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 正文 第381章 真相只有一個

作者 ︰ 鱸州魚

「嗡!

邊軍的陣列像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前沖的勢頭霍然而止,本來還在鼓舞著士兵前進的將官們也都呆立在了原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那桿旗,那輛車。

黃羅傘,黃龍旗,分明就是天子儀仗!

這里的沒有人見過這副儀仗,可他們偏偏全都知道,這並不奇怪,歷朝歷代的天子儀仗細節可能會有些不同,但是大體上卻是一致的,听的多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只是沒人能想到,這副儀仗會突然在這樣的情形下,出現在這里。

儀仗到了的話,顯然就是天子親臨,而天子是和三千營的騎兵一起來的,那麼他來此的目的也很明顯,是來救援欽差的……

皇帝救援欽差,這種事說起來就很拗口,而且好像也沒有先例,可只要听說過欽差謝宏的事跡,那麼就不會對這件事情有所質疑了。

那位欽差可不是一般的寵臣,據說似跟皇上有八拜之交,是皇上的異姓兄弟!以他們之間的交情,皇上會親自來救援,也算不得有多稀罕。

呆停步純粹是被嚇的,甭管腦子里轉著什麼千奇怪的念頭,邊軍們的動作都極為整齊劃…一,又是如同一陣風吹過,大軍突然由前而後,如b 浪般伏倒于地。

不需要任何命令,這也是邊軍們下意識的動作,幾千年來,對皇權的敬畏已經刻印在了每一個華夏人的骨子里,大明天子當面,拜服于地也是他們腦子里唯一的念頭。

「萬歲,萬歲,萬萬歲。」三千營的騎兵也盡數下馬,將車駕擁在了【中】央,齊齊跪拜。

由他們起了頭,邊軍也是紛紛附和,驚天動地的萬歲聲響徹了曠野,直沖天際,在這一刻,沒有了敵我之分,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更是消弭無跡,大家同是大明子民,共同尊奉著一位天子,為何又要自相殘殺呢?

這算不算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呢?謝宏嘴角一挑,l 出了一絲冷笑。

華夏幅員萬里,在通訊交通都不是很便利的古代,這樣的一個大帝國,是很難單純用國家或者弄族的概念整合起來的。

要知道,即便到了後世,華夏各地還有各種方言的存在,風俗習慣更是大相徑庭,想要統合起來是相當難的,因此才有了天子這個概念。

所有人認同的都是一個天子,天子又代表了朝廷的威儀,因而整個帝國也就形成了一體。而在士大夫們的極力宣揚下,尊崇天子的概念更是深入人心,不論販夫走卒,對天家的敬畏都是一樣的。

能冷靜對待皇帝的,除了謝宏這樣的穿越者之外,也只有士大夫們了。天子是他們自己捧起來的,他們當然不會連自己一起騙,就算是騙了,也只有那些書呆子才會當真。

對士大夫們來說,天子不過是他們這個整體的代表罷了,雖然是這個階層中地位最高的一個,但是他的意志卻不能凌駕于整個階層之上,反倒是應該為這個階層遮風擋雨,比如背背黑鍋什麼的。

遠在唐宋時期,朝廷就有了規定,若是生了天災,那就是上天示警,天子有了過錯,必須得齋戒沐浴,然後下個罪己詔什麼的,向天祈求原諒。

若是皇權強勢的時候,這倒沒什麼,有權利就有義務麼,可到了明朝,在皇權日漸式微的時候,這些東西就被士人們靈活運用了,成了限制皇權的利器。

當然,以後世的理念來說,沒有限制的權力是不可取的,即便是皇帝也應該受到制約。但是,這個道理一樣可以套用在士大夫們的身上,若是士人和皇權對立,並且保持平衡,那確實不失為一項好制。

可士大夫們限制皇權可不是為了這個,他們是為了自己能夠不受制約的濫用權力,為的是s 利,而且僅僅代表著一個階層,縱是彼此間有些分歧,多半也都是因為分賬不均而造成的。

所以,正德即位之後,劉健等人才會是那樣的態,提出了諸多莫名其妙的勸諫,就是因為他們必須在一開始就把皇帝打壓下去,讓正德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並且和他老爹一樣認命,這樣士大夫們才能為所y 為。

但是對外的時候,他們也只能隱晦的說,皇帝年幼,才會有諸多不當之行,卻也不敢大肆詆毀正德。皇帝就是士人階層的代表,對內,他們可以限制皇權,可對外的時候,卻萬萬不能貶低,否則就會傷害到他們自己。

因此,盡管幾個月以來,京城之內斗得驚天動地的,薊鎮甚至一調動起來,做了入京平叛的準備。可在邊軍的心中,皇帝的威望卻一點都沒有減弱,就算是入京,也是以勤王之名。

清君側?那只是存在于士大夫的心照不宣之中,只有如劉大夏這樣的頑固派,才會做這種驚人之語。

而借勢,借皇帝的勢,才是謝宏最大的王牌,而且屢用不爽,每每都能建奇功,這次顯然也是一樣。

「原來是這樣」刀疤臉眼神有些m 離,跪在地上喃喃自語著。

初時的驚愕一過,江彬馬上就坦然了,這種事謝宏不是第一次干,這次也不過是讓皇上多跑了點路罷了,比起讓皇上去珍寶齋看場子,x ng質上其實沒啥區別。

不光是刀疤臉這麼想,其實謝宏身邊的大多數人,對見皇帝這事兒都很有免疫力了,不就是皇帝嗎?跟在謝大人身邊,誰還沒見過個十次八次的啊?某些身份高的,見皇帝的頻率並不比大學士什麼的低。

他們見怪不怪,可邊軍這邊卻沒人有這樣的免疫力,吳玉更是完全傻了眼。他是邊軍中唯一還站著的人,倒不是真的想謀逆還是怎樣,他是因為太過震驚,所以懵了。

謝宏的後台是皇帝他知道,不過他其實並不是很怕,因為他的後台也很大,知道的就有三個大學士,不知道的沒準兒還有更多呢。

但問題就在于謝宏把後台亮出來了,他的後台卻沒法拿出手,別說讓人到場,就算是那幾封信都不在他手里面,咋亮?

而且亮出來也沒用,在士人中間,或者朝堂之上,閣臣的號召力和威望都不亞于皇帝,若是在去年,更是隨便一個大學士都能把皇帝壓的死死的。

可現在是在邊鎮的荒野上,自己面對的是一群大頭兵。

他們也知道閣臣很了不起,官職很大,但若是問他們閣臣到底有多了不起,他們肯定說不上來。但若是說起皇帝,他們總能說出了不少典故,別看他們不讀書,可皇帝的事跡向來古今通用,遠非只有幾十年歷史的大學士可比,這就叫底蘊!

他也只能在心里不停的咒罵了。罵謝宏不講規矩,搬靠山搬的這麼果斷,靠山出現的又是這麼詭異!也罵自家的後台不給力,就算謝、

劉兩人已經致仕,可王閣老可是新鮮熱辣的大學士,攔不住皇帝也就算了,好歹你得給這邊報個信啊!

現在怎麼辦?吳玉茫然環顧,現自己的心月復也好,嫡系也罷,一個個全都跪了,偶爾有幾個忠心膽大的抬頭看他,也是用眼神表達關心之意的︰大人,大伙兒都跪了,你也趕緊跪下。

嗯,確實是關心他呢,兩萬人都跪了,就吳參將一個人傻不愣登的站著呢,不說大不敬什麼的,就說你這姿態也太過顯眼了?沒听說過嗎?槍打出頭鳥,說的就是參將大人您這樣的!

「聖駕在此,立者何人?膽敢冒犯天顏,不怕王法無情嗎?」這些關心是有道理的,吳玉正愣神呢,車駕那邊陡然傳來了一聲吶喊,數十人齊聲呼喝。

「聖駕?皇上人在何處?本將只看見了車駕,並沒看見皇上,若是聖駕不在,那就是謝宏盜用天子儀仗,有罪的是他,不是本將!」

也不知是破罐子破抨了還是怎樣,面對兩萬多人質疑的目光,吳玉、

卻是不管不顧的嘶吼起來。人到絕境時,爆出來的力量是驚人的,雖然他只是一個人,可聲音卻不遜于對面數十人的高喊,帶著一股瘋狂之意,傳遍了整個曠野,回d ng不休。

不得不說,吳玉的質疑有些道理,說服力甚至超過了他前幾次的謊言。但是,這只是謝宏從自己的角上考慮,才得出的結論。

實際上,無論邊軍還是京營,完全沒人認可吳玉的話,皇上是天子,哪能是隨便什麼人相見就見的?天子儀仗,就代表了天子,這是鐵律!

盜用儀仗?這不是夢話麼?大明開國五十年,就沒生過這種事兒,能看到車駕就已經三生有幸了,還讓皇上出來見你?想親見天顏?你算個什麼東西!

吳玉身旁霎時間就空出了一矢片,無論跟他的關系如何,所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飽含了鄙視和恐懼︰吳參將顯然是失心瘋了,不但明知是欽差還下令圍攻,而且還對皇上屢有不敬之舉,你瘋了要謀逆,大伙兒管不著,可你要拉著大伙兒一起下水,那就是你的不對了,要死,你自己去死好了,咱們就恕不奉陪了。

單是不奉陪還不行,恐怕還得想點辦法立功贖罪,欽差大人雖然手狠心黑,可皇上卻是仁厚之主,宣府那邊傳來的消息大伙兒都知道,只要表示了悔過之心,皇上一定會大不予計較的。

至于怎麼表達悔過之心麼嘿嘿,那就看皇上下什麼樣的旨意了。

邊軍們望向吳參將的目光中,又多了些不懷好意的味道,投名狀!

可是傳承了千年的好辦法,是投靠時表決心的不二法門。

這帶著殺機的目光甚至連吳參將的親信都包括進去了,在這樣注視下,這些人都是面如土s ,一個個都是汗流浹背的,可就是沒有一個人有反抗的念頭。

盡管已經有些癲狂了,可吳玉的神智卻也還清醒,從周圍眾人的目光中,他預感到了自己的結局,很顯然,這一次大勢已去了。

可是他不服,也不知是不是人死之前會j 出潛力,盡管很遠,他卻分明看到了,車駕旁邊傳話的人,分明是根據車陣里面的指示行事,也就是說,那命令不是皇上下達的旨意,而是謝宏拿的主意。

自己明明就猜中了,真相只有一個︰車駕里面沒人,那副儀仗是空的!

但悲哀的是,他身邊的人沒有一個相信他,他的結局也只有一個……

「嗯,念在他猜中了【答】案的份上,就不用五馬分尸了,給他個痛快就是了。」謝宏捏著下巴,出了指示。

「好啊?」江彬答應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了,謝兄弟這話的意思不就是說……

「哦,那里面確實是空的,是我跟二弟借來的,嗯,用完要還的。」謝宏笑眯眯的解釋道,仿佛他跟正德借的不是天子儀仗,而是什麼不相干的東西一樣。

「…」眾皆無語,謝兄弟,你和皇上又頑皮,又開了大明朝的先河了。

其中也不無同情的目光,不是看謝宏,而是看遠處呆立著的吳玉、

的,這樣的【答】案都能猜到,也算是個人才了,只可惜,站錯了隊,可憐吶!

PS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弄臣是一本爽文,小魚也是一條好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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