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車停在小區樓下比較顯眼的位置,張匆匆回家洗澡睡覺。然而,數了數千只綿羊,一小時過去,張都沒能進入睡眠狀態,總是疑神疑鬼覺得有賊偷車,每隔幾分鐘就要跑去陽台往下瞄。看見車子安然無恙又跑回去睡覺,如是來回奔波一直折騰到天蒙亮才進入夢鄉。然後,不一會兒,又被該死的手機鈴聲吵醒。
迷迷糊糊按下接听鍵,沒來得及開罵,對方先開罵了,是冷羅剎的聲音,憤怒的聲音︰「張,你到底有沒有時間觀念?看看現在幾點?」
「啊?我……現在幾點?」張一下扎醒,看看時間,慘了……
「你死定了。」冷羅剎劈啪掛斷了電話。
張飛快爬下床,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服、洗嗽,狂奔下樓,剛上車坐好就收到了冷羅剎發來的短信︰如果我回到公司沒看見你,業務提成取消。
靠,又用取消業務提成做威脅?張郁悶的很,那不是逼自己開快車嗎?死就死吧,快就快吧……
回到公司,雖然比制度規定的時間提早了八分鐘,但冷羅剎還是先了張一步,所以張嘆息著坐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一聲不吭。直到同事錢靈靈回來,對他甜笑,不過下一剎那,錢靈靈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干嘛了?」張審視自己的打扮,沒發現問題。
「你的臉?還有手臂、脖子……?」錢靈靈一一數出張身上她認為不對勁的地方,「怎麼都受傷了?」
張汗啊︰「哦,被我家那只死貓抓的。」
「你家養了貓?」錢靈靈極度懷疑的看著張,然後從辦公抽屜里拿出幾張創可貼遞給過去,「趁大伙沒回來趕緊到廁所處理一下。」
張從廁所出來,隨即听見冷羅剎大聲吼︰「龍兵回來了沒有?何巧,去叫龍兵,然後你倆一起進我辦公室。」
不一會兒,龍兵與何巧神色慌張走進了冷羅剎的辦公室。呆了十分鐘才走出來,龍兵用憤怒的目光瞪張,然後瞪錢靈靈,何巧則走回工作崗位找出一只小紙箱開始收拾私人物品……
難道他們的不純潔關系穿幫了?龍兵剛剛那一束憤怒的目光……莫非認為自己告了小密?張感覺冤枉,那天,張和錢靈靈一起下班,在大街踫到了手牽手的龍兵和何巧,僅此而已,壓根沒告密。
忽然的,冷羅剎再次打開了辦公室的門,整個辦公室掃蕩一眼道︰「那個誰誰誰,去把人事經理給我叫過來。」大伙兒面面相視,沒反應,冷羅剎立刻大吼起來,「都聾了是不是?去,立即。」
馬上的,好幾個蟹兵爭先恐後奪門而出,通通去找人事經理。
中午吃飯時,張跟錢靈靈正在研究是那個王八蛋告了小密,龍兵走過來坐在邊上,一雙眼楮煞氣騰騰瞪著他們。直到吃完飯,龍兵才對張說︰「張,你跟我出來。」
張跟在龍兵身後進入後樓梯,準備說清楚,龍兵卻忽然轉過身張開魔爪狠狠掐住他脖子大罵︰「張你個王八蛋,是不是你告了小密?說啊……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不敢承認是不是?」
張呼吸困難,心里的小火瞄蹭一下升了起來,扶著牆壁狠狠一摔掙開龍兵的魔爪,隨後轉身一拳搗中龍兵的月復部,龍兵隨即哼了一聲軟了下去。不過這一拳,也用盡了張的所有力量,他接著軟倒在地不停喘粗氣。
「你他媽有病啊?」回過氣,張破口大罵。
「你他媽才有病。」龍兵捂住月復部站起來,「那麼喜歡告小密你不去當特工?」
「不管你信不信,我沒告小密。」
「你沒告就是錢靈靈,就被你們倆看見過,不是你不是她還有誰?」
「我他媽怎麼知道還有誰?冷羅剎弄了這個不能發生辦公室戀情的規矩,她才是最大的凶手你干嘛吼我?關我屁事?」張一點都不給龍兵面子,除了他其實有點兒喜歡何巧之外,被龍兵捷足先登的嫉妒和憤怒之外,就是被冤枉了,反正他沒做過,誰要冤枉他他就得對誰發飆。
下午,冷羅剎召集四大部門三十多名主管經理開會,張不是官,錢靈靈更不是官,但他們卻同時接到會議通知。
結果,會議開了三十多分鐘,綜合所听到的全部內容,其中沒有一句關于自己與錢靈靈的,張懷疑冷羅剎是拿他們消遣,反正一直在听她罵人,罵完這個部門接著罵另一個部門。
不過必須承認,冷羅剎罵人確實養眼,那種獨一無二的氣勢只要不用常規目光去看,會覺得很可愛,很有欣賞價值。但要注意一點,不能直視冷羅剎的眼楮,否則極有可能被她目光之中的寒氣凍僵。
「散會,張、錢靈靈留下。」冷羅剎說。
各位大小官員又是一陣奇怪,包括張也覺得奇怪。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後,冷羅剎開口道︰「錢靈靈,你對秘書一職有沒有興趣?有沒有信心應付過來?」
錢靈靈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冷羅剎居然讓自己當秘書?
「回答我,有或者沒有。」
錢靈靈怯怯道︰「應該有……吧!」
「確切點。」冷羅剎冷冰冰的聲音。
錢靈靈這次堅定了︰「有。」
「很好。」冷羅剎眼中閃過一絲觸模不透的異色,目光落在張身上,冷冷道,「我的車鑰匙呢?」
張發暈,冷羅剎你拿車鑰匙可以直接問,宣我進來開會干嘛呢?哎,錢靈靈你不用那麼驚訝吧?
「沒拿進來吧?出去拿,立即。」張剛往外走出幾步,冷羅剎又道,「算了不用了,你陪我出去一躺,一小時以後。」
離開會議室時,錢靈靈欲言又止想問張怎麼回事,最終沒問出口。
張回到自己的辦公崗位,在Q里同時與好幾個MM大肆調侃,好不容易把其中一個MM約出來,正談得激烈,商榷約會地點與節目安排,一股獨特的香味在身後飄起……
「錢靈靈,記住這個人名字,上班玩QQ扣100。」冷羅剎故意大聲宣布,以警效尤。
「是的,冷總。」錢靈靈果然拿起本子刷刷刷寫上,沒上任就開始履行秘書責任,張還是第一個刀下亡魂,她也很無奈。
張像個小跟班跟在冷羅剎後面走到停車場,上車,車子開車了停車場,他才問冷羅剎︰「往哪兒開?」
冷羅剎眯上眼楮想想了,道︰「餓了,找個地方吃東西,吃雲吞吧,去城東的光頭佬雲吞。」
張哦了聲,他最討厭吃雲吞了,讀中學時家里給的伙食費有限,別的同學都大魚大肉,頓頓雞鴨狗腿加香腸荷包蛋,張只能勒緊腰帶吃一碗兩塊錢的雲吞。三年下來吃了多少頓無法計算,但自從離開那個學校至今,他一頓都沒再吃過,看見就已經夠胃酸泛濫的了!
「冷總,到了!」城東光頭佬雲吞專門店,裝橫氣派,听說味道也不錯,但對張而言,這里實際上比糞坑還要糟糕。
從雲吞店出來,冷羅剎命令張載著她滿城瞎跑,真把張當私家司機與保鏢了……
「剛剛故意的是不是?」冷羅剎說,剛剛是指吃雲吞時張說了不吃,她非得逼張吃,威脅說不吃就扣業務提成,用來用去都這招,不過難怪,因為每次用這招張都繳械投降。
最後結果是,張吃了幾只後就忍不住鑽到桌底下吐了起來。
張翻白眼︰「廢話,你故意一個試試看。」
「為什麼?」冷羅剎第一次對一件事表現的那麼八卦,她確實想知道,掌握多一些這個男人的資料,控制起來更容易,有利無弊啊。
張也沒扭捏,當下就對冷羅剎說了一大堆步入校園到步出社會的情況。說完了,冷羅剎懷疑的表情︰「你家那麼窮?欠人這麼多錢?」
「我干嘛撒謊?博取同情?即便博同情也得找個比較帶同情心……」
「同情心有時候會害死人。」冷羅剎冷笑,「你覺得,如果把你開了,你會不會很慘?」
「廢話!」
「嗯,我掌握到一個非常有威脅性的武器。」冷羅剎笑容幽冷。
在馬路上兜兜轉轉了大概一個小時左右,冷羅剎接到一個電話,接完後她給張報出一個目的地,讓張把車開過去。
目的地到了,是一個富麗堂皇的飯莊,張按冷羅剎的要求把車子停在其中一個包間的窗前。包間內,此時有一對中年男女,看那親密勁兒就知道他們是夫妻。另外,傍邊還坐著一對姐妹花,五六歲左右的年紀,是這對中年男女的愛情結晶。
冷羅剎目不轉楮盯住包間,臉上掛著邪惡無比、陰冷無比的笑容,看了幾分鐘吧,她隨即從包里掏出一堆化妝品,唇膏、腮紅、睫毛膏、粉底、眼影之類,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弄的人模鬼樣,看上去特倒人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