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人的話把盧長軍氣得直翻白眼,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調查組的同志把盧長軍扶到了一邊,面對幾十個膀大腰圓的壯漢,調查組的同志沒敢上前為盧長軍討回公道,只是呆呆的看著這些人在四樓挨個房間的找人。
不到十分鐘,只听到有人一聲歡呼︰「找到了,找到許副鄉長了!」
片刻功夫,樓上樓下的人都朝著四樓跑了過來,龔連福此時也朝著427房間沖了過去。當他沖到門口時,卻愣住了,只見原本年青力壯,面色紅潤的許立此時卻仿佛風中殘燭一般,煞白的臉沒有一絲血色,整個人靠坐在一張椅子上,如果不是有手拷分別將他的四肢拷在椅子上,他恐怕早就倒下去了。
在427房間門前人越聚越多,很快連警察和縣委、縣政府的同志也都擠了上來。趙國慶關心許立安危,當然沖在前面。此時一見這種情景,他也急了,忙叫道︰「快讓開!我給他解開,快送醫院!」
群眾們見是個穿著警服的人在喊,在他們心中警察還是正義的象征,當即給趙國慶讓開一道路。趙國慶擠到許立面前,解開拷著許立的手拷,一把將許立抱起來,大步向外走,道︰「快,快去開車,先把許副鄉長送醫院!」
趙國慶抱著許立走到一樓大廳時,縣委書記趙寶剛見許立竟是被抱著出來的,當即迎了上來,急問道︰「小許怎麼了?」
趙國慶腳下未停,大聲道︰「不知道這些個狗屁調查組到底都干了什麼,小許現在極度虛弱。有昏迷的危險!」
趙寶剛一咬牙道︰「快送醫院,其他事情我來辦!」
趙國慶上了一輛警車,司機立即打開警笛,警車呼嘯著向縣醫院使去。上訪的群眾見許立竟然是被抱出來的。當即群情激憤,紛紛要找調查組算帳。好在趙寶剛和在現場地警察全力維持現場秩序,才沒有讓盧長軍等人遇險。
而此時車上的許立卻突然睜開了眼楮,輕輕一拉面色鐵青的趙國慶。趙國慶低頭一看,只見被自己抱著的許立雖然面色依舊蒼白,卻是一臉地微笑。「老弟你沒事吧?他們沒有打你吧?」
許立將趙國慶拉到自己嘴邊,小聲道︰「沒有!不過這些調查組的人可真夠狠的。四十多個小時竟然只給口水喝。不讓吃飯,不讓睡覺,真是累死我了!」
「媽的,這些混蛋!你先歇歇,等到了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我沒事。」許立見車上並沒有其他人,開車的是田亮,也這實話道︰「我這都是裝的,要不然這些為我而來的上訪群眾恐怕不好收場,而我還得繼續被他們折磨下去……」
趙國慶一皺眉,道︰「你真地沒事?可我看你現在可是危險地很啊!」
「真的沒事!」說著。許立單手用力握住了趙國慶一只手。趙國慶只覺得手仿佛是被鐵箍箍上了一般。「好了。好了,我相信了,你倒是輕點啊!」
隨著許立的離開,江寧賓館上訪的群眾也在趙寶剛及一眾警察的勸導下,離開了賓館。可在四樓的一間客房內,盧長軍卻是鐵青著臉,看著窗外漸漸離去的人群。咬牙道︰「我盧長軍在紀委干了這麼多年。還沒人敢罵我!今天竟被這幫泥腿子給侮辱了,我要是不讓你們付出代價。我就不姓盧!」
盧長軍立即拿起電話,拔通了省紀委副書記方懷遠的電話,添油加醋的向方副書記匯報自己在江寧所遇到的情況。方懷遠听後怒道︰「這江寧難道成了土匪窩了?他縣委、縣政府都是干什麼地?就任由這幫群眾沖擊你們辦公場所?」
盧長軍忙點頭道︰「就是,他們那個縣委書記趙寶剛就在現場,可他不但不制止這些上訪群眾,反而在後面煽風點火,我看這件事很可能就是趙寶剛搞出來地!」盧長軍只是想要推月兌自己的責任,可他無意的一句話卻反而說中了事實。
方懷遠沉默了片刻,道︰「現在看來咱們還是將這件事情看得太過簡單了,這個縣委書記我看一定也是參與到了案子當中。即然江寧縣委、縣政府都靠不住,你們也不能指望著江寧縣的紀委、公安等部門會配合你們。我馬上與省公安廳聯系,讓他們派出一隊干警去江寧協助你們繼續調查,你一定要把這個案子查得水落石出!」
「方書記,您放心,我一定會將這些犯罪份子繩之以法,決不會讓他們跑掉一個!」有了方懷遠的支持,盧長軍底氣又足了。
方懷遠在電話那邊想了想,又道︰「關于江寧的事情,你一定要小心謹慎,我又接到了舉報信,信中說得非常清楚,說不僅江寧縣的主要領導干部有人參與其中,就連松江市市委書記文天地弟弟文成也有份。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務必要追根溯源,將所有背後地黑手都給我找出來!」
盧長軍一听這話,心里也是一跳,沒想到竟又牽扯到了松江市委書記文天。松江市作為全省第二大市,市委書記本就比其他市的領導地位高出許多,而對于文天,盧長軍也听說過,而且他還听說文天恐怕很快就會上調到省委任職,在這個時侯要調查他地弟弟。盧長軍倒吸了口涼氣,他仿佛隱隱約約查覺出這次的案子恐怕不僅僅是像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不過盧長軍是方懷遠一手提拔上來的,對方懷遠的命令,盧長軍只有執行的份,根本不容他講什麼條件。「方書記,我一定會一查到底,決不放過任何一個違法亂紀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