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衛掏出兩張百元大鈔遞給大壯,「大壯,我一個老伙計在下面,喏,就是坐出租車的那個,沒帶車錢,你幫我接上來,順便把錢給司機。」
大壯其實在心里也非常尊重王衛,一是王衛的功夫進步非常快,二是王衛辦法最多,三是師傅林成也最器重王衛。
大壯把錢直接給王衛推回去,「不用,我這里有。」
大壯開著路虎嗖的一聲就出去了,來到出租車旁邊,出租車旁邊站了一個黑鐵塔似的大漢,足足有將近兩米高,而且體格也健壯,大冬天的就是一件T恤外罩一件西服,大漢就是衣付剛。
衣付剛看到下來一輛越野車,他也不認識什麼車,「謝謝兄弟,我二哥沒給你出租車錢?」
大壯下了車,問出租車司機,「多少錢?」
「五十二。」
大壯付了車錢,帶著衣付剛開上了陡坡,來到眾人眼前。
「老衣,怎麼回事?」王衛一看衣付剛的神色,就猜到衣付剛是為錢發愁,這馬上快過年了。
衣付剛看了看眾人,沒好意思開口說話。王衛著急問衣付剛的情況,忘了給衣付剛介紹眾人了,「老衣,這是我師傅,這是霍二哥,福山的,你應該認識吧。」
「師傅好,二哥好。」
王衛一一給眾人做了介紹。在王衛的再三催問下,衣付剛慢慢說出自己遇到的困境。
臨近年關,衣付剛和手下的五六十號兄弟,都沒有願意回去過年的。不回去過年不是因為不想回去,而是因為回去太丟臉了。
本身混社會就是個丟臉的事情,家里人沒有願意自己的孩子淪落為混社會的,成為社會的渣滓。不過對于書念的不好,又沒有一技之長的他們來說,不去混社會還能干什麼呢?混社會的看似外表光鮮,其實有很多難為人說的痛苦,雖然外表穿著有阿迪,有匡威,金光閃閃的大金鏈子。但是有多少人知道這個阿迪和匡威有多少是在大棚市場買的?金鏈子有多少是假的?
別人不說,就說衣付剛和手下的這五六十號兄弟,別說外表光鮮了,他們已經顧不得外表光鮮了,而且都是一天兩頓飯,還吃不飽。現在的社會還有吃不飽飯的,很難以置信。但是衣付剛和手下的這五六十號兄弟就是吃不飽穿不暖。
所以這些兄弟都沒有一個願意回家過年的,誰不願意衣著光鮮,衣錦還鄉?誰不想在親戚朋友面前裝個逼?但是現在的社會沒錢,就沒法裝逼。回去家里人本來就不願意讓你混社會,而且你還混成這個樣回去,誰也不願意回去丟這個份。誰也不願意回去成為親戚朋友間教育小孩子的反面教材。你看老李家的誰誰誰,不讓他混社會,非要混,你看現在可好,混成這個樣還有臉回家,等等諸如此類教育孩子的話,回去是肯定少不了的。
听完衣付剛的介紹,王衛沒說話,王衛現在是打算月兌離社會這個圈了,躲在林成和霍真莊的大樹下,也沒人敢來尋仇,現在的王衛雖然衣食不愁,但是若要王衛拯救這麼多兄弟,卻是沒這個能力的。雖然他負責的項目贏利非常好,但是這畢竟是自己給師傅干的活,自己吃點喝點,那都無所謂,但是一筆筆都有賬單,王衛本來以為只是衣付剛自己的問題,那自己拿出個十萬八萬的支助下衣付剛倒是沒問題,不過涉及到這麼多兄弟,自己的這十萬八萬只是杯水車薪。
衣付剛說完,大家都沒說話,混社會有混社會的難處。小建和大壯屬于本地TZD,從來不會為錢發愁。王嬌就更不用說了,錢在她的眼里那就是一堆數字,從小到大,就從來沒缺過那個東西。但是王杰和霍真莊和晏紫他們幾個能體會到衣付剛他們的這種境遇,畢竟他們也從沒錢的時候走過來。
林成也沒說話,不是因為林成拿不出這個錢,拿錢的問題很簡單,自己拿個百八十萬的,甚至千八百萬獎勵給王衛的這個兄弟,那太容易了,自己也不在乎。不過林成是在想這群人的未來,很明顯這個叫衣付剛的人跟王衛關系極好。關系好,那自己跟他們這筆錢以後,以他們的這種性格,有錢了很快就花完了,花完了以後怎麼辦?自己能老養著他們嗎?況且一個有骨氣的人,也絕對不會接受這種施舍。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老衣,我也跟著王衛叫你老衣吧,我問個問題,你們還想繼續這種日子嗎?」
「要是有一點辦法,誰願意過這樣的日子啊,不過我們這些人一沒有手藝,二沒有學歷,能干點什麼呢?」衣付剛語氣中不無懊悔。
「這樣,你們要是願意你們跟老衛一樣都來跟著我干吧,發家致富不敢說,起碼能給你們一份穩定的職業。」
衣付剛看看林成,又看看王衛,似乎是不大敢相信林成的話,自己這些人畢竟有五六十號人,而且什麼都不會,林成能白養活自己嗎?「但是,但是我們能做什麼呢?」
「呵呵,我這里的貨運站正好缺人,你們先學著,將來我要把貨運站在全國各地開遍分部。你們將來誰學會了,將來就是能獨當一面的大老板。」
「我們真的能行?」
「行不行不是我說的,而是要看你們的表現,就是不行的話,在這里也能讓你們吃上一口飽飯,至少不會比上班的那些打工族還差。」
「那我替我那些弟兄們先謝謝你了。」
林成一擺手,表示用不著。「春節是合家團圓的日子,這樣吧,我每人給你們每人一萬塊錢,都先回去過年,過完年一起都來上班。」
這回輪到衣付剛一擺手,「這怎麼行呢?無功不受祿,這錢我們不能要。」
林成看衣付剛不像是矯情,而是堅決不要,「這樣吧,這就當預付你們三個月的工資,以後你們的工資也按照這個標準給,每月三千三,獎金另算。」
衣付剛一些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還有些語無倫次,「師傅,大哥,這份情我老衣記在心里,就沖您的這份恩義,以後只要有需要我這條命的地方,盡管說,我皺下眉頭,就不是爹媽養的。」
王衛一拍衣付剛的肩膀,「行了,老衣,師傅是個什麼人,以後慢慢你就會知道的,這種事都是小事。」
大壯一摟衣付剛的肩膀,「今後咱們就是同事了,我跟你說啊,師傅功夫能通神,他要是解決不了的事,咱們肯定都辦不了。」
「我的意思是給師傅做個跑腿驅使的事。」衣付剛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小建一條胳膊揮舞著,「走,我帶你看看我們的新家。」
大家都哈哈大笑。
「明年把這里整好,咱們把父母都接過來,一起過個團圓年。」
從北于家別墅回去後,林成就召集幾個徒弟王衛,小建等人一起討論下今後的發展方向,「這段時間,結合我學的東西,還有我的思考,關于物流這方面,我有個設想,就是多培養,多儲備人才,尤其是要建立咱們自己的人才儲備,本來我是準備招募些大學生,但是大學生雖然知識水平在這里擺著,但是他們思想太復雜。正好有王衛的這個兄弟衣付剛,還有他的這麼多兄弟,讓他們多學學,以後咱們要把咱們的鯤鵬貨運在全國各地設點,形成覆蓋全國各地的貨運網絡,現在咱們的人手不夠,可以先培養著,然後在全國主要城市設點,慢慢的再輻射全國。這就是我想的咱們的發展方向,你們都是公司的元老,你們覺得怎麼樣?」
眾人紛紛點頭,「行,師傅,我感覺行,師傅就是師傅,大學里學的東西多,腦子反應就是快。」小建有點搖頭晃腦的說。
林成一拍小建的頭,「你啊,晏紫來了,我看你現在一點正形沒有,興奮過頭了嗎?」
「霍哥,你過年在哪里過?」
「我一直是一個人,在哪里過都行。」霍真莊眼中有明顯的孤獨意味,霍真莊出來的早,父母去的也早,霍真莊一直是單身一人,可不是就是一個人過,平常的時候,都是王新傳把霍真莊叫到他家里過年,其實,王新傳對霍真莊確實是當兄弟對待,知道霍真莊孤身一身,給霍真莊介紹過不少的對象,有很多都是一夕歡愉過後,各奔東西,霍真莊就是找不到那種感覺。
霍真莊跟林成的這種兄弟關系和跟王新傳的這種兄弟關系不一樣,他跟林成都是練武的,並且功夫不相上下,再加上比較投緣,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而跟王新傳就是感激王新傳帶給他的這種衣食無憂的生活,而他當然也幫王新傳出了不少力,有中雇主跟雇工之間的那種感覺。
「這樣吧,霍哥,你跟我一起回去過年吧。咱們弟兄差不多半年沒見了,這次咱們好好喝杯,來個天天半醉半醒。喝完有空咱就打拳,打了一身汗,再喝。」
林成的這個提議讓霍真莊很是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