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立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投降兩個字,對王長水的「恩情」,許立冷笑了一聲,迅速從窗戶中探出頭,看到那個剛剛開過槍的小矮個還在自得自滿中,「砰」的一槍,擊中了還在狂笑不止的小六。許立出手,彈無虛發!只見小六大叫一聲,扔了手里的獵槍,左手緊緊捂住了不斷流血的右手。
「怎麼回事,他們怎麼還有子彈?」後面的薛老二大叫道︰「王老二,子彈不是在你那里嗎?」
王長水先是一愣,用手一模兜里昨天裝子彈的小口袋,口袋還在啊!王長水馬上從懷里掏出小袋子,猛的往地上一扔。「這不是在這兒嗎!」
袋子被摔在地上,立即破裂,袋子里的小石子也散落一地,只有六枚子彈在灰蒙蒙的天氣里依然那麼耀眼。
「怎麼會只有六顆子彈?其他的呢?」王長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
許立在屋里看出了便宜,馬上大叫道︰「不好,被他們發現了,老二快進來,咱們一起對付他們!」
薛貴排行老二,王長水也是排老二,兩人平時都被人薛老二、王老二的叫著,此時許立卻只叫老二,不明指是誰,在這個節骨眼上,那能不讓人誤會。再說這件事本來就讓人起疑,昨天明明是當著大家的面將子彈一顆顆放進去的,可轉眼就只剩六顆,而袋子又一直在自己一方,若說是沒有內鬼誰會相信!
剛才還親如一家的薛老二、王老二便立即槍口掉轉了過來,而原本跟在他們身後的近三十來人也迅速分成兩伙,分別站在了這兩人身後。
「媽的,王老二,你竟然敢出賣老子!」薛貴躲在一名屬後,大聲罵道。
王長水當然不甘示弱,回罵道︰「薛老二,你***那只眼楮看到我出賣你了?」
原來這薛貴和王長水雖然看似一家,可實際上彼此早就心存不滿。每次出去搶劫都是王長水帶人出去,而薛貴卻只負責銷贓。王長水認為自己帶人出生入死,理應拿大頭。而薛貴卻認為自己銷髒卻是個長時間、高風險的活,兩人都認為是自己擔的風險更大,所以在利益分配上已經有過幾次爭吵,甚至有幾次王長水帶人出去搶完後,私下留了貨,而薛貴當然也不肯吃虧,用銷贓後的貨款找回來。
這樣時間一長,問題越來越多,矛盾也越來越尖銳,只是由于搶劫利益太大,又迫于形勢,兩人才不得不一直維持著合作的狀態。而此時許立突然喊了這麼一嗓子,兩人都以為是對方出賣了自己,雖然沒有立即動上手,可也是刀兵相對,只要有一點點小火花,不難引起滔天大火。
至于小屋里的許立幾個人,薛貴和王長水還都沒放在眼里,畢竟他們只有三把槍,幾顆子彈而已,而自己手下卻有十幾個人、六七把槍,子彈更是無數,還有**、炸藥,他們現在擔心的只是對方而已。
看著外面的人竟然起了內哄,屋子里的許立、趙國慶等人當然高興。不過許立卻不滿足于讓他們僅僅對峙,子彈不冀而飛的問題很容易就會被他們說破,畢竟裝子彈的那個袋子薛老二一直沒有動過,王長水要是冷靜下來,很快就會識破許立的反間計。到時他們只會更恨自己,定會斬草除根,以出心中惡氣。
趁著外面還在混亂之中,許立對趙國慶打了個手勢,示意自己要出去,讓他小心戒備。趙國慶此時對許立已經是十分信任,當即點點頭,同時讓田亮到窗口處支援薛大山,自己一人守在房門處。
許立小心的繞到小屋後牆,因為山上風大,冬天更是風雪交加,所以這座小屋後面既沒有留門也沒有留窗戶,只在靠近屋頂處留有一個換氣扇,有半米見方。
許立搬來一把椅子,站在椅子上,伸手模到換氣扇,用力晃了晃。好在這個換氣扇自從安上後也沒有換過,固定的螺絲早就松動了,許立一用力,將整個換氣扇都拔了下來。隨後許立雙手扒住這個小窗口,探出頭向外看了看,外面一個人也沒有,人都在屋前吵呢。況且薛老二他們也都知道這間小屋後面沒有出口,當然不會派人守在這里。
許立一使勁便從小窗中跳了出來,落地時,順勢打了個滾,整個過程干淨利落,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听到屋前的吵鬧依舊在繼續,雙方的人幾乎都要頂在了一起,此時已經不光是在追究子彈的事,以前的矛盾也都被翻了出來,不過他們總算克制住了自己的沖動,只是吵罵,還沒有動手。畢竟王長水和薛老二也合作了幾年,最重要的是雙方並沒有誰佔了絕對的優勢,又有趙國慶等人在,所以別看吵得厲害,一時半會卻不會真的打起來。
許立趴在牆角看清了前面的形勢,看到雙方只是吐沫橫飛,卻沒有人動真家伙,他當然不會讓他們輕易和解,得給他們再澆點兒油上。在石場別的不多,就是石頭多。許立順手撿起一塊石頭,掂了掂,感覺重量還可以,對準了王長水一伙吵的最凶的一個人扔了過去。
雙方正罵的吐沫橫飛,那曾想一塊石頭從天而降,給那個罵的正歡的家伙頭上開了瓢,鮮血頓時冒了出來,那家伙用手捂住傷口,頓時急了,大罵道︰「那個王八羔子敢打我老黑!給老子站出來,老子非得把他卵蛋打出來不可!」
而薛老二一伙人眼看石頭是從自己身後飛出的,以為是自己人干的,心中只會解氣,嘴上當然更不會讓勁兒,罵的更狠,把那個老黑給頂了回去。
老黑看沒人敢承認,心中更氣,什麼時侯吃過這麼大的虧,一著急,也顧不得頭上的傷,將身邊同伙手中的槍搶了過來,對準了自己面前的一個人的頭,大罵道︰「我讓你罵!你倒是罵啊!你在罵老子,老子就讓你腦袋變成爛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