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齊人來的時候就看到榮少強派人在張貼裁員通告。張齊人上前去仔細的看了裁員通告,又給王武打了電話。
榮少強的態度很強硬,很多看到通告的船廠職工找容少強理論,而榮少強則根本不搭理,甚至是讓手下人對他們拳腳相加,這時候的榮少強還在辦公室里動手,把人打了後,也跟本不走,等全廠很多人都看到了通告後,才帶著助理和保鏢大搖大擺的離開了辦公室。
榮少強走後,那幾個被榮少強保鏢打的人才敢出來,來到車間,跟熟悉的工友詳細的說了情況,再加上陸續有人看到裁員通告,也走了出來,看情況。
就這樣,船廠辦公前圍得人是越來越多,本來張齊人是打算上前阻止榮少強走,不過看工人的情況也沒打算順利的放榮少強離開。
而此時的榮少強也打算走,正好也中午了,肚子也餓了,榮少的助理也定好了飯店,準備去品嘗下華夏美食,這時被這群刁蠻的職工圍著,榮少是越來越惱火。
這還是不是自己家族的產業?自己家的產業那就要自己說話算,哪怕你再有能力,我不用你,你該滾蛋就得滾蛋,絲毫沒有商量余地。
榮家的公司政策第一條就是必須遵守公司的各項規章制度及其公司領導人的話。
現在這群刁蠻的職工嗚嗚喳喳,說的什麼讓人听不清就算了,自己連續說了好幾遍讓他們閉嘴,听我說,結果愣是沒人搭理,甚至這嗚嗚喳喳的聲音是越來越大。
本來,榮少的普通話就不標準,帶有很重的廣東味,再加上是含氣說的,更加的口齒不清,眾人听不到他說什麼也就罷了,而且光看到榮少在火,在罵人。
東山省的人本來就不是好惹的,無緣無故裁人,不給說法也就算了,竟然還無緣無故罵人?于是大家都嚷嚷,「別放這些南洋鬼子走。」
有帶頭的,就有跟風的。華夏人就是有這個特點,只有有挑頭的,那絕對跟風的不少。就怕沒人挑這個頭。眼下有人挑頭,大家自然群情激奮。
榮少看這個情況,知道沒法說了,還是先回去,等這群人時間一長,自己慢慢想通自己失業的事實也就好了,于是手一揮,示意助理和保鏢們一起走,不料船廠的職工見有人帶頭,卻不讓榮少這麼輕易的就走,非要跟榮少討一個說法。
榮少的助理和保鏢們就護著榮少往人群外擠,榮少等人剛擠進人群不遠,後面的人群越來越多,而人群又自動形成了一個以他們為中心的圓圈,他們還是在中間,剛才擠了半天是白擠了。
榮少肚子是越來越餓,讓早晨只吃了兩個灌漿包的榮少惱火非常。肚子又餓,再加上榮少在家族行事橫行慣了,一向是無所顧忌。
「敢攔路的,給我打趴下。」
榮少的這聲吩咐,讓手下的幾個泰國人像是听到了聖旨一般,把敢于攔路前進船廠職工拳打腳踢,打趴下了十幾個。
這群打人的南洋人功夫都不弱,而且拳腳特別重,一拳,一腳雖然動作簡單,但是卻非常有力量,尤其是肘,膝更是靈活,熟悉南洋拳的人都知道,這些人打的是泰拳。
泰拳就以動作簡練,力道剛猛著稱,尤其是肘膝更是攻擊利器,平常人挨上不是筋斷就是骨折。
而泰拳之所以有這麼強大的威力,那是因為泰拳手訓練的刻苦程度乎一般人的想象。一個泰拳手那是要從小時候就開始訓練的,在長年累月的訓練中,從沙袋到木頭柱子再到水泥牆,水泥柱子,無一不拿來練拳。練拳更練肘膝。
試想沒經過特殊訓練的人打有一定緩沖力的沙袋時候的疼痛,就能幻想把沙袋換成木頭柱子,或者水泥柱子時候的疼痛了。一拳一腳,一膝一肘,那是骨頭跟水泥的踫撞,當拳打腳踢,踢的水泥柱子上的石灰和沙子都簌簌往下掉的時候,連我們這群看的人都會忍不住的問,「你不疼嗎?」。他們疼不疼,一開始都是肉長的,誰能不疼,不過時間長了,就習慣了,慢慢的也就感覺不出來疼痛了,而把骨頭練的堅硬密實,堅不可摧。所以泰拳又叫骨頭的藝術。
可以想象,這樣練出來的拳,有多大的威力,你的身體能比水泥柱子還硬嗎?誰能受得起鐵做的拳頭的一記重擊嗎?
很少人能承受泰拳手的一記肘擊和膝擊,就連很多經過專門的抗擊打訓練的人都不行,因為那力量的確是太大了。
泰拳手的成名一般是二十歲所有,而二十歲左右的成名泰拳手一般都經過十年乃至更長時間的訓練。
他們使用銅拳鐵腿踢打水泥柱子的同時,同樣的力又反震回他們的體內。雖然這樣的拳手拳,腳骨骼都因此而訓練的堅硬無比,但是身體卻不可能長期受這種強力的反震,久而久之,積累下來,很多泰拳手都是英年早逝。他們可能在二十歲的時候的確是剛勇無比,拳腳無堅不摧,但是在不到三十歲的時候就開始走下坡路,到四十歲的時候,渾身的身體機能就會迅的喪失,以非常快的度老化。
事物都是這個規律,有強盛的時候,自然就有衰敗的時候。崛起的越快,可能隕落的就越早。
所以泰拳固然剛猛,但是卻是拿後輩子幾十年健康換來的。
而華夏拳法講究的是平衡,剛固然重要,但是內在的柔更重要。只有剛柔並濟,才是絕世拳法。華夏拳法講究的是儒,是道,而絕對不像南洋猴子一般只重視勇力,我們華夏拳法跟我們的兵法有些類似,看的長遠,並不只重一時一地之得失。
細水長流,匯涓成河,這才是華夏拳法,很多拳師到了五六十歲功夫才達到巔峰狀態,就是這種厚積薄的體現。
其實華夏文化的一切都是相通了,拳法中見兵法,兵法中蘊含著儒道思想,而儒道思想又反過來影響了經濟,政治,軍事,外交。
棋道中有正反之奇,法中有筆斷意連。
這所有的一切都歸結在一起,都是一個圓中的陰陽魚。
見到南洋人真動手了,而且動手非常狠毒,下手很重,被打倒的不少人都是躺在地上半天不能動彈,有的人明顯關節錯位,骨頭骨折。
看到這群南洋人下手這麼狠,這群船廠職工就不大鬧騰了,雖然嘴上還罵的狠,但是動作上卻沒有多少人敢靠前。也是,此次被辭退的都是四十五歲以上的船廠職工,而來這里的很多都是四五十歲的人,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而且這個年齡段了,身子骨沒有年輕時候結實,不怎麼經打,萬一打壞了,而被打壞後又失業,還不算工傷,這日子可徹底沒法過了。
所以見到了南洋人的狠毒後,大家是敢怒也敢言,但是就是不大敢靠前。
旁邊的張齊人看到這邊的情況,見到了南洋人出手的狠毒,張齊人閑暇時候也跟著許明練拳,自從練了拳以來,張齊人感覺身體狀況好了不少,最重要的是有一定的眼力了。他一眼就看出這群南洋人打的是泰拳,平時對拳法有些了解的張齊人,可不寄希望于自己的兩個從武警退役的保鏢能戰勝這幾個泰拳高手。他立馬就掏出電話給自己的師傅兼港口鎮場第一高手許明打了電話。
許明接到電話,帶著林成和徒弟石川也急沖沖的趕了過來。
給許明打完電話後,張齊人見到南洋榮氏集團的人要走,而旁邊船廠的職工有點攔不住的意思。張齊人低聲讓兩個保鏢在外面等自己師傅許明的到來,而自己則分開人群,走到了榮少強的面前。
榮少強的保鏢,幾個泰拳手倒是沒敢對張齊人動手,張齊人一直來到容少強的跟前站定。
前進船廠眾人都知道港口的張齊人張總跟王武王總的關系,所以都對張齊人非常的尊敬和友好。看到張齊人來到榮少強面前,前面的人都不說話了,後面的人看到前面的不說話了,急忙問怎麼回事。前面的就告訴後面的「張齊人張總來了,大家都閉嘴」,很快的,本來嗚嗚喳喳的幾百號人,都鴉雀無聲,听著張齊人要和榮少強談什麼,他們當然知道張齊人代表的是船廠的利益。他們也相信張齊人張總跟船廠前老總王武的關系,雖然王武在任的最後幾年期間,船廠連年虧損,但是這卻不能算到王武的頭上,畢竟國際的大形勢不好。而對廣大船廠職工來說,只要一個領導人不貪污,不隨便拿工人的血汗錢揮霍,那就絕對是個好領導。
雖然船廠老總王武的個人經營管理能力可能差一些,但是個人能力其實真的不是很重要。
王武還是很受職工們歡迎的,雖然現在不在崗位了,但是職工們也都非常尊重王武的。
張齊人不卑不亢的站著,榮少強的保鏢們都是有眼力見的人,他們當然能看的出來張齊人是個有身份的人,所以沒有一個人敢貿然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