這對他們來說才是最麻煩的。
因而,大婚就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首先,這件事有太後主持,正德也沒法堅決推拒,甚至還能放出煙幕m hu 自己,謝宏在心里冷笑一聲,自己可不是被m hu 了嗎?要不是謹慎慣了,沒準兒還真就把所有的重心放在解決正德的個人問題上面了。
其次,大婚作為國家大典,不管正德再怎麼胡鬧,也不可能在這上面亂來。迎親的各項儀式倒也罷了,關鍵在于,至少當天晚上,他必須得在坤寧宮,也就是皇後的寢宮過夜的,畢竟紫禁城才是天下人認可的皇帝居所,西苑不過是後hu 園罷了。
而且不光是第一天,雖然明朝沒有m 月的說法,但是正德也不能剛娶了皇後,第二天就分居吧?就算他想,太後和太皇太後也不會準許,這兩位天下間身份最高的女人都不怎麼關心政事,不過對于正德的個人問題,她們都是很關心的。
所以,正德大婚之後,至少有那麼一段時間,會與謝宏隔絕開來。
謝宏倒是可以進宮面聖。可今時不同于往日,外朝已經掀起了如此大的聲勢,御馬監又完全控制在親外朝的王岳手下,他入宮不過是自投死路罷了,朝臣們會很高興的先斬後奏,然後名傳天下的。
當然,他也可蜒不入宮,可對外朝來說,那也沒什麼,不過是要多費上一番手腳罷了,軍器司終究只有一千番子,
京營兵馬則是十萬!只要沒有顧忌,精銳盡出的京營怎麼可能拿不下一個小小的軍器司?
當外面動手的時候,就算正德得了消息也沒用,先是有兩宮太後這層保險,此外,沒了顧忌的御馬監也可以把正德擋在宮里面,就算御馬監的將官沒那個膽子,外朝膽子大,又不怕皇帝的人可是很多的,只要派幾個御史在宮門那里守著就可以了。
只要外面塵埃落定,謝宏授首,就算正德發怒」面對團結一致的外朝,沒了爪牙的皇帝又能如何?皇帝再大,他的命令也得有人執行才行。
至于皇帝有可能的記恨,大伙兒也不怎麼放在心上,除非皇上一直沒有後嗣,否則,謝宏和曾鑒最初的那個猜測就會變假為真,嘿嘿,輔佐幼主可比輔佐一個能親政的皇帝更省心」後者還經常會鬧點別扭,前者不過是個幌子罷了。
新的信息加上曾鑒原本的分析,在謝宏的腦子里電光火石的一閃而過,這些本來困擾著他的疑問,一瞬間便都有了【答】案,這些【答】案讓他頗為心驚。
,「竟是如此?」曾鑒也吃了一驚,低頭思付了一番,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臉s 已然慘白,顫聲道︰,「老夫還是老了,竟然差點誤了大事,若不是賢佷機敏,皇上大婚之日,便是軍器司化為菁粉之時」
,「伯父萬勿自責,事先誰又能想得到外朝的思謀如此深遠?而在看似簡單的一場大婚之後」又隱藏著這麼多的算計,何況那謝遷和江南士人,嘿,本也是小佷疏忽了」還以為那個老兒真的被嚇破了膽,驚掉了h n,卻沒想到他竟是在家里磨爪牙,等待時機呢!」
謝宏恨恨的說著。他並沒有怨懟曾鑒的意思,老人的穩健持重本來就是他最需要的東西,若沒有謝遷的變數,事情本也正如曾鑒所料的那樣發展著,可誰又能事先算得到這樣的變數呢?
何況,他心知這次也是自己輕敵了,低估了學校在士人中造成的恐慌,更是完全沒把江南人的貪婪納入視野之內。
若不是y n差陽錯的來了個嚴嵩,就算是他已經有了很多布置,恐怕也是難以幸免的,畢竟實力才是根本,在壓倒x ng的實力差距面前,半點疏忽都是不允許的,何況是輕敵這種大錯?
,「好在事先有了些布置,這幾天又是趕工出來了不少裝備,正好一起」謝宏一面盤算著已經做好的布置,一面喃喃低語著。
「謝兄弟!」
正思付間,忽听外面一聲喊,謝宏听得是江彬的聲音,抬眼一看,卻見刀疤臉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不用問,謝宏也知道是有辣手的事情發生了。
自從他在宣府結識江彬以來,在這人的臉上就只見過兩種表情︰一種是凶悍猙獰的神s ,殺鞋子的時候是,殺沈飛的那次也是,打緹騎的時候也是,是廝殺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另外一種就是平時那昏嘻嘻哈哈,滿不在乎的神情,這樣的凝重之s 是極為罕見的。
,「江大哥,出什麼事了?」
,「猴子他們回報,京中開始戒嚴了,幾處主要路口都設了關卡,說是為了皇上大婚,盤查可疑的外來之人,不過,那些關卡的位置……
正好是將咱們圍住了的,以某看來,應該是沖著咱們來的沒錯!」江彬沉聲答道。
說著,他還拿了一昏地圖出來,攤開在桌面上指點著說道︰,「謝兄弟你來看,這里,這里……尤其是宣武大街附近那處關卡的守衛尤為森嚴,以某看,咱們想要入宮,要麼得打破卡子,要麼嘿嘿,只怕就得從前門出城在外面繞一圈了。」
,「果然來者不善,居然有了這麼大的動作,莫非是」謝宏看著地圖,笑得越來越冷。
「此外,謝兄弟,猴子親自去了查探了一下三千營和神機營,你猜怎麼著?」刀疤臉獰笑一聲,道︰,「里面雖然還有人,不過猴子卻是看得分明,那些不過都是京營的老弱,放在里面充數的,精銳全都暗地里調出去了,娘的,八成是打算伏擊咱們呢!」「江大哥,你怕了沒有?」凝視地圖半響,謝宏忽地一笑,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怕?哈哈,某長這麼大就沒怕過,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某有什麼好怕?」江彬先是一愣,繼而大笑道。
,「嘿嘿,這可是四千對十萬吶!而且咱們後續的裝備也送不進宮去了,好在軍器司里面事先有了不少儲備」謝宏嘿然冷笑著,忽然話鋒一轉道︰,「江大哥,我之前囑咐你的那些話,你可都記得了?」
,「記著呢,不過」江彬有些遲疑,謝宏的那個應變計劃1太過冒險了,他著實有些不放心。
「就依照那個計劃1來吧,江大哥,讓侯大哥他們準備一下,晚上送我進宮!軍器司就拜托你了。」謝宏一擺手,打斷了江彬的話,實力相差如此懸殊,不冒風險怎麼行?
何況,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也未必就有那麼大的風險。數字上的差落再大,結果終究是要打過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