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對著鏡子刮胡子,用哩水梳理好發型,然後反復把皮鞋擦了幾遍,才出門。不過,在客廳被蘇然截住,蘇然一臉曖昧道︰「哥們,有約啊今兒?」
張立刻否認道︰「沒有。」
「騙誰啊,你這套衣服唯一一套上千的吧?你就摳門到只有約會的時候才舍得穿。」蘇然一副把張看透徹的模樣,「這回是什麼品質?漂亮不?身材呢?我靠啊,家里有個溫柔似水的姑娘還不夠,太花心了吧?兄弟,做人要懂得知足,別傻的自取滅亡,追求多了首尾不能相顧,最終結果只會竹籃打水,悲從何來?都是自己家種的,奉獻你一句,性福雖然很重要,但也不能違反人倫道德……」
「什麼亂七八糟。」張粗暴的把蘇然推開,「先管好你自己。」
張匆匆下樓了,在車里耐心等米小影,米小影剛到上車張就幽默了一把︰「美女你好,很高興為你服務,請報站名。」
「客隨主便。」
張其實不知道有什麼地方比較浪漫,所以在馬路上閑蕩著,看似胸有成竹,實則心驚膽顫,生怕弄出個大失水準的表現。幸好等紅燈時看見一個招牌廣告,他忽然靈機一動……
二十分鐘後,張把車停在江邊,米小影疑惑的看著他,他卻沒有過多解釋,直接領著米小影登上一艘大船,這是一個海上餐廳,他剛剛在廣告看到的。
上了船,米小影說︰「是不是隆重了?」
張飛快回答︰「隆重是對你的一種尊重。」
米小影臉紅了一下……
這艘大船共分為三層,一層是大廳,二層是用屏風間隔起來的小包廂,三層是雅座,分內間、外間,他們選擇了露天的外間,也就是甲板外面。在朗朗星月下,吹著海風、喝著果汁、吃著海上人家的特色美食,張心想,這種形式的浪漫應該可以令自己在米小影心里的印象分增加。
米小影不太愛說話,除非必要話,否則她都不怎麼開口。張卻可以滔滔不絕說一個晚上,但他並無這麼做,而是默默享受這種淡淡的沉靜,偶然欣賞江面風景、過往船只,回頭看看燈光璀璨的城市,這種感覺看似寂寞無聊,但寂寞無聊之中卻有種心曠神怡的波動。
浪漫結束,下船時,米小影說︰「今天很高興。」
「我也有點意猶未盡。」張說,「要不……我們去看電影?」
米小影稍微思考了幾秒,然後點頭。
張心里哼著小調,暗爽暗爽。他覺得,米小影沒拒絕和自己看電影這個大多只有情侶才更合適的娛樂項目,至少對自己有一定的好感。
進了電影院,張猶豫著看什麼電影。分別有兩個播放廳開播,一個播愛情片,另一個播恐怖片。張覺得愛情片相對要浪漫些。恐怖片也有好處,如果米小影害怕起來,或多或少會與自己產生一些親密接觸。
兩者都有其好處,張最後選擇了恐怖片。
電影開頭還算不錯,非常幽默,但隨著一個場景轉折,恐怖氣氛開始蔓延開來,張的心跟著提了起來。剛剛考慮問題時他犯了個致命錯誤,沒把自己考慮進去,他那都從來不看恐怖片的。米小影完全相反,再惡心的場面她都敢睜著眼楮看下去,最後張實在頂不住了,跑到廁所大吐特吐,吐完以後都不敢再進去,躲在休息區外面抽煙……
「不看了?」抽了半根煙,米小影出來了,張問。
「不看了,現在恐怖片水平太差,都不恐怖。」米小影這話幾乎又把張嚇吐了……
離開時,張故意放慢車速,為的就是能和米小影多呆一會,雖然呆著也是默默無語,但感覺十分美妙。所以半小時路程硬是讓張拖了一小時才到達。
進小區之前,張忽然想起家里的煙抽完了,打算到馬路對面那家經常光顧的便利店買一條。下了車,看見後面一輛黑色別克飛快駛來,停在距離十米開外,隨後車里跳下三個漢子,手里各拿著一根鋼管,張第一反應立刻鑽回車里,飛快發動,往前開……
從倒後鏡里,張能清楚看見那三個漢子奮起直追,其中一個用力扔出手中的鋼管,乒乓幾聲砸中車後座的玻璃,玻璃碎片亂飛。接著米小影一聲驚叫,雙手迅速捂住後脖子,一臉痛苦扭曲的表情
張踩剎車,把米小影掰過來,她後脖在冒血,血從指間滲出,他憤怒無比,掛倒檔飛快倒回去,差不多到的時候抓起那根棒球棍形狀的方向盤鎖沖下車。
那三個漢子沒料到張敢回頭,而且帶著一臉煞氣,紛紛愣了。張橫沖直撞直接一棍砸在最前面那個漢子的月復部,那漢子軟下去後他再加一腳,踩到那漢子嗷嗷直叫。
另兩個漢子驚慌失措,對視一眼後撒腿就跑,張追了一陣沒追著,卻看見林寶聰坐在別克車的駕駛室里,一路倒車。反正沒他快,張也不打算追了,原路折回,經過被打趴下那漢子身邊,他又狠狠踩了幾腳……
回到車里,看見米小影用紙巾捂住自己後脖,那團紙巾幾乎已經被血滲透,淺青色的襯衣斑斑點點是血跡。張心里那個焦急,用沖刺的速度把車開到了最近的醫院。
經過包扎處理,米小影並無大礙,只是後脖包了一塊,走路要低著腦袋。
「剛剛林寶聰對吧?」回程途中,米小影問。
「啊?你怎麼知道?」
「猜的。」米小影看了一眼被砸壞的後座玻璃,「對不起!」
「沒關系,最主要是人沒事。」
說沒關系,其實張心里喊苦不已,不知如何向冷羅剎交代。這次冷羅剎還不把自己整個月的工資以及獎金扣光?張暗暗發誓,要是再遇上林寶聰,非得給他個來個沉痛的教訓,好讓他知道做人要低調。
這事情很悲劇,不過張很快發現這個小插曲拉近他和米小影之間的關系。他發現米小影看他的目光沒再那麼冰冷,當然跟含情默默也扯不上關系,但張喜歡這樣的目光,因為目光里蘊涵著一種信任。
第二天上班,張第一時間進了冷羅剎辦公室……
「有事?」冷羅剎在批改文件,稍微抬頭看了張一眼,然後又低下頭。
「是有點……小事,我把你車後座的玻璃……」張密切注意著冷羅剎的反應,如果她拿東西砸人,張絕對可以在一秒鐘之內撲倒,「弄壞了……」
「哦。」冷羅剎出乎意料的平靜,不過平靜更讓張感到恐懼。
「你不問為什麼?」張感覺自己有病,冷羅剎不跟自己算帳還不趕緊滾,這死變態陰晴不定,發作起來不找死?不過,張明白一個道理,機會與危險並存,他打算今天就幫米小影把皇冠以後的活動包攬下來,至少先嘗試一下,不行再另想他法……
「要說趕緊說。」
「那個,昨天不是跟你提過米小影的事情嗎?」
「這個我沒興趣。」
「你車正是那個男人砸的,我說這是我們老總的車,他還很囂張的說︰砸的就是你們老總的車。他還說以後皇冠的所有活動全部提高百份之十的價格,否則不接。」張觀察了一下冷羅剎的表情,沒發現什麼不對勁,于是繼續道,「冷總,我是不是闖禍了?其實不能怪我,那種情況只要是個男人都看不過眼,那該死的東西實在太過份。當然,你要罰我我無話可說,但如果為公司利益出發都要挨罰,那也太令人心涼……」
「你廢話完沒有?」
「冷總,我說的都是……事實。」張有點心虛,添油加醋的有點厲害了!
冷羅剎合上文件抬頭看著張,不說話,就那麼眼睜睜看著,似乎要把張看穿一樣,然後她嘴角逐漸牽出一絲陰森森的笑意,她知道張小小地撒謊了!
「冷總,你有話……就、就直說。」
「你變聰明了,會耍手段。」
「那是……啊不。」
冷羅剎的陰森笑容迅速消失,改而是一副想殺人的表情。
「那,當我今天什麼都沒說。」張知道自己被識穿了,這一點都不奇怪,冷羅剎何等人也?那智商都是神級的,他這些小把戲如何逃得過她的法眼?
「男人沒個好東西,行了,我公私分明,看的是質量,只要有質量,活動誰承包我沒意見。」
「明白,謝謝!」張鞠躬。
「記住,我討厭假公濟私的人。」冷羅剎對張露出一個不象笑容的笑容,「你,應該不是這種人吧?」
張冒汗,硬著頭皮道︰「我當然不是。」
「很好,現在……」
「我知道,滾出去嘛,立即,我知道的,我現在就滾,馬不停蹄的滾。」
張那個樂啊,居然這麼輕易就辦妥了,米小影還不對自己感恩戴德?說不定以身相許呢!
其實先不管米小影是否對張感恩戴德,張現在已經對冷羅剎感恩戴德。冷羅剎人長的漂亮,工作能力又強,聰明伶俐、威風八面,張覺得,如果她稍微溫柔幾分,別動不動就罵人,絕對是件罕見的極品。反過來,按現在的性子,行事作風,大概沒多少男人能夠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