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不一樣的戰前準備
「一二一,一二一,君不見漢鐘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唱!」
「君不見漢鐘軍,弱冠系虜請長纓。君不見班定遠,絕域輕騎催戰雲。男兒應是重危行,豈讓儒冠若此生…………」
楊元一上了城頭,便看到城下護城河外邊一隊隊的方塊隊在那里做著起步跑,雖然不是很快,但也不是很慢。而且還都是喊著號子,喊著喊著,有的隊伍還唱了起來,這歌子他听著不是什麼戲文的詞,但是卻覺得這旋律讓人肅然起敬,渾身也是熱血沸騰。而且一支隊伍唱起來後,身後其他隊伍也是跟著唱起了這首歌,雖然詞咬的不是怎麼準,但是卻是很有氣勢。
這些還都是步卒,遠處則是騎兵打馬在訓練,像是遛馬,但又像是在沖鋒,那陣型排的隔著老遠楊元看的倒是清晰,典型的錐形陣,鑿穿戰術常用這陣型,他倒是不陌生。
「哼,我當是什麼事了,鬧了半天是這魏大人的麾下在練兵啊,哎,還真能折騰,一大早上就起來了,這魏大人也真是的,就不知道體恤體恤這麾下的兄弟。」楊元自言自語的說了幾句,便轉身下了城牆,他對這些東西還真是不知說什麼好。
不過城牆那頭站著的查大受卻是感到了魏剛麾下人馬的與眾不同。遼鎮人馬,各個軍將的家丁,要說上了戰場拼死效命,死戰不退,那都是家常便飯。大家伙也都認了這個理,平日人家養著你,養著你全家,拿到時候你就得拿命去拼。若是戰場上打了退堂鼓,那便是能活著回去,也是要被人用吐沫淹死的,何況那軍將也是不會饒了自家的。
可是不管怎麼樣,家丁們也僅僅是如此表現而已,卻是沒有什麼精神上的變化了。平日里該是喝酒打屁,該是找窯子里的娘們都是不耽擱,若是別的軍將給的銀錢多,說不定還會跳槽。
可是這魏剛的人馬,經過他這麼一看,倒是覺得有些不一樣的感覺,那歌子一唱出來,就讓人有種渾身熱血沸騰的感覺,仿佛要是不去沖鋒陷陣,這身肉便是白長了。而且看這情形,這些步卒如此訓練,肯定不是一兩日了,整體跑步,方塊隊竟然還能保持那麼齊整,唱著歌,但是士卒們仍舊中氣十足,這都是長時間訓練的結果。當年戚少保練出的步卒他也是見過的,恐怕也不過如此吧,要說起這精氣神,怕是還要差上一些。再看遠處那些騎兵,顯然都是精于騎射的,這在遼鎮到不算是什麼,關鍵是人家那隊形保持的好,竟然能始終不亂。他現下倒是有點明白魏剛為什麼要把他自己的大營扎到城外了。
這樣的訓練,便是女真營的人馬也是要跟著做的。女真營的人馬,打從女真各部分出來之後,也就是頂著個女真營的名字吧,其他的,反倒是和魏剛麾下的家丁親兵一般要求。他們每個月的銀子都是從文森特成立的那錢莊中領取,平日里並不事生產,而是時時保持著訓練。訓練的內容和這邊一樣。除了訓練,他們也是要學習的,魏剛正在通過這些東西讓這些女真人漸漸的疏遠他們的部落,反而向他靠近。
快到中午的時候,楊元和查大受還是忍不住出了城,想要到魏剛的大營中看看。這人的好奇心一起,自然是要打探個明白的。
魏剛一听這兩個人來了,知道這是對自己的兵丁這一系列舉動好奇了,便親自出了寨子的大門去迎接這兩個人。
「呵呵,我說魏大人啊,你這是鬧的哪一出啊,這一大早上就領著人出來跑,這兵士們總要留點體力啊,這都耗盡了,到時候真要打仗了,哪有體力啊。」楊元看到魏剛迎出來了,便笑著問起來。
「哦,這就是一般的訓練,養著他們,若是不訓練,那便是養豬了。到時候到了戰場上,那還怎麼打仗啊。」
「呵呵,說的也是,看來魏大人果然和我等不一樣。在下還真是有些佩服魏大人。哎,對了,魏大人,你這麾下兄弟早上唱的到底是那家戲園子里的曲子啊,我怎麼沒听過。這曲子听著還是頗為動人的,讓這人心里邊老是熱乎乎的。」查大受跟著問起了那軍歌。
「呵呵,也是魏某人一時興起,覺得唱支歌能提一提兒郎們的士氣。自己給自己壯膽罷了。」魏剛笑著打岔。這歌是後世魏剛看那個叫我的團長我的團的電視劇後才學會的,後來他上網一查,鬧了半天是什麼革命青年從軍歌。他覺得這歌倒是挺能提升士氣的,便做了改動,教給最初他的親兵們。哪里想到,後來新的士卒招募進來後,新兵訓練教官們倒是都把這首歌教給了新兵。
「魏大人,俺們倆個就是想來看看你這麾下的兒郎,早上覺得新鮮,你可莫要見怪。這來的也是時候,正好趕上你們用這午飯了,魏大人不會嫌棄俺們倆來你這里蹭這頓飯吧。」楊元跟著說起來,一邊說,他自己還一邊笑了起來。
「呵呵,這說的是哪里話,既然來了,那就跟著我一道吃吧,不過兩位大人可是莫要奇怪,我其實是和士卒們一起吃的。若是實在吃不慣,那我便讓廚子給你們另做。」魏剛倒是直接,既然你們來了,那我也不怕你們看,讓你們看看我這邊是個什麼樣,到時候你們大概就會同意讓我指揮你們了。
魏剛帶著兩人便向這軍營中走去,不大一會兒就看到士卒們按連排好隊,走著整齊的步伐,拿著鋼制飯盒,向那廚房走去。
魏剛麾下編制還有其他的規矩,大抵都是和那個時空的國朝士兵一樣的,魏剛在軍營里也是呆過,所以最開始便是立下了這個規矩。規矩一旦立下了,便不再改了。
士卒們喊著號子,向那廚房走去。廚房外邊有長條桌子和長條凳子,士卒們排好隊站立好後,隨著領隊長官一句話,大家都是整齊的做好了,早有提前選出來的士卒把飯菜端到桌子上,眾人都是有序的去拿飯食,然後坐下來自己吃起來,吃飯的時候卻是沒有多少聲響,只剩下鋼制飯盒和鐵筷子踫撞的聲音。那個領隊的長官,卻是最後一個分到飯食的。
楊元和查大受領著自己的親兵,跟著魏剛來到這廚房附近,看到了這樣的情景後,自然又是覺得驚奇。這吃飯都吃的這樣有規矩,可見這魏和尚的麾下,是何等精銳了。
「來吧,楊大人,查大人,這邊坐,哦,對了,那邊幾位弟兄,到那邊桌子做吧,王四,那些兄弟就由你招呼了。來來來,莫要看了,呵呵,兩位大人過來坐吧。咱們馬上吃飯了。」魏剛招呼楊元和查大受坐下,然後又去招呼廚房那邊的人了。
不大一會兒,廚子就端上一大盆米飯,然後就是一大盆炖菜。現下是夏日,蔬菜還是很好弄到的,但是楊元在那大盆里卻是看到了骨頭和肉,且還不少的樣子。
兩個鋼制飯盆,米飯和菜都是盛到了里邊,查大受眼楮也是尖,看到給他倆的飯食當中肉還多一些。接著就看到魏剛也沒和他們客氣,直接拿起筷子就開始往嘴里扒飯了。
按說能當上遼鎮的軍將,對于飯食該是沒有什麼挑剔的。大家伙都是當過大頭兵,都是吃過苦,到了草原上和韃子拼命的時候,哪里還會顧得上什麼吃食的精美,有一口吃的就算不錯了,有的時候還要吃帶血的肉,即便是生的,那也要就著血咽下去。可是平日里頭,卻不是這樣,當上軍將了,怎麼樣這吃食也是要講究一些的。如同現下,不管是楊元和查大受,沒有打仗的時候,都是獨自開小灶的,哪里有像魏剛這樣的,和士卒吃一樣的飯食。之前查大受跟魏剛一通行軍的時候,因為沒有上他這營帳里,所以對這些也是不知道。現下進來一看,鬧了半天這魏和尚竟然和士卒一起吃飯。
不過吃了幾口後,楊元就覺得不對勁了。雖然給他們的肉多,但是其他士卒也是能撈著吃肉的,這菜的油水也是很大的。這個飯食,對他來說,可是有些粗糙了,可是對于普通士卒來說,那已經是很不錯了。他手下那些親兵,哪里能吃到這樣的飯食啊。遼鎮雖說臨近草原,牛羊肉也是不缺,可是也沒有像這樣的,讓所有士卒都吃上肉啊,哪怕只是那麼一小塊。
同樣的問題查大受也是在心中暗自嘀咕。看來這魏和尚當初能領著人馬打死那麼多矬子,那也不是吹的啊,從他身邊的這士卒就能看出來。他一個領兵的軍將,都是和這些大頭兵一個飯桶里攪馬勺,那些麾下,到了戰場上,又哪有不效死命的。看來這魏和尚收買人心的手段也是不差啊。
看到魏剛悶不做聲,就在那里低頭吃飯,楊元和查大受也是不好意思說話,跟著往嘴里扒飯。
吃完飯,魏剛領著這兩個人進了自己的中軍大帳。侍衛上了茶水,魏剛喝了一口水後,便跟這兩個人說道︰「兩位大人,既然兩位來了,正好我還有些事情要和兩位說一說。現下少帥讓我和查大人到這南邊來援助楊大人,便是怕楊大人到時候兵少勢單,讓那些矬子撿到便宜。當然,我也知道楊大人武勇,怕是我等不來,楊大人也能頂住這些矬子。」
魏剛說完這些,又喝了一口茶水,然後等著楊元的反應。不過這楊元仿佛默許了魏剛的說法,並沒有做聲。
「但是魏某覺得如此單純防御,效果實在是不好。咱們都是騎兵,這南原左近,我看了一下,還都是平地,比較利于騎兵作戰。我們不妨就利用這地勢,以此城為依托後援,然後在更遠處跟倭寇打個野戰。那些矬子沒有多少騎兵,大都是步卒,想來兩位大人該是知道,騎兵對步卒有多大優勢了吧。」
「听魏大人這意思,是想出城迎敵,而不是死守這南原城了?」楊元听完魏剛的說辭,馬上說出了魏剛的目的。
「嗯,就是這樣了。魏某人麾下兩千騎兵,一千步卒。能進行這野外作戰的,除了騎兵外,步卒當中的一部分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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