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最後如何結案、薛老二等人最後的結果如何與許立關系不大,畢竟他不是公安系統人員,也不是領導干部,他現在還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公務員而已,還是試用期的,根本不用去爭,也沒有資本去爭什麼功勞,不過許立也知道,這起大案既然已經驚動了省委、省政府及公安部,別人就是想要掩蓋自己的功勞,也不可能,畢竟不管是從犯罪份子的供詞,還是趙國慶的證言中,自己的功勞都在那兒擺著呢。
想想傅得彪看到自己所寫的證詞時的樣子,先是震驚,隨後整個人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以至于最後自己都已經看不到他的眼楮在那兒,只有一條小縫。
在二道鄉出了這麼大的案子,別說他傅得彪背不起這個黑鍋,就是江寧縣的縣委書記、縣長也背不起,畢竟那是幾十條人命啊!不過有了自己的證詞,他傅得彪不但無過,反而有功,自己在證詞里可是將他傅得彪好好夸了一通,領導有方、未雨綢繆、深入一線、終破大案,就連傅得彪這種人最後竟然也破天荒的紅了臉,由此可見許立筆下的功力。
這樣一份證詞,就是他傅得彪升職最有力的砝碼!
下山後的第一天,許立、趙國慶等人都是在縣公安局渡過的,這一夜許立不但要寫證詞,還得回答洪安的問題,誰讓趙國慶和薛大山、田亮等人在接受詢問時把許立說得一身本事,雖然事實也是如此,可他許立不過是政府工作人員,如果在如此重案中,最後破案的卻不是公安人員,而是一名大學生、公務員,那讓江寧縣,甚至是全省公安系統的干警們如何面對公眾?
好在許立非常識相,在自己的證詞中,大部分是在為縣領導、鄉領導請功,而對自己的功勞幾乎是只字未提。這也是許立在山上想了一夜後才最出的決定。自己功勞再大又有什麼用?就是獲得公安部的一個一等功對自己在江寧縣的政治生涯又有什麼好處?恐怕反而會成為眾矢之的,不但無法得到同志們的認可,更會招到上級領導的打壓!
所以許立才會多為領導歌功頌德,對自己的功勞很少提及。想來縣鄉的各級領導也多少會領自己這個情的,能讓他們記著自己可比那個公安部的獎勵有用多了,他們一定不會虧待了自己,早晚會把這個人情還上。
有了許立這份證詞,洪安的工作也好做多了,連夜讓趙國慶、薛大山和田亮將各自的證詞重寫一份,將那些原本屬于許立的功勞全部分攤到他們三個人身上,這樣以來,雖然這伙歹徒在松江市及其周邊地區橫行了幾年之久,可最後還是被英勇的人民警察將他們繩之以法,公安系統的面子也就有了,也可以向公安部有個交待了。不過洪安當然也得領許立的這個情,對許立在證詞中提到的傅得彪、徐得厚等人,也分別要求他們寫了一份情況報告,一起報到省廳,將來論功行賞時,也少不了他們的好處。
第二天一早才六點多鐘,洪安便帶著昨天連夜趕出的一堆材料返回省廳,而許立等相關人才終于徹底解放。許立拒絕了傅得彪、趙國慶等人的邀請,獨自一人打了個車回到了家。這幾天從上山開始,一直到此刻,許立也沒有好好休息一會兒,就算許立是鐵打的,也到了該上油的時侯了。
許立的父母看到兒子突然回來了,先是一楞,還以為許立在二道出了什麼事,忙追問根由。許立怕父母擔心,也沒有告訴他們自己上山的事情,只是說前幾天縣里要點材料,自己一直加班了,傅得彪便給自己放了幾天假,休息一下。
父母點點頭,大家一起吃過早飯,便各自上班去了。尤其是許立的父親,周一上班時校長也的確沒有失言,竟真的讓他當上了學校的教導主任。許成友自當上教導主任後,每天可真是早出晚歸,認真負責,而且平時走起路來,也是挺胸抬頭,生怕別人不認識自己。
學校的老師對許成友這位突然提拔起來的教導主任當然是客客氣氣的。況且能進全縣首屈一指的第一實驗小學的老師,大部分也都有些能量,縣里各部門領導家屬有相當一部分都在這里任教,所以消息是相當靈通,早就听說了許立與市委組織部長套上了關系,對許成友這位市委組織部長未來的親家誰敢不笑臉相迎。
許立幾天沒休息好,當然要趁著這會兒好好補個覺。躺在炕上,一會兒便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听到門外有人喊︰「許立在家嗎?請問這是許立家嗎?」
許立勉強睜開朦朧的睡眼,抬頭向門外望去,只見門外有一道人影晃來晃去。「在家呢,誰啊,進來吧!」
紗窗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許立抬頭一看,竟是範玉華。「玉華,你怎麼來了?」許立真是吃驚不小,沒想到範玉華竟然能找到自己家來。
「我怎麼就不能來嗎?如果我不來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再也不理我了?我到底做錯什麼了,就那麼讓你討厭!」範玉華站在門口如同機關槍一般,說個不停。而且邊說邊落下了委屈的淚水。
許立一見忙從炕上跳下來,拉著範玉華進了屋,小聲安慰道︰「你這是怎麼了?我什麼時侯不理你了?」
「你還說,你明明答應我每天給我打電話的,可你從回了二道鄉便沒了聲音,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還關機。我給你們鄉打電話,他們說你根本就沒在鄉里,我、我又不知道該到那兒去找你……」
「我這不是忙嗎,昨天一早才回縣里……」
「就算他們胡說,那你昨天回縣里,怎麼也不給我打個電話,難道我就這麼讓你討厭?」
「不是!你听我解釋!我這幾天確實是有事兒,昨天回到縣里也沒有回家,在縣公安局呆了一天一宿,這不,剛回家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