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典雅的餐廳包間。林媽媽坐在位子上不停看腕表,嘴里叨嘮著︰「舒洋這孩子,都這時候還不到,真是沒有時間概念啊。侯大哥侯大嫂,真是對不住啊。」
對面的老年夫妻,客氣笑笑︰「沒事沒事啦,你看,侯燕不也沒到嗎?現在堵車,路上都不好走。」
林媽媽歉意笑笑。听到服務員說︰「里面請。」連忙站起來,卻看到一個窈窕姑娘款款走進來,連忙笑道︰「喲,燕子呀,來啦?你看你看,就你舒洋哥哥沒到了。」
侯燕拉著林媽媽的手,拉她回到座位上,說︰「阿姨,你看你著急的。舒洋哥哥工作忙啊,而且我一路來都堵著呢,說不定他隨後就到了。」
四個人坐下來,林媽媽不停看腕表。侯燕拉了林媽媽的手,說︰「阿姨,你這表快了吧。」
林媽媽說︰「是啊,我調快了5分鐘,凡事都趕個先。」
侯燕笑了︰「太快了不好,來,你看我這塊表時間就剛剛好,來,我給你換上。」說著將腕上一塊手表褪下來。林媽媽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知道這塊鍍金瓖鑽的表價值不菲,不肯戴,正推搡著,外面隨著服務員︰「里面請。」的聲音,又有人推門進來。
侯燕一回頭就看到林舒洋,他果然還如同小時候一樣氣宇昂揚,面上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容。侯燕站起來迎上去,嘴里一連串地叫著︰「舒洋哥哥,終于看到你啦。你在南京這麼長時間了,怎麼也不來看看我們呢?」
林舒洋看到侯燕手里的表,叫道︰「喲,江詩丹頓啊,好表啊。」
林媽媽站起來,說︰「就是就是啊,我就知道是好表啊,我哪能收這麼貴重的表呢。舒洋你怎麼這麼晚才到啊?怎麼這——」突然發現舒洋身後站著蘭苗苗,這話就掐了半截在喉嚨里了,吐又吐不出來,吞又吞不下去,臉色變了幾變。
侯燕也呆了,猶疑道︰「舒洋哥哥,她是……」
林舒洋把蘭苗苗拉到前面來,一個個介紹道︰「這是我侯伯伯侯伯母,還有侯燕妹妹。」然後又將手掌翻到蘭苗苗跟前︰「這是我女朋友蘭苗苗。」
蘭苗苗逐一點頭︰「侯伯伯侯伯母好,侯燕妹妹你好。」
林媽媽自個兒不聲響坐到位子上了。還是侯伯伯看氣氛有些異樣,微笑招呼道︰「舒洋啊,苗苗啊,到了就好,到了就好。坐吧坐吧。別客氣,都自家人啊。」
舒洋看侯燕身邊只有一個空椅子了,回頭招呼服務員︰「哎,服務員,麻煩再加張椅子,上套餐具。」
服務員加了張椅子,林舒洋才陪著蘭苗苗坐下了。
上涼菜的空兒,侯燕笑著問蘭苗苗︰「苗苗姐姐在哪里高就啊?」
蘭苗苗看侯燕的臉,皮膚看起來是非常好,看不出一個雀斑點兒,只是粉堆得厚了點兒。大概她平常頤指氣使慣了,突然表現出來的一派天真非常不自然。好似一個孩童突然間懂事了,臉還是孩童的臉,心卻不再是孩童的心。
蘭苗苗笑了︰「我在一間小公司里做個小小的職員。」
「是哪間公司呢?」
「SNS。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貿易公司。」蘭苗苗雖然不習慣被人咄咄逼問,但畢竟不想不禮貌的無言以對。
「好巧。」侯燕笑笑,道︰「剛好是我們對口的一家公司。是小,才30多人吧?」
林舒洋笑道︰「喲,今天侯燕妹妹來辦公事的啦?」
侯伯伯也笑道︰「今天是家宴,免談公事啊,免談。侯燕,去找服務員催催熱菜,怎麼還不上啊?」
林媽媽那麼愛嘮叨一個人,晚餐間竟然一句話都不多說。侯伯伯侯伯母只一個勁兒的讓孩子們多吃點多吃點。
侯燕吃得不多,還沒到晚餐結束,就借口有公務要處理,匆匆離去。
這頓家宴亦是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