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練了兩日的晨跑和上下台階,終于到了初賽的當天。倆姐妹目送藍母出了大門就開始忙碌起來,比賽是下午一點開始,地點在華源大廈六,從這里過去要換乘一部電車。換言之,中午十二點就必須關門出發不然就會趕不及,但是打開門做生意,客人進門想坐多久就坐多久,萬萬沒有趕人的道理。考慮到這一層的藍鳳菲豪氣干雲一拍大腿說道︰「白天不開門了,等下午回來再說,實在趕不及就歇業一天。」藍鳳萍撲了上去,摟緊她對準那小臉嗒兩大口以示愛意。
「辣手摧花啊。」藍鳳菲狀若嬌羞象征性的反抗幾下,玩過後就恢復常態,「換件衣服就出發。」
參加初賽的衣服不必那麼講究但也不能太隨意,不管哪個時代的人都有先敬羅衣後敬人的心態。如果穿得隨便初審評判會認為你不重視比賽,印象一旦差了自然就隨便給分了。
藍鳳萍把衣櫃里的上衣、褲子、裙子、外套都翻了出來堆在床上,跟著一件件在身上比劃起來,藍鳳菲點頭的扔在左邊,搖頭的扔到右邊。然後再從左邊的衣服重現篩選一遍,最後敲定了一件深藍色短袖連身裙,裙擺到膝蓋上方一寸,恰到好處露出修長雪白的美腿又不會被看去太多肌膚而吃虧。衣服選了深色,鞋子就挑了一雙黑色平跟鞋穿上。短發稍微打理一下撥了一些弄出斜劉海的樣式,再用發箍箍住就算大功告成了。
「等等,有點太素淨了。」藍鳳菲說完走到梳妝台打開抽屜從最深處拿出一只方形黑色絨盒,里面是一枚銀光閃閃的心形胸針,心內還有「LOVE」四個字母。「O」字那塊地方瓖了一顆小手指甲蓋大小的藍寶石,替藍鳳萍別在胸口後她拍拍手滿意了。
「我不能戴的,這是爸爸給你的禮物。」藍鳳萍清楚地記得這枚胸針是藍鳳菲中三那年取得年紀組第一名而收到的賀禮,那個英文的「愛」字則是爸爸精挑細選的圖樣再讓媽媽找了銀匠打的,借著胸針非常隱晦的表達了對藍鳳菲的疼愛,雖然藍鳳菲一次也沒有戴過僅僅是收藏起來而已。
藍鳳菲握住藍鳳萍想摘下胸針的手笑道︰「那麼緊張干什麼,借你戴的,回來馬上還我喔。」「萬一丟了怎麼辦?」藍鳳萍仍想解下胸針,藍鳳菲則敲了敲手背的手表提醒她注意時間,如果還想繼續糾結戴或者不戴她奉陪到底。藍鳳萍一咬牙決定全程都捂住那枚胸針力保不失。
臨出發前藍鳳菲自己也換了衣服,此時牆上的時鐘剛好鐺鐺敲了十下。藍鳳菲心里盤算等到華源大廈就在那里附近尋一個小飯店或者茶邊休息邊吃東西,等時間差不多再慢悠悠晃過去。
倆姐妹手牽手出發了,因為不趕時間她們一路說笑玩鬧好像就是出去逛街一樣。等路過上次那家成衣店的櫥窗時,發現那件藍色的禮服裙子已經被撤了下來換成一件更華美的粉色長裙。藍鳳菲拉著藍鳳萍站在櫥窗前比劃了一下,覺得這衣服很襯藍鳳萍白皙的皮膚,本著拷貝不是抄襲而是借鑒的原則讓藍鳳萍把風,她掏出小背包里的紙筆臨摹起來。整個過程藍鳳萍不斷用手背擦去額頭的汗水來回張望生怕被店員或者路人發現,連胸針都顧不得保護了。
「好了,走了。」把本子和筆塞進背包里,藍鳳菲像沒事人一樣挽著藍鳳萍的手臂繼續往前走。藍鳳萍按住狂跳的心口後怕到不行,這比去電影院看恐怖片還要刺激,多來幾次大概以後就對什麼恐怖電影免疫了。
倆姐妹在站台閑聊了幾分鐘電車就來了,因為出發的早車上的空位很多。藍鳳萍坐穩後便把那張通知書翻了出來一個字一個字細細地看,嘴角不自覺的彎出一個弧度,而坐在一邊的藍鳳菲關照藍鳳萍注意不要過站後就閉眼打起小瞌睡。電車晃晃悠悠,藍鳳菲很快進入夢鄉,一直到有一雙手搖晃她的肩膀時才睜眼,已經到站了。
按照事先設想的根據通知書上的地址找到大的具體方位,然後倆姐妹以大為中心在周圍尋找起飯店。找了幾分鐘,藍鳳萍提議還是隨便找一家涼茶鋪歇歇算了。這個提議剛說完兩人就同時看見馬路對面的一家涼茶鋪。
走進店鋪藍鳳萍要了一些小吃和兩杯涼茶然後找了四人位坐下,等涼茶送上桌時倆姐妹像模像樣的以茶代酒干了一杯。大概太過一本正經了,鄰桌傳來一聲噴笑,藍鳳菲扶了扶眼鏡去看到底是誰這麼不禮貌,一眼望去一個年輕的女孩連忙頭一低,藍鳳菲只來得及看到她頭頂的粉色蝴蝶結發箍,這算是不打自招了。
「不好意思,小孩子頑皮,兩位小姐別和她計較。」坐在女孩子對面的一個胖乎乎的時髦中年婦人摘了墨鏡笑著開口致歉,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再說藍鳳菲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既然人家媽媽已經打招呼就算了。
「沒關系的。」藍鳳萍心情好也是一張笑臉回敬了過去隨後又和藍鳳菲開始說笑。
時髦婦人上下打量著她,暗贊這小姑娘人美脾氣佳,再看又覺得這臉在哪里看到過,想了又想才恍然大悟。這小姑娘就是寶敦堂的涼茶西施,難怪覺得面善了,那麼坐在她對面的眼鏡妹不就是那個夜叉妹了。
「小蝶過來。」時髦女人壓低聲音用手招呼坐在對面叫「小蝶」的女孩湊近一點說話,「你呀你,剛才差點闖禍了,知不知道你剛才笑的那倆姐妹什麼來頭?」「仙姨,她們很厲害嗎?」小蝶偷偷又看了一眼鄰桌的兩人,和她一樣都是很普通的女孩子啊。
「她們就是藍家西施夜叉姐妹。」仙姨見小蝶還是一臉迷茫伸手刮了她一下鼻子,頗有一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這丫頭有時候和她那個老爸一個德性,告訴他們的事情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大大咧咧什麼事兒都不上心。
「仙姨,什麼西施、夜叉?有人會叫這種名字嗎?」小蝶皺眉揉著鼻頭,仙姨剛才那一下還真是重。
「算了算了,不和你說了,喝茶!」仙姨端起一杯火麻仁大口大口喝了起來,接下來任小蝶怎麼撒嬌討好都緘默不語。
而另一邊的藍鳳萍從背包里翻著曲譜當著藍鳳菲的面小哼了一會兒旋律,神情很放松。對面的藍鳳菲撐著頭有點心不在焉,為什麼會那麼在意鄰桌的蝴蝶結女孩呢,她覺得這和姐姐藍鳳萍有什麼關聯但是偏偏缺少線索怎麼都想不起來。算了,先專心陪著考完初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