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總,你這才是真正坐享其成,等他們斗完了元氣大傷,拿什麼跟你抗衡?」張心里很是感嘆,冷羅剎如果是個男兒身,放在古代肯定能成就一番偉業,封侯拜相都難說,就她這耐力、能力、智商,一般人具備?單單是耐力這個後天可以培養的條件,張都不具備,太急進。
「這就是留下李昌的好處,兩虎相爭尚有一傷,況且是三只。」冷羅剎意味深長道,「天時地利固然重要,但必須建立在智謀的基礎上,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連謀都不謀,天不會幫你,學著點吧!」
張笑,他要能學的來,首先他不喜歡勾心斗角,感覺活的累,沒意思。好比現在的皇冠,誰都活的水深火熱沒安全感,領導有領導的苦處,小職員有小職員的無奈,這個不能得罪,那個又得苦苦巴結,整天被欺壓、被折磨,工作而已,為了生計活口而已,這個髒亂的世界把人整的那麼卑鄙無恥,可是沒辦法,稍微善良一點就無法在辦公室里存活下去……
總而言之,大奸大惡之徒都活的很滋潤,步步高升、平步青雲。心地善良的都被欺壓得喘不過氣,站著抬不起頭,躺著浪費地方,那那都不屬于你,偏偏你還必須屈躬卑膝的去襯托別人,不但惡心別人,還得讓自己忍著惡心,說違心話、做違心事,彷徨不可終日,這就是狗日的辦公室生活。
「笑什麼笑?」冷羅剎想蹭張,距離太遠沒蹭到,立刻惱羞成怒起來,「沒出息的男人,窩囊廢。」
「隨便,每個人對出息的理解都不一樣。」
冷羅剎一臉鄙夷之色。
「冷總,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誰最難對付?」
「錢風平吧,這個老家伙不簡單,你最好少惹他,他跟李昌不一樣。」
「我沒想惹任何人,從來都是冷總你擺我道讓我得罪人。」
「有嗎?總之別惹錢風平,他這個人很會韜光養晦,陰險著,而且有黑道背景,我不太確定,沒有十成把握我不敢動他。他們也不敢,李昌與錢風平仇比較大,錢風平整過李昌一次,導致李昌損兵折將。其實……那次是我所為,我做的很隱秘,李昌笨,不知道。」
「看來他們不能連成一線是因為冷總從中作梗。」
「廢話。」
「冷總,誰得罪你真沒好下場,還好我站對了隊伍,否則就是一悲劇。」
冷羅剎哼了一聲,沒回答。
「不對啊,冷總你這麼有錢你怕黑道?胡扯吧?」
「有錢又如何?你以為有錢就可以無法無天?」冷羅剎冷笑,「你知不知道什麼叫黑道?你以為單純打打殺殺就叫黑道?打打殺殺固然也存在,但最恐怖的不在這里,而在別的事情上面,往往防不勝防。我真不知道你怎麼能長這麼大,如果我象你這麼笨,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不在其位不謀其事,我沒到你這種高度當然感悟沒那麼高深。」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吧?」
「行,我錯……可是按你所說,既然錢風平那麼牛逼,為什麼不直接向你宣戰?直接用黑道力量把你滅了不是萬事大吉?他還在那抓狂做什麼?」
「說你笨就笨。」
張一臉無辜,老說他笨,其實他不笨,是冷羅剎太強。
「我固然忌憚錢風平背後那種力量,錢風平難道就不忌憚我?他知道我沒這種勢力?你以為你那麼笨什麼都讓人看個一清二楚,任何時候,懂得隱藏實力才能出奇制勝。」
「不明白。」
「白痴,如果錢風平向我宣戰就必須用卑鄙骯髒的手段,但這些手段不能輕易用,一個控制不好錢風平自己就有可能就吃掉。」冷羅剎又是冷笑,「你以為黑道會跟你講仁義道理?會安于商訂的條件?那種人是猛獸,貪得無厭。拿高科說吧,那種人跟你說道理嗎?直來直去吧?跟小王呢?最後還不是要開戰?之前的合作關系只是之前的事情。而且,我會束手就擒?首先,黑道要掂量我的實力,就算我沒實力,或者他們掂量出來的結果是可以不把我放眼里,但是我至少有十種方法令他們什麼都得不到,黑道或許覺得無所謂,只要錢風平開的條件足夠他們胃口,但是錢風平自己也無所謂嗎?他願意撞個魚死網破?打來打去為的是什麼?是利益,最後沒利益誰願意干?」
「太復雜了,我替你們覺得累。」
「我也覺得累,我想過放下成見,可是沒這種可能。」冷羅剎看著張,「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知道嗎?」
「假了吧,你羨慕我?」
「羨慕你活的瀟灑,沒心沒肺也是一種活著,輕松多好,誰都向往輕松,每天簡簡單單,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爭斗,不用為了想一件事情而失眠,不用為了自保而想方設法先去害人。我也是人,而且是個女人,我也有自己追求的生活方式,可是我要顧及許多……」冷羅剎嘆了口氣,「所以,我羨慕你。」
「冷總,你大概又忘記了小職員的苦處,我們小職員也有很大的生活壓力好不好?每天為了幾塊錢煩惱,為了前途擔驚受怕,其實大家都一樣。」張是這麼回答,說的也是事實,但其實他已經開始同情冷羅剎,原來她那麼多苦處。
「不說了!」冷羅剎站起來,對張勾了勾手指。
「哎,我就說小職員苦,又得當馬夫背人了!」
小鎮遙遙在目,張選擇了一個合適的地方把冷羅剎從背部卸下來︰「冷總,衣服還我,我回客棧拿衣服來接你。」
「不行。」冷羅剎想也不想直接拒絕。
「為什麼?沒理由我赤膊上身背你回客棧吧?這象什麼?別人指不定怎麼看我們,我一個大男人我無所謂啊,你一個小女人你……」
「我也無所謂。」
張很無奈,說也白說,冷羅剎要不樂意,拿刀架她脖子都沒效果。他只能硬著頭皮把冷羅剎背回小鎮,大街上人來人往,一個個用看飛碟的目光看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他們就仿佛成了一道特殊的、怪異的風景,有人還拿相機拍他們。
「看什麼看,你啊,說你,不要拍照。」冷羅剎罵。
「冷總,你少說兩句。」剛剛張要回去拿衣服她不同意,現在才知道錯,鄙視啊!
回到客棧,冷羅剎忽然就從張的背部蹦了下地,那姿勢、那動作,比張都要正常,張知道自己被耍了,生氣了︰「冷總,你很無聊是不是?」
冷羅剎不理會張,大步往自己的房間走。
「你個死變態你給我站住,你知道這麼遠背回來多累啊?你他媽說來說去都是這副鳥樣,不把人當人,把自己當女王,去死啊你……」張破口大罵,弄的經過的服務員看怪物似的看他,目光之中還夾雜幾分鄙夷,張順帶把他也罵了,「看什麼看,沒見過男人罵女人?」
冷羅剎自始至終都沒生氣,進房間前還沖張露笑容。
進房間前,張在冷羅剎門里蹭了一腳,稍微解了解恨。
第二天上午,張接到通知去劃船,玩些二人三足之類的小游戲,據說獎金豐厚。張沒報名參加,甚至沒踏出房間半步,一整天連吃飯都呆在房間內。而冷羅剎,她從中午開始打張的手機,張掐斷,反復幾次以後她改發短信,張讓她道歉,她當張廢話,張關機。
熬到晚上十一點多,剛想睡覺,有人敲門,是冷羅剎,張說︰「干什麼?還沒玩夠?」
「走開。」冷羅剎粗暴的推張,閃進房間內,「我電視壞了,借你電視看看。」
「電視壞了你打電話告訴總台……喂,跟你說話呢!」
冷羅剎無視張,坐在木椅里,自顧自按了一個頻道,地方台,正在直播時裝展覽。
張認為冷羅剎騙人,于是跑去她房間打開電視,果然是騙人,電視機比他都正常,何來的壞了?她心壞吧!張隨即怒沖沖跑回自己的房間︰「冷總,你電視沒問題,你可以回去了!」
「不回。」
「為什麼?」
「我房間有老鼠。」
「借口。」
冷羅剎不再理會張,但那表情已經明確的告訴張,她就是賴著不走了!張想抓狂,爬上床拉被子蒙住腦袋,可冷羅剎就是故意整他,把電視聲音開到最大,吵的他心煩意亂、不得安生,睡不能睡,不睡又不知道能干什麼。
「死羅剎女,你到底有完沒完?」張坐起來,忍無可忍了!
「怎麼了?」冷羅剎笑對。
「你吵著我了!」
「我看我的電視,你睡你的覺,有沖突嗎?」
「冷總,我一直覺得你智商特別高,覺得你特別通情達理,可是有時候你是那麼不可理予,而且喜歡干一些令人惡心的事情,我以前得罪你我也認了,現在我沒得罪你吧?你老是整我你不覺得自己心理變態?不覺得自己過份?我也是爹媽生的,你別把人不當人看……」
「我從來沒有把你不當人看,不要口口聲聲冤枉我。」冷羅剎露出一絲凶狠,「因為我已經忍了你很久。」
「我他媽還忍你很久呢!」
冷羅剎臉上一分分綻放出憤怒,隨手把遙控丟一邊,蹭蹭蹭向張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