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歷十八年 正文 第三百八十二章 這是什麼地方

作者 ︰ 廟街四斗米

萬歷十八年第三百八十二章這是什麼地方-

暮春三月,京師當中已然有了一絲暖和氣鄉下農人也開始了春耕,到處都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一列火車從京師呼嘯著出來後,便直奔天津衛等到了車站後,那邊早有人在車站做好了準備,不用問,這火車上拉著的肯定是貴客

猩紅的地毯,天津衛兵備道,清軍廳,巡撫衙門以及各級官吏,都是很規矩的站在這月台上等著等火車到站後,這邊竟然學著西洋人奏起了西洋樂器,迎賓的侍女也是站在那打開了的車門兩邊,等著貴客下來

不一會兒,這車上的貴客就下來了,知道底細的都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就是這些年權勢正盛的鄭國舅,在朝中雖然不管事,但是說話那肯定是有用的不過這次可不光他自己過來,陪著他來的還有鎮國公魏剛,他來天津衛,也不是過來看什麼光景,而是要從這里出海至于他要出海的原因,那還要得問魏剛

按照魏剛對他說的,現下這鐵路修到了濟南府,已然能看出這獲利多少了,若是往南修到長江岸邊,那江南貨物以後就不用再走那漕河了,直接裝到火車上,這就能運到京師雖然南貨生意賺頭會小很多,但是架不住量大了,而且這鐵路若是由泰和錢莊出面修的話,最後這經營權利就還在錢莊里頭錢莊是誰的那是不用問了,現下鄭國泰對于這錢莊簡直就是愛的要死,這就是一只回生金蛋的鵝見天的賺錢過去人家都用日進斗金來形容誰誰做買賣做的好,可是當他看完魏剛給他統計出來的泰和錢莊這兩年的賬目後,他忽然覺著用日進斗金形容自家這泰和錢莊已經有些不恰當了,現下這營業額哪里是日進斗金啊,應該是日進萬金,就是十萬金那也不是吹的其實這說起來也是正常,現下商稅這一塊往這泰和號里交,鐵路局的銀錢也是往這里交,然後還有錢莊本身往外的借貸,還有朝廷戶部還回來的利息

現下魏剛又忽悠他說這鐵路往南修,他一看自然是要支持的這就是在往自己夾帶里裝銀子誰還會嫌銀子燒手啊

不過南邊那些大豪,還有江南士子們這一陣子總是在各種報紙上吵吵著朝廷這鐵路修的不對,又是破壞風水,又是勞民傷財又是與民爭利,反正能找到的借口這都找到了,加上現下這報紙也是可以隨意發行了,除了朝廷的邸報外,各地都是有自己的報紙了會寫字的都是敢在這上邊說話,一時間這往南邊修鐵路的事情朝中大臣就拿不定主意了魏剛跟鄭國泰這麼一說,這家伙就開始生氣了魏剛跟他說,這事啊還得他親自往南邊跑一趟,要和江南那些大豪什麼的通通氣好好商議商議大家都是明白人,什麼與民爭利什麼勞民傷財,不過就是個借口,尋常人等不知道,他們這些真正做買賣的又有幾個不知道的魏剛那意思,就是讓他鄭國舅過去和那些人談談價碼,這財看來是不能自己發了,得分潤出去一些

魏剛是這麼忽悠的,但是鄭國泰心里卻是不這麼想,他想的是等到了南邊,用官府的力量,把那些跟他做對的都清理了不過這事他是不能假手于自家管事或是別人的,他要親自出馬用他自己的話說,這老虎不發威,你們這群窮酸還把我當成病貓了

下了火車,看到天津衛這邊的官吏還是挺懂規矩,他便也沒說什麼,他也沒有心思去參加什麼接風宴,他現下就是有些著急,想著趕緊去南邊火車往南邊才修到濟南府,完事還得下車坐漕船,還不如現下直接坐海船到長江口那邊,然後順著長江水道去南京

至于這次帶著魏剛去,那是因為魏剛帶著錦衣衛的人,他這樣去了,手中總要有個武力做威懾,那邊畢竟不比京師魏剛現下在他眼中,那就是他的爪牙

天津衛的官員們原本以為這位國舅大人在天津衛還能休息上一天,哪里知道人家直接就去了碼頭,然後坐上了早就在那里等候的飛剪船,揚帆出海了

三月天,在陸上沒覺著有多冷,但是到了海上,海風一吹,還是相當冷的鄭國泰也不是第一次坐這海船了,所以也不覺著怎麼顛簸,也沒有怎麼暈船站在甲板上,身上穿著厚厚的大衣,身後還披著一個貂裘披風,樣子也是很瀟灑,扶著船上的欄桿,看著蒼茫的大海,很是感慨了一番魏剛在他身邊陪著,覺著這家伙還挺有豪氣的,可是還沒等他佩服完,這位國舅大人就先回到艙里頭了,不用問,經不住這海風吹

「我說和尚,這船到南邊要用幾天啊,應該要比咱們做火車再倒漕船快」

「這個國舅大人放心,這飛剪船,那可是跑起來像飛的一樣,想必大人剛才在船頭的時候能看出來,尋常海船,哪里會有這樣的度啊不出四日,咱們就能到長江口大人只管放心,這一切小的都安排好了」

「嗯,行,這倒是快哎,這些個窮酸,老子想發財,他們還想著跟著分一點,真真是什麼都不能少了他們我說和尚,你這次帶的人手夠,到了那邊,該是能鎮住那些窮酸」

「這個大人放心,小的麾下這些兒郎,到底是個什麼水平,國舅大人心里該是有數的不是小的自吹,就是江南那些衛所軍兵,小的帶去這些人,十個能打他們上千個,一百個就能打他們上萬個再說,國舅大人不也是有後手嗎,呵呵,小的就是給國舅大人鞍前馬後的跑一跑,小的還真就不信,那些窮酸他們這就敢造次」

「哎,你可別那麼說,你還記得當年你第一次來京師的時候,那時候不也一樣出事了這些個窮酸你別看他們滿嘴的仁義道德,可是到了賺銀子的時候,什麼事都忘光了,滿肚子的男盜女娼」

「國舅大人,小的這個時候倒是要跟你認個錯有些事小的有點專權了,沒來得及告訴您一聲」魏剛這個時候忽然說出這句話來

「嗯,什麼事?」此時鄭國泰明顯的有些不樂意了不管什麼事,這魏和尚竟然沒有通知他雖然這個時候說出來,但是總是讓他覺著有些這魏和尚有些膽大妄為了

「其實也不是別的事,就是那修鐵路的事,小的已經讓下邊人開始動工了小的尋思,反正大人去了南邊,就是要說服那些大豪的,這路早晚都得修,晚修還不如早修到時候咱們把這生米先做成熟飯難道他們還能把這鐵路給扒了不成?」

「哼,你這小子,倒是個比我還著急的貨色念你跟著我還算忠心,這事我就不說了不過下不為例以後做什麼事,都是要先跟我說一聲的你需知道,你現下這些都是從哪里來的」

「小的也是一時著急,小的下次肯定不敢了,哦,不,不會有下次了小的其實也是想快一點賺銀子」

「行了,我乏了,你先出去」鄭國泰用這種方式告訴魏剛,他有些生氣

不過魏剛卻是沒有往心里去,他低頭出了這鄭國舅的艙室,然後轉身跟侯在門外的馬壯遞了個眼色守在鄭國泰門口的兩個侍衛並沒有注意到這位鎮國公大人的神色,只是很規矩的站在那里

一轉眼這一天就過去了到了晚上,船艙里頭自然是要掌燈的,鄭國泰在吃晚飯的時候就覺著這肚子有些不舒服了,然後就開始上吐下瀉他的那些侍衛,也是和他一樣原本他還能坐在那里,現下只得躺在那里了

「國舅大人,事情已經查出來了,是船上那廚子干的,不過他也不是故意的,是那存放的水的問題剛才小的問了那大夫,說是只要吃幾幅藥,這病就會好的國舅大人放心,那廚子小的已經把他扔到海里去了」

「真是晦氣行了行了,你下去,我這剛剛好上那麼一點明天要是再出這事,我可繞不了你」

「是,小的知道了」鄭國泰沒有力氣批評魏剛,魏剛也是極力裝出一個樣子,讓這鄭國舅看著比較舒心

這鄭國舅一躺到床上,這就起不來了他自己時睡時醒,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日等到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覺著大概應該到那長江口了,便喊起了人可是他喊了老半天,竟然沒有人答應他不得已,只得自己下床,打開艙門,卻沒有看到守在他門口的那兩個侍衛他覺著蹊蹺,便順著艙里頭的過道,往甲板上走,一邊走,還一邊喊可是無論他怎麼喊,都是沒見到人回答他他這時可是生氣了,聲音也是大了起來

等他走出艙門口,來到甲板上的時候,終于發現了人,不過卻不是他的人,而是這船上的水手,他的那些侍衛,都是不見了蹤影

「你們這些大膽的奴才,魏和尚哪里去了,怎麼喊了半天也不見人,嗯,現下這船到了哪里,怎麼也沒有一個吱聲的簡直是膽大包天,反了你們了」

他罵罵咧咧的說完這些,便看向艙門口那兩個持刀而立的水手在他的想法里,這幾個水手應該是馬上要跪下磕頭的,然後戰戰兢兢的說出他要的答案可是事實卻是和他想的相反,這兩個水手竟然絲毫不理會他,仍舊站在那里

「我說你們兩個狗奴才,聾了是怎麼的,我說話你們沒听到啊啊,趕緊給我找魏和尚」

「國舅大人,咱們這船遭了海難了,魏大人已然掉進海里了,你在艙里頭那是不知道,咱們自己現下都是不知道在哪里呢,船長大人正在尋找回去的路呢」那水手經不住他這麼吆喝,蹦出這麼一句

「啊」鄭國泰此時腦袋里翁的一聲,他到不是為魏剛的失蹤而憂愁,而是為後邊那句現下他們自己也不知道在哪里而發愁這坐海船竟然還會遇到這樣的麻煩,這可是他之前沒有想到的

他的那些侍衛據說也是有些掉到海里頭了,至于其他的,他再怎麼問人家也不跟他說而且這些水手並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對他奴顏婢膝,而是壓根就不搭理他他喊了半天也是沒有用,知道他累得坐在甲板上,人家也沒有人管他他無奈之下,只得回到艙里頭

接下來幾天,他每日都是要到這甲板上去看一番的,然後呵斥幾個人,還要找那船長理論可是他的這些做法,無疑就像拳頭打在棉花上一樣,絲毫不見回響,人家壓根就不理他他嗓子都喊的有些啞了,鬧的他自己都是沒了脾氣到後來,他自己都是不再往這甲板去了

于此同時,京師鄭國舅宅院就在鄭國舅走的那日夜間,也就是剛剛入夜的時候這宅院外邊來了一群錦衣衛的番子,都是帶著刀槍,所謂的槍已然不是鐵槍頭子了,而是火槍

鄭國泰雖然走了但是他家里還是有管家,有護院的往日里錦衣衛的番子見到他家的護院那都是要低頭的,巡街的警察也就是順天府的衙役都是要看著他家這些人臉色行事的現下冷不丁的把這宅院圍上了,這管家鄭二也是有些納悶,心說你這這些狗番子,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過來圍國舅老爺家的宅子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們這是哪個衙門的,知不知道這是國舅府,***吃了狗膽子了,敢到這里生事」鄭二平素已然養成了這脾氣,便是京師當中的三品大員,他也是如此呵斥現下誰不知道這朝廷暗地里就是他們家主子鄭國舅說了算,要不怎麼的走門子的都跑到他家來別的官員門前,那都是門可羅雀,而他家門口,那是見天的車水馬龍這就是權勢,這就是地位

「呵呵,鄭管事,誤會誤會,兄弟我也是奉了上頭的旨意,是皇上下的,哦,其實也是國舅大人的意思」帶頭來的是李豹,他跟鄭家管事鄭二現下也算熟識

「哦,皇上,老爺?不對啊,老爺今天早上不是去天津衛了,說是坐海船去江南怎麼現下又去了宮里頭?」鄭二也是知道鄭國泰現下都做什麼的,說到去宮里,他冷不丁想到另外一種可能,難道自家老爺要把小皇帝也給趕下來,自己上去坐那寶座?要不怎麼這些錦衣衛過來找他了可是細想也不對,若真是要做這種大事,他自家老爺也不會不跟他說啊?他想不明白,便又問了起來

「我說,李大人,你這是唱的哪門子戲啊,你說我家老爺讓我去皇宮?找人過來說一聲不就得了嗎,帶這麼多番子過來干嘛?」

「鄭管事,借一步說話,此事太過突然,便是小的也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我家老爺跟著國舅大人忽然從天津衛回來了,然後進了皇宮里頭,然後就傳出來這個消息,咱們做奴才的,可是要听老爺們的話,這要是耽擱大事了,那可就不得了了至于小的帶下邊弟兄們過來,那是存了要保護國舅大人宅院的意思國舅大人那邊給的命令是讓鄭管事帶著護院家丁,趕緊去皇宮那邊,我琢磨著肯定是有大事了」李豹當然是在忽悠這鄭二,他忽悠鄭二的依據便是鄭家人自打鄭國泰得勢後就把錦衣衛還有魏剛麾下的人當成他們自己的臂膀,他們對魏剛麾下的人還是很信任的

果然如李豹所料,這鄭二一听他說了這些,便馬上招呼自家護院,把宅院里的家丁親兵拉出了大半,然後著急忙慌的就跟著李豹往皇宮里頭跑去這頭他們剛一走,錦衣衛另外一個頭目就領著番子們進到這宅院里,說是要幫著他們協防

過了一個時辰後,就看到大街上跑來幾個鄭家的家丁,跑到門口就喊起來,說是自家老爺讓家里人趕緊出城鄭二留下來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看這家丁渾身是血,便覺著是有大事發生了,也顧不得多想,趕緊回去通報主母,然後這宅院里就忙碌起來鄭國泰的老婆倒是頗有主見,竟然不再管那些下人領著鄭國泰的兒子小妾什麼的,就上了他們府里自備的馬車,然後前頭那留下來的家丁頭目開路,馬上就奔城門去了讓鄭國泰老婆感到慶幸的是這城門竟然能開開,她自己心里琢磨,大概是自家老爺要做的那大事敗露了,好在小皇帝現下還沒有反應過來既然錦衣衛的人能跟著他過來,那就說明那魏和尚還再幫著自家老爺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那魏和尚掌控著遼鎮的軍兵的小皇帝也就是在京師里鬧騰,只要他們出了這京師,那就還有回來的可能她現下最擔心的便是鄭國泰若是自家老爺出事了,那可真是什麼都沒有了

鄭家主母和重要的女眷們一走,剩下的僕人們那可是就慌了神,好在錦衣衛還有人在這宅子邊上圍著的馬上就有人把他們歸攏起來,讓他們有序的上那早就在外邊準備好的馬車,說是老爺們都安排好了,讓他們連夜跟著出城

鄭家整個宅院里的僕人都是听話的上了車,然後出了城他們一下車就有人接應他們那馬車就停在東直門外的火車站里頭,他們一下車就直接上了那火車至于火車往哪里走,他們就不知道了,這都是主家安排好的由不得他們

至于此時帶著家丁去了皇城的鄭二,在進了紫禁城的翁城里頭後就被人徹底的關在甕城里頭,就像被關在籠子里的野獸一樣他們是一點辦法也沒有扯開嗓子喊也是沒有用,他們手里頭也是有火槍的,但是他們卻是不敢隨便放那帶著他們來的李豹,此時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反正這甕城里頭就是他們鄭家的這些家丁鄭二此時才算知道,他們被錦衣衛的李豹給算計了他想的是,這些都是小皇帝的手段看來他們自家老爺該是凶多吉少了他原本已經存了死志,等著城牆上有人那弓箭或是火槍往下邊打他們,可是等了半天竟然沒有動靜鄭二也是不敢隨便開槍,他現在心里頭還是存了那麼一點念想的

等到第二天天亮,城牆上仍舊沒有人,這一夜也是把鄭二等人折騰的夠嗆,他們都是坐在甕城里的地上,不知道該干什麼這個時候忽然從城牆上抵下來幾個籮筐,籮筐里邊放的是熱乎的餡餅和饅頭折騰了一夜的家丁們看到這些吃食,也是不管那麼多了,大家都是知道,今天這事,那就是殺頭的罪過了,反正都是死,還不如做個撐死鬼,這也比做餓死鬼強得多他們被人家圍在這翁城里整整一夜,若是人家想對付他們,大概早就動手了,哪里還會在這吃食上動手

鄭二本想呵斥這些家丁,可是大家都不是傻子,都是知道這情形是個什麼樣了,也不把他說的話當回事了于是一窩蜂的都去搶饅頭餡餅,然後自顧自的啃起來可惜這籮筐里沒有水或是粥什麼的,這麼干吃有些噎得慌

吃完後,大家伙就抱著武器坐在地上,等著隨後而來的結果,是人家從城上扔手榴彈,或是用弓箭射,還是用火槍射,這些都是不知道的,自己只有這樣等著了有幾個絕望的,還大聲喊叫起來,不過也是沒有用,喊了半天,也是沒有動靜,有幾個手里拿著火槍,開始往城牆上射擊,可惜城牆上仍舊沒有反應這翁城里三四百人,就這麼耗在這里,沒人管他們

又過了一個時辰後,鄭二開始覺著頭昏眼花,然後就一陣迷糊,再然後他就沒什麼知覺了他臨倒下前,知道這是人家在吃食里下了藥了,可是他不明白,小皇帝難道是要把他們拉到菜市口當中斬首他怪自己沒堅持住,也跟著家丁們吃了那餡餅現下一切都晚了,他最後認定一件事,那就是那魏和尚已然背叛了自家老爺,和小皇帝站在一起了

等他醒來後,發現並沒有像他想的那樣被綁在法場上,等著劊子手過來砍他的頭,也沒有什麼圍觀的人他發現自己是在車廂里,他此時能清晰地听到火車車輪和鐵軌接縫處有規律撞擊的聲音他一時半會鬧不明白,但是他還是慶幸自己還活著和他在一起的還有自家那家丁頭目,不過和他一樣,都是被五花大綁,而且嘴里還塞著抹布

在京師鄭家被悄無聲息的除掉後,鄭家所有的買賣都是馬上有人過來接手就是在那泰和錢莊里頭,凡事鄭家那頭過來的人,此時也都是被人控制了起來,京師如此,天津衛如此,濟南府如此,江南各處也如此大明各處,凡事鄭家有買賣的地方,都是一夜之間被別人給拿了過來那些鄭家雇佣的伙計或是掌櫃的,若只是簡單的雇佣關系,便被人告知合同到期,若是跟鄭家有關聯,則是直接抓走,而且都是悄悄進行的地方上各級官吏都是不知道這鄭家的買賣在悄然之間竟然易主了

一個月後,在太平洋靠近美洲海岸的海上,幾艘飛剪船正在向東航行著其中一條船上,國舅鄭國泰站在甲板上正在對著其他船喊話,可惜他一個人的聲音終歸是有限,聲音實在是傳的不遠

「混蛋,讓你們船長快和那幾條船匯合,這都在海上飄了多長時間了,什麼時候才能回到大明,你們船長沒看到那幾條船嗎,派人上去問一問,他們到底是從哪里來的」鄭國泰此時倒是精神,雖然這些水手們不搭理他,但是每日的吃食和水還是按時供應的,他還是有力氣喊話的

「船長說了,那可能是海盜船,咱們得離著他們遠上一些」水手態度很是冷淡

「海盜」鄭國泰一下子又愣在了那里,這好賴現下還沒有死,這要是遇上海盜了,這可就不好說了于是他一時間又希望那幾條船不要靠上他所在的這條船,而且他自己也是很害怕的跑回了船艙

等到他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好幾天後的事情了,期間他又是犯了病,躺在床上起不來,好在船上還有他的一個貼身丫鬟照顧他不過那丫鬟卻不似他那樣有自由行動的權利,只能在這船艙里呆著

終于有一天,船靠了岸等他被人請出來後,他才發現,這所謂的岸根本就沒有碼頭,他需要坐著小船上岸的,他們這海船根本靠不了岸邊而且等他坐著小船上岸一看,他自家的管事、侍衛還有家丁頭目都是在這岸邊,就連他的老婆小妾還有兒子都是在這岸邊除了這些還有就是他自家的雇佣的一些伙計奴僕就連他在京師外頭那莊園里的管家奴僕也都在這里

「這是哪里?」鄭國泰回頭問了一下押著他來到這岸上的水手

「我也不知道,好像這里是美洲行了,你們在這里自生自滅,鄭國泰,你該感謝皇上,沒有殺了你們全家,而是把你們流放在這里皇上讓我告訴你一句話,你這輩子別再回大明了,老實的在這里呆著哦,忘了告訴你了,這里很不太平,有野人,還有歐洲的番人,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皇上給你們留了一些東西,就在前邊一里地外的山腳下,有糧食,有武器,剩下的,就看你們自己的了」這水手說完這些,便轉身上了小船

鄭國泰腦袋里一片空白,他此時真是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做了,他愣在那里,忽然想到了什麼,沖著那將要離去的小船跑去,嘴里還大聲喊著「我要回大明,我要回大明,我要跟皇帝解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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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歷十八年的第三百八十二章這是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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