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那中心的大堂，李昌坐在椅子里抽煙，看見張，他立刻掐滅煙頭拉張上二樓，張甩開他的手道︰「李總，我討厭這個地方。」
李昌道︰「哎，我們今天什麼都不干，就聊天。」
他們要了一個包間，剛坐下，立刻有個打扮精致的女人走進來打開一瓶紅酒，給他們倒上，然後輕盈的退了出去……
「這件極品啊。」那女人剛關上門，李昌感嘆道，「我做夢都想吃了她。」
「干嘛不吃？很貴嗎？」
「貴？」李昌哈哈大笑，「哈哈哈，老弟啊，你以為錢真可以解決任何問題？」
「難道不是嗎？我記得你曾經說過類似的話。」
「你肯定記錯了，我只是說錢很重要，但是也有許多錢辦不成的事情、錢搞不定的女人。」
「好了，我們今天不談女人，談別的。」
李昌笑，那一抹笑容一閃而過，遞起紅酒和張踫了一下，一口飲盡，然後又倒出一杯。張知道李昌想營造氣勢，想讓他先著急，他偏偏不急，甚至臉無表情，連姿勢都沒有變化，就那麼**果盯著李昌，直到李昌受不了他的目光說話了︰「錢靈靈是錢風平的女兒。」
張一點都不吃驚，他已經猜到，當初那個熟識的聲音，保存在錢靈靈手機里的L先生，龍。李昌只是在印證他的猜測，給他的猜測加以肯定。張很平靜，平靜的李昌反而驚訝起來。
「你已經知道了？」
「為什麼我不能知道？」
「想不到啊，呵呵，這個女人跟你很大關系吧？上過沒有？」李昌嘆了口氣，「錢風平老謀深算，一早設計好了，在錢靈靈進皇冠第一天，她算計了很多人，包括我。」
張無動于衷，事實上他心很痛，因為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冷羅剎說過他在內部論壇發過一篇罵人帖子，這應該是錢靈靈所為，只有錢靈靈動過他的電腦。
忽然，一個更恐怖的念頭在張腦海冒出來，錢靈靈發這篇帖子的用意是害自己嗎？為什麼？張找不到原因，他覺得不是害，而是幫，幫助張引起冷羅剎的注意。可是，為什麼？錢靈靈這麼有把握冷羅剎一定會注意自己？即便冷羅剎注意，自己又對錢靈靈有何幫助？
張覺得很恐怖，原來一早已經被人設進局里。張甚至覺得冷羅剎會不會將計就計？她其實什麼都知道？她其實是……如果這是真的，張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冷羅剎，他討厭這種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感覺，他是人，不是動物，大不了不干而已，會餓死？
張忽然覺得很累，不想再糾纏下去︰「李總，我們說點實際的吧！」
「什麼實際的？」
「你今晚找我的目的。」
「中午，錢風平在我身邊，或許你已經猜到了吧，沒錯，他找我，找我合作弄垮你，他給我畫了一個很大的餅。」
「你相信嗎？」
「你認為呢？」李昌苦笑，「他除了給我畫了一個很大的餅，還掌握了我一些把柄，一些他認為我會忌憚卻對我沒多大影響的把柄。我當時裝驚訝，甚至驚慌，我相信我的表演取得了他一定的信任。」
「然後呢？」張知道，李昌說的全是屁話，他是害怕合作時被錢風平滲透，從這幾天的事情可以看出來，錢風平心機很深，手段毒辣，連冷羅剎都栽了，即便聯手把他打敗，李昌也只是下一個他，死路一條。李昌沒可能這麼笨和錢風平合作，張不擔心他今天是來設陷阱的，因為跟他合作李昌會得到更多，如果他的股份由李昌掌握，錢風平算老幾。當然，張不拆穿他，讓他丟面子對張沒有任何好處。
「然後，我們合作了。」
「你們打算怎麼對付我？」張冷笑，「一定非常狠毒吧？」
「是改制。」
「改制？何為改制？」
「設懂事會。」
「哈哈，好招。」
「這應該是那頭老狐狸的後招吧！」
「他打算怎麼弄？」
「很簡單，他提出方案實行機制投票，所有人都有投票權，但是票的作用不大，只是做樣子，最主要的票在我和他手里。」
「為什麼以前不這樣干？」
「以前不可能，或許說以前也有董事局，有一個說了算的人，不過其中太復雜，今天不方便說。」李昌點了根煙，抽了一口，夾住道，「四個老總，勢力平衡，除了冷羅剎獨大，我們或許有一個共同敵人，但冷羅剎太狠，他不斷分化我們，有一次我們幾乎就促成了合作，雖然只是表面合作，各自心懷鬼胎，合作的目的一經達到合作關系立即瓦解，但無論如何，我們三人聯手對冷羅剎很不利，可是後來丁龍忽然改變了主意，我不知道為什麼，錢風平大概也不知道。」
「竟然有過這種事？」張有點理解了，這大概就是冷羅剎所說的陰過李昌，李昌真慘，居然蒙在股里，這傻子，有時候張真的蠻同情他。
「你覺得很奇怪嗎？」
「不奇怪。」張搖頭，「丁龍變節，你為什麼不和錢風平合作？」
「這樣只會死的更快，冷羅剎可以給丁龍更大好處，冷羅剎是強者，丁龍會答應，然後剩下他自己和冷羅剎，即便經營權被冷羅剎搶去，他仍然過的很滋潤。」
張覺得這些爭斗很他媽復雜，冷羅剎為了自己的利益必須控制平衡，讓他們不和。而他們不能合作也不能破壞彼此關系。
「你們很亂。」張嘆了口氣，「為什麼你們那麼喜歡斗呢？據我所知冷羅剎真的為皇冠帶來許多，皇冠今天的輝煌騰達她的功勞最大，這點你必須承認。既然她干的那麼好，你們不可以更省心？在家玩玩，讓她弄，每個月就等著收紅利，用自己那麼累嗎？每天攪盡腦汁算計別人，防備被別人算計有意義嗎？」
張就覺得沒意義，閑著多好，有錢收就可以，管它那麼多。如果是他，他早把自己打發回家了，人生短短幾十年，每天活在斗爭里不如死了算，他們一個個都一把年紀了，爭來做什麼用？
「你很天真啊。」李昌搖頭，「我問你，古代為什麼那麼多有條件的人瞌破腦袋爭皇位？都說當皇帝累，有意義嗎？就算現代，買賣官職又為什麼？當官每天遭百姓罵，有意義嗎？如果這些事情都只看表面，確實意義不大，累、挨罵。可你看背後，有權有勢意氣風發，皇帝啊，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只要你願意，每天換一個女人換到你死都可以，而且動動嘴皮千軍萬馬為你效勞，你不高興了全天下都擔驚受怕，你想滅了誰就滅了誰。現代呢？當官如何？想辦點什麼事多容易，生病上醫院……有報銷、有送禮。你肯定不知道吧？我告訴你，誰他媽生病都得花錢，除了官員，他們生病反倒能賺錢，諷刺吧？而且他們就這點好處嗎？好處數之不盡，很難說全，我了解的其實也只是九牛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