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宴之後兩黨的人員各自散去,國民黨北上代表團的成員就被安排住進了迎賓二。早就知道北京將是是非之地的羅耀國已經將新婚妻子陸小蓓安排在了天津,因此他的這個「蜜月旅行」算是到頭了。羅耀國的套房在二的最東側,房間很寬敞,室內布置也非常豪華考究,很有那麼一點大國風範。
此時GCD方面的人大都已經離開,這幾日GCD就要召開第四次全國代表大會,這次大會比另一個時空晚了一些時日,但是其歷史意義卻不知重要了多少。因為這是GCD在獲得執政地位之前的一次全國代表大會,這次大會將決定未來聯合政府的施政綱領和革命路線,還將討論在執政以後如何更快更好的推進革命在全國範圍內取得勝利。因此,周e來、李大釗、瞿秋白等GCD領袖和蘇聯顧問們都有重要的工作,不能陪著代表團在北京參觀訪問了。倒是瞿瑩和加拉罕大使還沒有離去,加拉罕大使似乎有什麼重要使命和國民黨代表團的廖仲愷、鄒魯等人商量,瞿瑩則臨時充當他的翻譯。
「不行!我黨絕對不能同意!這是帝國主義的侵略!你們口口聲聲說要放棄對中國的」隱隱約約好像是國民黨右派頭子鄒魯和戴季陶兩人的叫罵聲從迎賓的另一端傳了過來。
「去把門關上。」羅耀國命令自己的歲月完顏豪關上套房的房門。
他對蘇聯人和鄒魯、戴季陶的爭吵沒有一絲的興趣,無非就是庫倫政府和在南方開展工農革命之類無關緊要的小事。這種事情吵翻天也白搭,鄒魯、戴季陶這些人在天津就天天和鮑羅廷、李大釗大吵,弄得六國飯店里里外外的人都知道國民黨和蘇俄的「聯盟」已經快到頭了,到了北京還是這樣,就是不肯好聚好散。
「輔公,您難道不想知道他們在談些什麼嗎?」完顏豪輕輕一腳把房門踹上,然後嬉皮笑臉的湊到羅耀國身邊。「要不我去打听一下?模模這里的情況?」
羅耀國微微皺了皺眉頭吩咐道︰「文強(完顏豪),你去周圍轉轉,熟悉一下道路,是去東交民巷的路線,看看有什麼小路,特別是去英國和美國公使館的線路一定要模清楚,其它的都不要多問多管。」
動員各國公使回京的工作是孫科在做,在代表團出發以前,美國公使舒爾曼和日本公使芳澤已經答應了,英國公使麻克類還在堅持。這個情況同樣很詭異,舒爾曼好說話不奇怪,國民黨和孫中山一向被認為「親美」,現在美國人似乎也認為國民黨和他們親,特別在上次《廣州密約》的交涉後,美國和國民黨就越靠越近了。
可是日本公使那麼好說話就太怪了,他們和北京的革命政權可是勢不兩立的,這兩天天天向天津增兵,據完顏豪從天津得到的消息,日本天津駐屯軍的兵力已經達到一個旅團了。而且日本似乎還在和北洋各派密謀著什麼。在這種情況下羅耀國也不得不未雨綢繆了。
1925年2月3日,代表團到達北京後的轉天,半個北京城的主人,未來的國家領導人馮玉祥終于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接待他們了。或許是馮玉祥對國民黨在南方的獨裁統治不滿,他那一系的將領昨天沒有出現在前門火車站,那些啃窩頭的大兵也沒有上街維持秩序,一切都是GCD在安排。
馮玉祥現在的官邸在中南海的總統府,那個曹錕不知道還在不在世?現在除了吳佩孚天天嚷著要營救,全中國已經沒有人想得起這個「合法的大總統了」。呃,怎麼說人家的總統都是花了一千三百萬大洋合法的買來的。中華民國憲法有不讓買總統的條款嗎?好像沒有?
被馮玉祥派來迎接代表團的是馮玉祥手下五虎上將之首的張之江。此人年約四十來歲,略有些干瘦,留著八字胡,臉刮得不是很干淨,胡子拉碴的看上去有些凶惡。不過見慣了惡人的國民黨代表團成員倒是不怕他的。實際上這個張之江是個老實人,還是個虔誠的基督徒,教名叫保羅。現在差不多是馮玉祥部隊里唯一一個還相信世界上有上帝的人了。因為馮將軍現在已經信了GC主義,所以就命令所部官兵一律退出基督教。只有這個張之江說什麼都不肯退出。
「我代表馮總司令歡迎諸位國民黨貴賓。」張之江的語氣非常客氣。「總司令將在中南海四照堂設宴為諸位接風洗塵。」
廖仲愷是正式的代表團團長,他微笑著點點頭說︰「多謝馮總司令的好意,我謹代表國民黨和中山先生感謝馮總司令的盛情。」
中南海四照堂,就是吳佩孚的傷心地,現在馮玉祥倒是挺喜歡那里的環境,就在那里擺了幾桌請國民黨的人吃飯。不過很奇怪的是,馮玉祥的酒宴上沒有一個GCD人露面,作陪的都是一些馮玉祥部下的驕兵悍將,什麼五虎上將,十三太保之類的。到了四照堂以後張之江很熱情的一個個給羅耀國等人介紹。此時馮玉祥還沒有到,他的諸將們倒是沒有那麼拘謹,一個個都在那里高談闊論的聊著國家大事和風花雪月。
其中有個個子矮小的馮部將領在那里唧唧歪歪的發著牢騷︰「哼哼,這些老毛子也忒小氣了,除了些廢紙(馮玉祥的紙幣)也不給弟兄們發餉,又不許設卡收稅,這個日子該怎麼過啊?」此人據張之江的介紹是國民軍第八旅混成旅長石友三。
「漢章,少說兩句,現在是大革命時期,等到革命勝利了,讓總司令一並補給你就是了。」一個面目白皙的中年軍官笑嘻嘻的勸道︰「人家國民黨的貴賓在這兒,他們可是在捧咱們總司令的場的。」他就是韓復 ,現在的職位是國民軍第一旅旅長。
「向方說的是,等到咱們總司令成立了聯合政府不就有錢了?」一大光頭的將領沖韓復 擺了擺手,然後又轉過身來問身邊的廖仲愷。「仲愷先生,請如實相告,如果我們總司令當了聯合政府主席,你們國民黨肯不肯將那個什麼關稅區拿出來?」
廖仲愷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怔,他知道問話的人是誰,此人是馮玉祥部下五虎上將之一的劉郁芬,現仍國民軍第二師師長。剛才石右三哭窮,韓復 又出來打圓場,最後劉郁芬話鋒一轉又說到了國民黨的那個關稅區上去了。看來這個都是安排好的,不過就不知道是誰安排的了。
國民黨在南方設立的這個獨立關稅區到1925年2月份就正式開始收錢了,關稅稅率定了20%,外加進口環節消費稅10%,同時國民政府的訓政區內開始試點征收消費稅(增值稅),此外還有所得稅、印花稅、契稅、營業稅、資源稅、鹽稅、田賦等等的一大堆的稅,哦,當然還有出口退稅,為了鼓勵工業品出口國民政府還是稍微肯吐一點骨頭出來的。不過總的來說就是謂是國民黨稅多,**會多了。
更加遭致全國人民一片反對的是北方各省的商品要進入國民政府關稅區照樣要繳關稅和消費稅。這幾天為了這事,北方的報紙和各路豪強們已經快把國民黨的十八代祖宗都罵了個遍,不過那群北洋軍閥罵完以後,又「嗒」「嗒」的流口水,對國民政府的財源滾滾羨慕的要命。恨不得撲過去分一杯羹,不過看到國民革命軍的五十萬大兵還有英、美、法三國的力挺,就什麼都不敢想了。
雖然張作霖、段祺瑞、吳佩孚他們仨不敢想,但是有人敢想,比如馮玉祥就敢想。這個馮玉祥的想象力自是比較豐富一些,不過廖仲愷對此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是大公無私的左派,所以也認為國民政府不應該把持著聚寶盆吃獨食,應該拿出來給中央政府用以推進革命工作的。
不過這種好事馮玉祥手底下的將領們是打死也不信的,于是一有機會就會試圖在北京的國民黨左派們。呵呵,他們也不能總拿窩頭去喂手底下的大兵?這種事情做久了,這個兵就不听話了,特別是馮玉祥還從GCD那里請來不少政治工作者。
「沒那回事,這是誰說的?」還沒有等廖仲愷開口,國民黨代表團的副團長鄒魯就搶先回答了。「這個搖錢樹要是到了你們馮總司令手里他肯拿來大家分分?」
劉郁芬和馮玉祥手下那幫悍將听力鄒魯的話倒是出奇的冷靜,劉郁芬也還是一副笑呵呵的樣子︰「這話說得在理,鄒先生是實在人,是實在人啊。」說完他用陰霾的眼神稍稍掃了廖仲愷一下。
就在這時。
「馮總司令到」一個特別洪亮的大嗓門喊了起來,北京的半城之主終于要露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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