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立見出來人了,雖然話語間並不客氣,可許立還是道︰「大爺,不管怎麼說,我們大老遠來的,你老把門打開,咱們進屋好好聊聊,行不行?」
老頭拼命的搖頭,道︰「那可不行,我兒子告訴我,不讓我跟你們聊,他怕我耳根子軟,一下子就答應了你們!你們什麼時侯拿著按我們要求寫的協議書來,我立馬簽字!」
「大爺,我們今天來也沒帶協議書,根本不需要您老簽字,就是想跟您聊聊,看看您家到底有什麼實際困難,如果能夠幫著解決的,我們一定想辦法幫你們解決!」
「你們真的不用我簽協議書?」老頭有些半信半疑的道。
「真的,您看,我們就來兩個人,您老怕什麼啊!」許立為了消除老頭的疑惑,繼續勸道。
老頭終于走下門前的台階,來到大門前,打開了大門,將曾益和許立迎進了屋里。
一進屋,曾益和許立更感覺到這老頭家條件確實不錯,屋里地上都鋪著明黃色的磁磚,牆上刮著雪白的大白,家里電視、冰箱、洗衣機一樣不缺。
「大爺,你老這房子是剛蓋的吧!」許立笑道。
「可不是,去年秋天剛蓋完,這大白還是今年春天剛刮的。可沒想到市里突然要佔,我這房子可是白蓋了!」
「那有白蓋的!這佔地不是都給補償款嗎?您老這棚上的扣板、地上的磁磚,就是這暖氣也都給錢!再說您要是真不想走,明年這里蓋上高樓後,您還可以搬回來,一下子住上樓房,冬天也不用燒柴火了,多干淨!看您老今年也有六十了,還可以參加社會養老保險。每月按時領工資,這多好啊!您就可以安享晚年了!您怎麼還不同意搬遷呢?」
老頭嘆了口氣,道︰「看你這孩子真會說話,我老頭子也知道這政策好,要不怎麼大家伙都搬了!我也不想給政府添負擔,可我那大小子說什麼也不讓我搬。他說再等等,指定還有好處!所以就這麼拖了下來!」
「您老兒子在嗎?能讓我們和他談談嗎?」許立看出來了,這家之所以沒有搬遷,這問題還在老頭所說的兒子身上。
「我那大小子天天上班,那能在我這兒啊!」
「你大兒子叫什麼名字?他在那兒上班啊?沒準我們還能認識呢!」
「他叫**霖。就在江南區委!」
「**霖?」許立听了這名字,不由得看了曾益一眼。在江南區委叫**霖的可就一個,那就是江南區的區委副書記。
曾益一听這話,頓時火冒三丈,市委、市政府對這次的拆遷工作大會講、小會提,就希望各單位、各部門能提高認識,主動配合拆遷工作。特別是對江南區,因為這次拆遷地土地都在江南區轄區內,葛兵、曾益多次在江南區召開全區黨員領導干部大會,讓他們一定要從講大局、講政治的高度來作好這次的拆遷工作。可沒想到自己講的那些都被當飯給吃了,區委副書記帶頭抵制拆遷,你說這工作還能進行下去了嗎?
「小許,你馬上給江南區打電話,讓這個**霖在半個小時內給我趕到這里,如果回不來,後果自負!」曾益咬牙切齒的道。如果**霖現在在這兒,曾益非得一腳踢過去不可。
「是!我這就打電話!」許立說著拿出電話,出了屋。
曾益雖然生氣。可還不至于遷怒到老頭身上,畢竟這件事錯不在老頭,都是那個**霖搞的鬼。
許立也不知道**霖地電話,只好拔通了江南區委辦公室的電話,問到了電話號碼後,終開找到**霖。
此時已經是下午兩點左右,可電話一接通,許立就听到電話那邊熱鬧得很,**霖說話時也有些大舌頭了。看來是沒少喝。「喂?喂?你是誰啊?找我什麼事?」
許立低聲道︰「**霖、張副書記嗎?我是市委辦公室許立!」
只听電話那邊的**霖「咕嚕」咽了一聲口水,隨後大聲道︰「你們都小點聲,是市委辦公室的電話!」這下子電話中終于安靜了許多,沒有了其他人嘈雜的聲音。
「許秘書長?您、您怎麼想起打我電話?找我有什麼事兒嗎?」**霖說話時,聲音都有些顫了。雖然說**霖作為區委副書記,也是副處級,職位並不比許立低。可許立卻相當于天子近臣。他們當然會怕。
「不是我找你,是曾市長找你!」
「曾市長找我?我馬上到市政府!」
「不用了。我們並沒有在市政府,我和曾市長現在正在你父親家!曾市長說了,半個小時內要見到你,如果你不能及時趕來後果自負!」說完不顧張慶霖地反慶,許立便掛斷了電話。
張慶霖拿著電話愣了半天,突然一下子站了起來,嚇得他身邊陪他喝酒的人一個機靈。拉著張慶霖問道︰「張書記,你這是怎麼了?」
「出大事了!」此時張慶霖終于反應過來,酒也被嚇得醒了一半。市長此時正在自己父親家坐著,不用問也知道一定是為了拆遷的事,要是父親將自己對他說過的話都講出來,那自己這個區委副書記恐怕也要當到頭了。
張慶霖一把推開身邊的朋友,快步沖出了包間,只看得其他人目瞪口呆。可沒想到張慶霖剛沖出去不到10秒鐘,又沖了回來,對大家伙大聲問道︰「誰有車在樓下?把鑰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