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雪煙一抓住荊歌,也不管他心中作何想,對著他腦袋就是一按,將他直接打暈。同時她身上藍光大現,飛快往後遁去,隨即手往上快速一撐,一個透明色鐘形法寶頓時出現,將她和荊歌完全蓋住。
下一刻,數道聲勢巨大的電蛇紛舞而來,狠狠劈在法寶上面,發出陣陣急切鐘響轟鳴。
藍雪煙身形微微一顫,快速退出禁地範圍。閃電頓時消失,一切恢復了平靜。
藍雪煙看著臂彎下的荊歌,不禁搖搖頭,心道︰「初次見面,就給我惹這麼大麻煩,這小子——」
一陣光華閃過,露出一隊巡山執法人員。帶頭的是個光頭,見到藍雪煙,先是一怔,然後硬著頭皮走上來,稽首道︰「原來是藍長老!不知此地剛才發生什麼事情,怎鬧得如此大的動靜?」
「明知故問。」藍雪煙心里厭煩,淡淡道︰「無事,就我弟子新來的,不懂規矩,不小心闖到禁地去了,我自會處理。你們下去吧!」
光頭看了一眼昏迷的荊歌,猶豫道︰「這不好吧?」
「嗯?」藍雪煙柳眉一豎,喝道︰「滾!」
「可是根據宗規,擅闖禁地者,是要交執法堂處理的,藍長老能否通融通融,讓我們把他帶走?」
「哼!想抓我徒弟?趙劍峰還不夠資格,叫風烈自己來吧!」藍雪煙冷笑一聲,也不顧他們如何反應,直接帶著荊歌就走。
「陸師兄!他們——」
「閉嘴!」光頭喝了一聲,看到藍雪煙不見了,才道,「我也只是說說,好讓宗主不怪罪我們而已。你以為我敢真攔她啊!還是回去稟告宗主,讓宗主解決這個難題吧!」
藍雪煙可不管這麼多,將荊歌帶回他的新房,丟在床上,環顧四周,心道︰「阿香呢?竟然又跑出去了,這丫頭,都成親了還到處亂跑,真是的,也不怕人笑話!」
眼楮一轉,注意到荊歌身上,藍雪煙心中琢磨︰「這荊小子收的個什麼徒弟,這麼怪?剛才那道光……」
回憶起剛才那道紫光,藍雪煙在它入侵眼中之後,心中生出的強烈波瀾︰思念、悲傷……更多的還是怨恨!
藍雪煙的記憶漸漸飄回到多年前,那一道偉岸的身影,和自己的每一次相遇,最終他倒在自己懷中,死去……
「不要怪他,畢竟,他是我弟弟……」耳邊又听到那個臨死前的聲音,藍雪煙怔怔出神,淚水無聲從眼角劃過,落在地上。
荊歌轉醒之間,眼楮一睜,正好看到這一幕,心里沒來得一呆,連忙再次閉上眼楮。
「咦?呼吸怎麼不對?」藍雪煙陡然轉身,擦掉眼淚,死死盯著荊歌,發現他眼皮微顫,便知他在裝暈,于是手上一動,一根銀針瞬間射出,沒入荊歌。
「嗯!」荊歌感覺疼痛,硬是悶哼一聲,依舊保持著「昏迷」。
這點痛,在與活死人控制咒比起來,只是小巫見大巫,荊歌以前倒也罷了,現在還承受得起一次。
「哎呀!這小子挺能撐的嘛!」藍雪煙眼中帶淚,嘴角卻微微上翹,手上一抓,化出一大把冷芒疾閃的銀針!
荊歌眼楮微眯間,看到這一幕,不由大驚,忙一骨碌坐起來,拔掉上那根銀針,對著藍雪煙,求饒道︰「師父、師伯、前輩……你就繞了我吧,我知道我錯了。」
「他現在的樣子,怎麼有點像他……」淚眼迷蒙間,藍雪煙看著荊歌的臉,竟忽然有些痴了。
荊歌見她半晌都沒反應,小心用目光打量她,發現她臉上帶著淚痕,我見猶憐,心里奇怪︰「她怎麼一看到我就哭?」于是爬起來站在她面前,好奇望著她。
搭配床的高度,荊歌正好和她一般高,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見她還是沒有反應。于是荊歌鬼使神差,小心探出手,擦干她臉上的眼淚。
藍雪煙渾身一顫︰「你——」
「小混蛋,你有沒有看到我的黑玉手鐲?」林馥香突然闖進來,劈頭就問,然後就徹底呆住了,嘴巴張得可以塞進一個雞蛋,「你們這是——」
藍雪煙回過神來,連忙後退幾步。荊歌也縮回手,看著一臉震撼的林馥香。
林馥香驚叫道︰「師父!你們剛才……」
剛才她看到自己的小相公在模師父的臉,師父竟然沒阻止,這——
藍雪煙也回憶起剛才的情形,正要訓斥荊歌,可是一旦訓斥了他,不就讓徒弟知道自己剛才哭了嗎?
藍雪煙連忙轉過頭,臉上淚痕瞬間蒸干,神識傳音過去,在荊歌腦袋里悄悄說道︰「剛才的事不準告訴任何人!特別是阿香!」
荊歌有些糊涂,腦袋里想道︰「什麼事?」
「這笨蛋!」藍雪煙傳音道︰「就,就是我哭了這件事!」
荊歌恍然,連忙答應,心想︰「我答應她了,她就不會殺我了吧!」
神識傳音中,除非刻意阻擋,荊歌的想法都能被對方感覺到。因此,藍雪煙一愣,敢情他以為我剛才要殺他才跑那麼快啊,急聲解釋道︰「誰要殺你了,笨蛋!」
藍雪煙回過頭,對林馥香喝道︰「阿香,你都成親了,怎麼還到處亂跑,不呆在相公身邊,別人不會笑話麼?」
這話題一轉,林馥香果然上當,不由後退一步,低頭小聲道︰「師——父——」
「你這相公修為太低,你得陪在身邊,加以保護,順便指點他一番,成天瞎跑,拋頭露面,成何體統?」藍雪煙故意責罵,好讓她忽略剛才那一幕。
「他哪里需要我指點哦!」林馥香心里嘀咕,嘴上卻是不敢違抗,只好說道︰「我知道了。」
藍雪煙見她神色,哪里會不知道她不滿意這個相公?也不讓荊歌回避,當著他的面就道︰「我知道你對他不滿意!也是師父我錯了,我本來是想攪局讓風烈難堪,並沒有真的想讓你嫁出去。可誰知道……唉,師父賭氣之下就把你嫁了,是師父對不起你!」
林馥香還是很尊師重道的,听聞連忙道︰「不,師父,我不怪你!」
藍雪煙微微一笑,道︰「其實這樣也好,你不是討厭那些男人來騷擾你嗎?現在不就清淨了?而且你這相公還這麼小,什麼都不懂。你現在不喜歡他,他也不能怎麼樣。我看他長得還可以啊!等他長大了,也算一個美男子。你們日久生情,做一對神仙眷侶,多好啊!」
林馥香羞澀地撒嬌道︰「師父!我才不會喜歡他呢!」說完,還狠狠瞪了一眼荊歌。
藍雪煙又道︰「不喜歡也沒關系,等過幾年風烈他們把這事忘記了,我去跟荊無命說,我們休了這小子就行了,荊無命那小子不敢不答應。哼!反正他還小,你也不會真正吃什麼虧!」
林馥香拍手笑道︰「這樣好!這樣好!」
荊歌在旁听了,也沒有什麼抵觸,心道︰「那樣更好哩!省得打攪我!」
藍雪煙對林馥香說道︰「可是現在你得收斂點啊!看在師父的面子上,不讓別人看笑話,你就待在他旁邊,熬兩年。說來我們也怪對不起他的,你就順便教他些術法作為補償算了。」
林馥香疑道︰「他不是有師父嗎?要我教干嘛!」
藍雪煙冷笑道︰「他師父?哼!他師父忙得很,可不在乎這個徒弟呢!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師父自有安排。這幾年就為難你一下,別落人話柄,讓師父丟臉就行。」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剛才的事情解釋一下,就道︰「剛才你看到的,其實是個誤會。你可別瞎想!你也別問他,荊無命說他才六歲呢!要記住他的年紀!」
林馥香笑道︰「師父!你以為我想到哪去了?呵呵,我只是看到你竟然不躲,有些奇怪罷了!」
林馥香並沒有看到師父哭了,也沒有多想。
「那你先出去一會兒,我有事情問他!」
林馥香听了,立刻跑掉。只留下一臉迷惑的荊歌和藍雪煙相視對望著。
過了半天,藍雪煙才開口說道︰「你叫荊歌,是吧?原來叫什麼?家住哪里?」
「她問我這干什麼?不會是想送我回家吧!」荊歌心里一跳,嘴上連忙答道︰「我原來叫江輕陽,家住——家主天幕山腳下的輕水鎮。」
「天幕山?離這里挺遠的,荊無命怎麼會找到他的?」藍雪煙心里疑惑,卻也不問,只把荊歌原來的名字記在心里。
荊歌見她問了一句就又不說話,頓覺氣氛壓抑,極難適應。
不知為何,荊歌總覺得在她面前,感覺不到緊張,也不用擔心,她會殺了自己,或是折磨自己。因此,荊歌想了想,便問︰「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叫你,是叫師父還是師伯?你可以告訴我嗎?」
藍雪煙一愣,隨後嫵媚一笑,看著荊歌,說道︰「你不是叫我藍煙雪嗎?這樣挺好的啊!怎麼想到要改口?」
荊歌看到她的笑容,心里沒來的一陣輕松,似乎一切似曾相識,便笑道︰「你到底是叫藍煙雪還是藍雪煙?這名字太拗口,我喊著一點都不習慣。」
藍雪煙笑道︰「我叫藍雪煙,這名字好听吧!」說完,坐在床沿上,眼神閃爍著看向荊歌臉頰,似乎想從中看出點什麼,心道︰「他長大了,一定跟他很像!」
「藍雪煙?一點都不好听。」荊歌老實回答道。
藍雪煙眉毛一挑,像個孩子一般哼了一聲,道︰「我名字不好听,那你名字就好听了?」
「我覺得還可以。」荊歌說道︰「江,是我爹的姓,輕,是我娘的姓,合在一起,再加上溫暖的陽光,組成江輕陽,多好听啊!」
「還有這種來歷呀!」藍雪煙面露驚訝之色,「那你覺得最好听的名字是什麼?」
「最好的?」荊歌愣了愣,回答道︰「當然是我娘的名字最好听了。我娘的名字叫輕河,長得也比你好看多了。可惜我從沒見過她樣子。」
「從沒見過?」
「我生下來,娘就死了。我爹有一次喝醉酒,說了實話,我才知道娘和我之間只能保住一個,最終,就是我!」荊歌坐下來,用一種悲傷的語氣說道。
「那你從沒見過,怎麼知道她比我好看?」藍雪煙心里一動,淡笑著問道。
「直覺!」荊歌看著她,鄭重說道。
「撲哧!」藍雪煙大笑了幾聲,疑惑問道︰「別人都怕我,你一個修真剛入門的小家伙,怎麼看上去,好像一點都不害怕啊?」
荊歌想了想,看著藍雪煙,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你很熟悉,也不害怕你。」
「熟悉?」藍雪煙登時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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