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薇曉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听話地接過了他手上的紙跟筆，在辦公桌上填了起來。
填到學歷那一欄，她遲疑了下，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寫上了「高中肄業」幾個字，在李部長那了然的目光中，恨不得有道地縫讓自己鑽進去……大概她是紀氏學歷最低的一名員工了吧？
表一填好，李部長就帶她出了部長辦公室的門，倪薇曉一路上都羞赧地低著頭，但她還是能清楚地感覺到四處而來的目光。
跟在李部長身後，倪薇曉也不記得究竟下了幾層樓，才終于停在了一間辦公室門前。
跟其他兢兢業業的部門不同，這里的幾個人都顯得懶散得很，或坐或趴，似乎都沒有什麼正經事兒做。
「小王，財務部說筆芯沒了，你去給他們送一盒。」一個帶著黑框眼鏡，打扮得老氣橫秋的女人突然出聲喊道，接著，一個正在桌上趴著玩手機的小伙子懶洋洋地站了起來，在身旁的箱子里拿出一盒筆芯，又懶洋洋地走了出去。
倪薇曉有些驚愕地看著他們，實在很難想象，像紀氏這樣的企業，竟然還有這麼懶散的地方。
「林部長，給你們送個新人。」跟在吳緋雲面前全然不同，在這個雞肋部門的部長面前，李部長的神情多少帶了些趾高氣揚。
林部長從辦公桌前站起來，冷眼看向倪薇曉︰「新人？我這里人正多得沒處用呢，怎麼又來了一個，這次又是誰的親戚？」
那毫不客氣地口氣讓倪薇曉臉上尚未褪去的紅暈再一次全數冒了出來，她低著頭，像是一個等待審判的罪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李部長曖昧地看她一眼，趴在林部長耳邊輕聲道︰「這個可是總裁的那個，不知道怎麼給分到你這兒來了，你可得眼色點兒。」
林部長看向倪薇曉的眼神里頓時多了幾分鄙夷，她冷哼一聲︰「總裁的那個？我林羽嫻最看不起的就是靠賣肉往上爬的女人。知道了，留下吧。」
她的話音量絲毫未減，辦公室里原本死氣沉沉的那群人頓時像是來了精神，一個兩個全都朝倪薇曉直直地看了過來。
倪薇曉的臉色被她說得頓時變得有些蒼白，她焦急地抬起頭解釋︰「不是，我不是……」
林羽嫻白她一眼，似乎懶得再理會她，低著頭開始寫寫畫畫起來。
李部長早在給他們做過介紹之後就已經回去了，倪薇曉像是罰站似的在辦公室中央站著，旁人悉悉索索的討論不時傳到她的耳邊……
這一刻，她真的有些懷念在咖啡館里做服務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