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女仙 第一卷 浮雪舊事 第53章血統(六)

作者 ︰ 幕無戈

一片吸氣的聲音,這張匪夷所思的試卷顯然震驚到了這里所有人。這份試卷只是一張雪白的水印紙,上面沒有印任何一個字。

「沒有任何問題,試卷已經分發完畢,我和監考學生以及醫療組都在教室外,這間教室由諾瑪監控,你們可以聊天或者睡一覺,只是不要抄襲別人的答案。」萊卡教授露出冷漠的笑,「你們無法抄襲,因為你們每個人的答案都不會相同」

隨著教室的門在石小苔和萊卡教授的身後重重地關上,所有學生都開始傳遞眼神,靠近的兩桌低聲低聲說話,滿臉都是白日見鬼的神情。確實,她們無法作弊,因為她們甚至不知道試題是什麼?攝像頭在屋頂無聲地凝視著亂成一窩蜂的學生們,這個該死的時候,居然想起來悠揚的輕音樂。

「她們在玩什麼游戲麼?」布拉德雷抓著自己滿頭的小卷發,顯然沮喪到了極點。」

「新生聯誼會都支持你,」布拉德雷很誠懇的說,「龍鱗會和學生會很早就在新生里拉攏人,想壯大他們自己,但是奇蘭告訴我們我們不應該分散,我們應該等待,會有領導我們的人出現。我們開始都懷疑,知道听說她們找到了‘S’級新生,就是你啊」

布拉德雷沉默了一會兒,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兩肘撐在課桌上,無聲地流下淚來。

秦湮嚇了一跳「**,他哭什麼?我是救世主麼?看見我那麼感動?……對了對了他說他一直陪著那個什麼奇蘭,是在精神病院里吧?這些人都是腦子短路吧?」

「節哀啊……傷心也不是個辦法……」秦湮試圖勸慰布拉德雷,但是這件事有點棘手,似乎布拉德雷毫無悲傷的理由。

布拉德雷把沾滿淚水的雙手平放在課桌上,露出滿是淚水的臉,眼楮里透著沉重的、穿透時間的悲哀……然後他不再管秦湮,開始低頭在白紙上書寫。

「**……他不是感動于見到了我……是考試開始了」秦湮警覺起來。

珍妮弗的囑咐回蕩在她的腦海里︰「無論其他考生有什麼異樣,你都不要分神,要全力听音樂掩蓋下的一個接近水聲的低音,那就是‘神聖之地’咒文,對于有共鳴的人來說,那咒文會直接進入思維深處,就像有人在腦海里說話一樣。你沒有共鳴不要緊,憑著耳朵也能听見那些細微的聲音,你把音符規律記下來,照著我給你的答案填就是了。」

那些緊張不安的學生都不再交頭接耳了,有些人呆呆地坐著,好像剛死了全家,有些人則在走道里拖著步子行走,眼楮里空蕩蕩的,仿佛走在汨羅江邊的屈原或者其她什麼行尸走肉,一個女生拿著水筆在白板上不停筆的書寫,像是在畫一幅抽象派的畫兒,而她甚至沒有意識到筆油早已經用干了,還有一個輕盈嫵媚的女生滿臉歡欣雀躍,仿佛看到了天她該洞開般在前面起舞,自己要客串從天使島上帝,看得出來她練過,舞姿曼妙,卻沒有任何人欣賞,奇蘭則以一個標準印度教徒的姿勢在課桌邊跪下了,嘴里喃喃的說︰「是的,是這樣麼?我已經明白了一切。」這些人就一會兒再試卷上答題一會兒群魔亂舞,互不干擾自得其樂,看得秦湮一陣陣發毛。

「你第一次听到‘神聖之地’咒文的時候是什麼感覺?」秦湮問過珍妮弗。

「就像腦門上開了一個洞,有人從那里灌進清水一樣,空間變得像是無數絲線組成的,這些絲線忽然噴發出去,洞穿了時間,時間盡頭有個女人在哭。」珍妮弗說,「也不知道怎麼的,我一下子覺得很悲傷很悲傷,自己也哭了,自然而然就把答案寫出來了。」

秦湮琢磨了很久,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奇怪的感覺,但是現在她相信那時候珍妮弗看見了奇怪的事,听見了奇怪的聲音,因為珍妮弗確實通過了考試,而且她身邊這些人瘋的一點兒不比珍妮弗輕。

「集中精神集中精神。」秦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對著手心里的小條,集中精神听那個方法古代祭祀唱歌的、流水般的聲音。珍妮弗教了好幾遍,但秦湮實在記不住那些完全沒有規律的聲音,于是她用中文記聲。

珍妮弗覺得這辦法不錯,發音「木頭呆鵝頭也呆」的,是咒文「月照」,發音是「朗格二百五」的,是咒文「法皇」,發音是「芝麻一頭大」的,是咒文「寂靜」……這個辦法大大提升了效率,使得秦湮用了四個小時的時間久做好了全部的準備。

雖然這個做法委實有點兒褻瀆古老神話時代,不過對于秦湮這樣一個把「BUS」記作「爸死」,「BIKE」記作「拜客」,「PEN」記作「盆」而完成英語前期教育的家伙而言,這確實是最穩妥可靠的。秦湮強大的想象力令珍妮弗非常驚嘆,譬如「法皇這種神棍就是二百五」、「芝麻落地沒有聲音,所以寂靜」。德國人的理性思維在她的古老的技巧下折服了

里面的氣氛現在大概很低沉吧?

每次考試結束都要富山雅史教員做很長時間的心理輔導。對了,你第一次听到‘神聖之地’咒文的時候感覺怎麼樣的?‘門外,萊卡教授靠在門上問石小苔。

「看見我媽媽躺在床上,一個影子走過來抽走了她的靈魂,她死了。」石小苔輕聲說,「因為這件事已經發生了,所以我也不驚恐,只是默默地看著。」

「我听見了風聲,滿世界的風聲。」萊卡教授低沉地說,「石小苔,你們學生有沒有覺得神寂學院的教育很殘忍,很少有人第一次听到‘神聖之地’咒文的時候,第一次接觸到世界本相的時候,感覺到開心快樂,如果早知道,是否不要揭開那層溫情的面紗更好些?」

石小苔聳聳肩,「我無所謂,每個人都想看到真相,即使那再殘忍……就像我看到的,是真的,有人帶走了我媽**靈魂……而且我看清了那個人的臉」

秦湮毫不悲痛,她手握聯想記憶法、一雙尖耳朵和掌心小條三大法寶,輕輕松松地從被掩蓋的音樂聲里抓出了八條‘神聖之地’咒文。珍妮弗用事實證明了她的好人品,一切都和她說的吻合,神寂學院把八年前的考題翻出來調整了一下順序,重新考了一遍,秦湮高價買的八條答案一條沒糟踐全用上了。

珍妮弗善意地提醒秦湮不需要答完全部的題目,只需要霸道,正確解析出八條‘神聖之地’咒文就可以隨便選高級課程,如果非努力地答到十條保住了「S」級學生的地位,反而可能引發作弊的懷疑。

「降到‘A’級不過是信用額度降到60000美元而已,拉莫爾和舒靖炎都是‘A’級,‘A’級已經很好了。」珍妮弗很有哲人的想法,力勸秦湮不要一步登上山頂,反正對于一般人而言爬到山頂的結果就是下山,走下坡路,不如留一步將來再爬,停下來吃點燒烤。

她的身邊坐著布拉德雷,布拉德雷也不知道已經答了多少道題,總之是非常的悲傷,扶著秦湮的肩膀跟她痛說**家史,說她小時候生在昆士蘭州的一個貧民區,和印度移民的後代奇蘭是朋友,說起她曾曾曾曾曾曾祖父母在一艘破船上被販運到美國的故事,說起她可憐的外婆在屋後種的石榴樹,還有她那個酗酒的父親和挨打的母親。

秦湮不好甩開她,只能以一個未來領袖的寬仁投去撫慰的目光,無可奈何地想‘神聖之地’咒文如果翻譯出來想必是篇很感人的散文,要不然布拉德雷這個黑黑的大老粗怎麼都被擊中了弱點了呢?

布拉德雷抹了抹眼淚繼續寫答案,輕音樂背後像是流水、像是女人在吟唱、又像是管風琴低鳴的聲音還在繼續,教室里一團亂糟糟。

「不不,媽媽,我錯了,我錯了。」布拉德雷一邊書寫,一邊在那里喃喃自語。

秦湮覺得這一切真是荒誕頭頂,難怪那個前「S」級學長會自殺。不過她已經答出了八道題,是既得利益者了,她在手心里狠狠地吐了兩口吐沫,在褲腿上蹭了蹭,再看時手心里只有一團淡淡的藍色墨跡。她心里得意地笑,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你將跳河我唱歌的快樂,反正所剩的時間還不少,她也懶得管布拉德雷那個衰仔了,拿鉛筆在課桌上描那些古文字母。

她以前數學考試打完所有的題之後就會在試卷反面畫烏龜來打發時間,也不驗算,這個習慣多年來不改……她想到這里的時候愣了一下,記憶有點兒模 ,她記得自己的成績一直很湊合,怎麼會有那麼慵懶地在卷子上畫烏龜的時候呢?記憶中每次都是在交卷前目光賊快地閃動從同桌那里瞅兩眼選擇題答案來補上然後匆匆忙忙交卷的啊,可為什麼那種下午陽光照在身上,她在昏黃的紙上畫烏龜的場面那麼清晰?

她覺得有點頭疼,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讓人腦子有點亂。

她一邊隨手把那些「鑰匙扣」的圓圈都涂成實心的,一邊偷眼去看那個冰雕般的女孩,在別人都瘋瘋癲癲的時候,只有她的腰背挺直如細竹,和秦湮一樣正常地答題。秦湮懷疑珍妮弗會不會把這答案賣兩遍,從珍妮弗的窮困和下作無恥的風格來看,這不是沒有可能。

女孩不在那里,坐在女孩座位上的人正看著秦湮,坐在課桌上,晃悠著一雙腿,腳上穿著白色的方口小皮鞋,一身黑色的小西裝,戴著白色的絲綢領巾,一雙顏色淡淡的黃金瞳。

是那個男孩秦湮吃了一驚,那是她在剛剛進入神寂學院的夢里曾經見到的那個男孩,現在真真實實地出現在她的眼前了可那個女生去了哪里?難道出去上洗手間了?監考的風紀委員會主席怎麼會允許這個男孩進入考場的?秦湮覺得這里面有點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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