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個晚上的牌,輸得最多的要屬洪蓮茜,她郁悶的模向外套的口袋,香煙剛掏出半截一想到藍鳳萍在場後她又趕緊塞了回去。.洪蓮茜這個小動作沒有引起其他三女的留意,一個晚上下來幾個女人早已經困得連眼皮都撐不開了。
「還是老規矩,誰贏的最多誰請吃飯。」金露露打著呵欠人歪斜在椅子上直接閉起眼楮,姚小蝶眯起眼強打精神清點著鈔票。藍鳳萍捏著鼻梁神情憔悴,點了點手頭剩下的錢她哀怨說道︰「小蝶昨晚你真是大殺三方,給家豪籌生活費也不用這麼拼吧。不行了,我上樓睡覺去了,你們也早點進客房好好睡一覺。」
回了臥房藍鳳萍輕輕關上房門盡量不發出一絲聲響,她躡手躡腳走至床邊換上睡衣鑽進了被子。此時睡在另一側的王家聲不自覺翻了一個身,臉朝向藍鳳萍時眼楮仍然閉著呼吸均勻。她小心挪動身體靠過去,摟住他腰又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後閉起了眼楮。
王家聲醒來時懷里已經多了一具溫暖的嬌軀,側過身模到床櫃找到手表看了看時間已是早上八點,弄清楚時間他將手表放了回去,撫著那張白皙的臉蛋他笑了起來。「我要去上班了,你在家里乖乖睡,晚上等我回來帶你去看電影吃西餐。」將藍鳳萍側睡的姿勢調整為平躺再蓋好被子,王家聲戀戀不舍在她唇上親了親後才動身。
熬夜終究是女人的大忌,還有一句俗話叫「一夜不睡十夜不醒」。下午四時,通宵達旦玩牌四人組陸續起床在餐廳里會合吃早中晚三餐合並飯。面色依舊不怎麼好的藍鳳萍悔不當初直說以後再也不通宵打牌了,這種活動實在傷神又傷胃,一晚上不睡敷多少面膜也補不回來。
四人一起吃完了飯,姚小蝶等人見時候不早紛紛準備回家換衣服再去麗花上班。昨天贏錢最多的姚小蝶抽出兩張十元紙鈔分別遞給金露露、洪蓮茜,明其名曰喝水不忘挖井人,讓她們打車不用坐電車那麼辛苦,兩人也不客氣拿著錢各自招了車回家。
從藍家出發大約半小時不到的路程到了自家樓下,洪蓮茜付完車資禮貌的謝過司機準備上樓時,只見一個穿著時髦的短發女子背對著自己站在門口,她站的位置不好剛巧堵上洪蓮茜上樓的必經之路。「麻煩你讓一讓,擋著門口了。」短發女子起先听到聲音抖了抖身子,猶豫片刻她還是轉過身來,「妹妹。.」
「你怎麼找來這里的?」洪蓮茜見到馬倩兒沒什麼喜悅之情,一時半會兒她也弄不懂這種情況是通宵玩牌的後遺癥還是等待親情太久心里已經麻木了。馬倩兒張嘴欲言又止,洪蓮茜等了又等終于不耐煩道︰「有什麼事情上去再說。」
領著馬倩兒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套房里,洪蓮茜將鑰匙扔進門口矮櫃上的玻璃碗中示意馬倩兒隨便坐。這套小套房除了家具半新不舊,牆面有些泛黃,其他的廚房、浴室、客廳、臥房應有盡有,一個人住算是不錯了。
馬倩兒右手撫著左臂磨磨蹭蹭半天還是找了一張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這地方太小了,還這麼簡陋,你一直住這里嗎?為什麼不換一間大點的房子?」不知不覺皺起眉,沒有覺察自己語氣充滿了厭惡,她接過洪蓮茜倒來的茶水一口未喝下一刻直接放到茶幾上,連一句「謝謝」也沒有說過。
「其實我這次來是想拜托你一件事,我是媽咪養女的事情沒有多少人知情,媽咪也不希望有人知道我養女的身份…」
「明白了,我不會和別人說的,也不會和你相認的。除了這件事,你還有其他的事嗎?」洪蓮茜拿起茶幾上的茶杯自己喝了起來,馬倩兒咬著嘴唇等洪蓮茜再度放下杯子後她才鼓足勇氣說道︰「雖然我們不能相認…帶娣,我知道這些年來我虧欠你很多,就連現在這個媽咪也是你當年讓給我的,所以我想盡可能的補償你。」
「補償?」洪蓮茜仿佛听到什麼滑稽的事情哈哈大笑起來,她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淚後繼續說道︰「我當年拒絕被那對夫婦收養時就沒想要你補償我什麼,我只想讓自己唯一的親人過得幸福,可是你離開孤兒院再也沒有回來看過我。現在你回來了,依舊沒有想過去孤兒院見見我。」
「不是我不願意回去,是媽咪說最好不要再回孤兒院。我被收養沒多久就跟著她去了美國,這些年她不管改嫁到哪里都會帶著我,她真的很疼我。帶娣,你讓我補償你。」「然後你的良心就好過了,以後大家互不相欠了是不是?根本沒這個必要,我不要任何補償,你現在還是可以照舊當我是一個陌生人,繼續做你的千金大小姐。」洪蓮茜說完站起身拉開房門。
被下了逐客令,馬倩兒皺著眉走至門外,在洪蓮茜還沒有關上大門之前她抵住門。「其實我還有一件事,阿祖被陳婉碧那個狐狸精纏上了,你能不能幫我一起…」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我不相干的。」干淨利落的甩上門,洪蓮茜靠在房門上听著腳步聲逐漸遠去,她緊閉著雙眼模索進了浴室,擰開水龍頭洗了一把冷水臉。再抬頭時只見鏡子里人從眼眶紅到鼻頭。她雙手掬水一遍遍澆在自己的臉上,即便弄濕額頭的頭發和上身的衣服也沒有停下。
晚上的麗花皇宮門前燈火輝煌,賓客進出絡繹不絕,內場里笙歌陣陣仍是一派紙醉金迷的繁華景象。洪蓮茜一首歌唱完就覺得嗓子沙沙的,自知不妙她拜托榕姐出去買一些喉糖回來,可惜幾粒喉糖吃下去沒有緩解反而嗓子越來越難受。
洪蓮茜開始小聲咳嗽起來,金露露要了一杯參茶,姚小蝶弄來一杯果汁,兩人還沒有開口洪蓮茜已經擺擺手表示不要。「咳,喝多了要去廁所,我忍忍就行了,咳,下班我會去看醫生的。」
「喂,有病上什麼班,傳染給別人怎麼辦,咳得人煩死了,很影響我心情。還有半碗燕窩你拿去吧,里面放了蜂蜜的。」在陳婉碧的示意下,霍耀祖捧著保溫壺拿去給洪蓮茜,後者堅決拒收。陳婉碧冷哼一聲道︰「你盡管扛著,唱歌時也這麼繼續咳,砸了麗花的牌子看保叔饒不饒過你。」
「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你就喝吧,難得婉碧肯當一回好人。」金露露代為接過保溫壺,擰開蓋子滿滿一壺的燕窩,又哪里有陳婉碧說的半碗。洪蓮茜仍舊搖頭不願意接受陳婉碧的好意。「我不要,拿走,咳…」金露露見她又開始咳了,一發急叫了姚小蝶抓住她直接硬喂。
不知道是燕窩起作用還是心里作用,喉嚨已經沒有那麼難受,洪蓮茜也不是矯情的人,受過別人的恩惠是要還的。生平第一次給了陳婉碧一個真心實意的笑臉剛準備道謝,陳婉碧一抬手阻止道︰「你如果想說謝謝根本不必,我們還是劃清界限的好。」「你不要這樣,借這次機會大家化干戈為玉帛不是很好嘛。」霍耀祖苦笑看著陳婉碧,分開這麼多年她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倔強。
「有你什麼事,要你嗦。」陳婉碧不滿霍耀祖出言相勸,白了他一眼後就站起身整理登台服準備一會兒上台。
洪蓮茜與陳婉碧之間的關系開始變得微妙起來,雖然相處之間不怎麼搭理對方,但至少沒有以往動輒挽袖子動手兼動口。金露露因為那次「贈燕窩」的事沒有那麼討厭陳婉碧了,三女聚在一起聊天也不怎麼再妨著她偷听。
「我听說鳳菲已經回來了,我們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再上她們家打麻將去。」好幾天沒有模牌,姚小蝶開始牌洪蓮茜眼楮就亮了起來,她搭著金露露的肩膀笑道︰「吶,我們這里就屬你臉皮最厚了,下班前你打個電話給鳳萍去搞定她。」「為什麼又是我?」金露露搖晃著肩膀不依的叫道,苦惱的模樣樂得姚小蝶咯咯笑個不停。
盡管金露露不情願還是迫于洪蓮茜的「暴力電話,撥通了藍家的電話剛說了一個開頭,馬莉莉就領著霍耀祖就走了進來。金露露暗叫不妙立即掛上電話想跑卻已經來不及了,馬莉莉面帶不悅留下金露露談話,她叫霍耀祖出去等等再進來,霍耀祖丟給金露露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後听從吩咐退到辦公室外去等。
半晌辦公室大門再度打開,金露露紅著眼眶走了出來,她見到霍耀祖就哇哇大哭起來。「Lly說我違反員工守則,在上班時間擅自進入辦公室,她說要開除我。」
馬莉莉要開除金露露的事情很快傳遍化妝間,姚小蝶和洪蓮茜雙雙懊惱不已,想勸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畢竟她們才是害得金露露面臨被開除的始作俑者。
「是我不好,我不應該叫你去打電話的,我去找Lly談。她如果要開除你就必須先開除我。」
「蓮茜,你等等我,我也要一起去。」
「你們跑去送死有用麼?」一句話成功的讓洪蓮茜她們停止步伐,陳婉碧冷笑一聲走到金露露面前擺臀撞了她一下,「你可真是笨,你那個大雞男朋友是麗花的少東家,他爸爸更是麗花的真正大老板,那個Lly要開除你還要掂量掂量。」
「對,我和大雞談戀愛,我才是麗花將來的老板娘,她憑什麼因為這麼一點小事開除我。」想通這一層的金露露立即不哭了,握住陳婉碧的手連聲感謝道︰「謝謝你的提醒,我去找大雞評理去,不就是在辦公室打了一個電話,至于要開除人這麼狠嘛。」
有霍耀祖通風報訊,陸達生匆匆趕來麗花,金露露一句話不說擺出一張哭包臉投進他懷里。陸達生弄清楚發生什麼事情後氣憤起來,他拿出手帕擦掉金露露臉上已經花掉了妝,理順她有些散亂的長發後大聲道︰「誰都不能動你,我已經和爸爸說了我們要結婚的事情,你才是麗花的老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