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荊無命下山的時候,荊楚紅已經醒了過來,除了眼楮有些紅紅,一點看不出什麼變化,似乎還是和從前一樣單純,想法簡單,拉著荊歌嘻笑說話。
荊歌張張嘴,想提及剛才的話題,卻又不敢,只能微笑面對。
荊無命將他倆帶到山腰某處隱秘之處,對著絕壁打數十個復雜符咒之後,絕壁石頭上陡然一陣蕩漾,荊無命便一使眼色,將他們鑽了進去。
「楚紅,你的身份特殊,即使我是宗主,也不能讓你露面,所以只能委屈你,先躲一陣子,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知道嗎?我會讓楚潔一直陪著你的,你有什麼要求就托她跟我說。等過些時候,我宗主的身份完全鞏固之後,我會讓你出去的,知道嗎?」
荊楚紅笑道︰「那不就是坐牢麼?我已經習慣了,沒關系的。只是我想讓荊哥哥陪著我,其他人我現在還不習慣呢!爹,你不會不答應我吧?」
荊無命猶豫了一下,看著荊歌,對荊楚紅說道︰「可畢竟你們現在都大了,相處一室,總是不方便——」
「既然你不放心,為什麼當初還要他陪我去地球?」荊楚紅彎起嘴角,冷冷一笑。
荊無命愣了一下,點點頭道︰「那好吧,就讓荊歌陪著你。不過一個月以後,我要帶荊歌出門一趟,時間不定,事先提醒你一聲。」說完,將她和荊歌引進一間密室,又道︰「等會兒我會讓楚潔把生活用具和吃的給你送來,你先休息一會兒吧!荊歌,你跟我來!」
「是,師父!」荊歌回頭擔憂地看了荊楚紅一眼,跟著荊無命離開了此地。
等他們一走,荊楚紅便坐到雲床上,怔怔出神起來。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現在楚紅就變了一個人似的?」又是一間洞府模樣的密室,荊無命冷冷說道。
荊歌一嘆,道︰「在深藍星上過慣了,驟然回到這里,難免有些不習慣。而且,師妹本就不喜歡孤獨,這樣安排她,她心里肯定不高興了。」
「嗯,你給我好好講講,深藍星上和這里有什麼不一樣,你們這十多年,究竟是怎麼過的?」
荊歌撒謊的本領天生強大,也知道避重就輕,絲毫不怕他問,便順口講述起來……
「電視?電腦?科技?原子彈?」荊無命一陣陣愕然,「凡人的科技這麼厲害?用原子彈這種東西,可以把星球直接毀滅?那不是比返虛期修士還要厲害十倍?」
荊歌心道︰「哎呀!早知道,就去美國想方設法地搞幾個核彈來啊!真是可惜!」嘴上說道︰「確實是這樣的!」心念一動,荊歌手上一招,地上便出現了當初那個雞肋的天翼,「這東西是我偶然得來的,只要力氣夠大,就能飛起來!只是我們這里沒有電,把里面的電用完了就沒用了。」
「這東西怎麼用?」荊無命在這鐵疙瘩上面敲了敲。
兩人在密室里一直呆了好幾個時辰,荊無命才將舌頭打結的荊歌放了出去。
荊歌長長舒了一口氣,將腰上的令牌小心掛好,然後一路往上,一直來到放著祖師爺「夏凡塵」的雕像的那個山洞,又穿了出去。
一路上雖然遇到不少修士,可也沒人理會他。荊歌腰上的令牌可是三代入室弟子的標志,就算是生面孔,也沒人敢來阻攔。
順著記憶,荊歌一直來到後殿,想要找尋荊楚蘇的身影。
此刻,荊歌心里砰砰跳得厲害,比當初在仙界入口將要得到廣寒天書那幾樣寶物的時候還要激動。
「她,現在怎麼樣了?變化大麼?還認識我麼?」一系列的猜想下來,荊歌只覺得呼吸都有些緊張了。
搖頭一笑,荊歌在後殿往一個方向走了一會兒。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不是風承毅嗎?荊無命沒有斬草除根麼?」荊歌疑惑地看過去,只見風承毅一臉胡渣,神情憔悴,頭發也是散亂,一點沒有當年的得意氣質,「沒想到我回宗第一個見到的竟然是他——」
回憶起當年一起在流雲居聚會,又被獅猿獸追殺的場景,荊歌一時有些感嘆,卻收斂著自己眼神,沒有傻乎乎地走過去打招呼。
現在的荊歌只適合保持低調,不相干的人還是不見的好。
「咦,這位道友怎麼有點眼熟?」荊歌身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荊歌回頭一看,只見一白衫男子神情冷漠,眼神黯淡,兩鬢花白,給人一種滄桑的感覺。荊歌一愣︰「是你!」
「你認識我?」男子疑惑道,「看來我們的確見過。奇怪,我見過的人都不可能會忘記啊,可我怎麼不記得你了?」
「你是漠然對不對?」荊歌問道。
「沒錯,你是誰?」漠然說道。
荊歌笑了笑,道︰「我是荊歌,我回來了!你還記得我嗎?」
「荊歌?」漠然神識一動,只愣了幾個呼吸,便是眼前一亮,微微笑道︰「長大了!」
「是啊,十多年過去了,也該長大了。嗯,你還好麼?」荊歌找不到話題,只能問了句沒有營養的話出來。
「十多年對于我們這樣的人來說,和一天兩天沒什麼區別。我隨便修煉一下就是幾年呢!」漠然難得地面露柔和之色,笑道,「你作的那首詩我直到現在還記得呢!對了,你夫人呢?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荊歌道︰「我這十幾年都在凡人的世界,現在安頓妥當了,才回來的。自從獅猿獸的事情之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你去了凡人的世界?」漠然先是一驚,隨後面露一絲憂傷,神識往荊歌身上一掃,說道,「難怪直到如今你還是沒有一絲修為。」
荊歌心里一凜,強道︰「至少我神識修得還不錯。身體修為,現在補回來也不遲。」
「說的也是,你還年輕。」漠然說道,「你要去哪兒?」
「我回來了,總要去看望師姐。」荊歌心里一動,試探問道︰「那個,荊小蛇師姐現在好嗎?你們有沒有聯系?還有荊楚蘇師姐,現在怎麼樣了?」
漠然搖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荊小蛇好像是個妖獸吧,看到我就會事先躲開。至于荊楚蘇,雖然我對她小小年紀就頗有才氣有些佩服,但由于修為差距過大,也不好隨便來往。你還是自己去看吧!」
荊歌點點頭,轉身就走。
等荊歌一走,漠然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我還以為是風常長老,沒想到是他!怎麼長得有點像啊?真是奇怪。好像更像風烈宗主一些……」
威靈宗十幾年來從外形上沒有一點變化,荊歌很容易就找到了當初荊小蛇居住的房間。
此刻還是白天,荊小蛇多半不在家。也有可能不習慣住房子,早就搬進洞府里去了。
盡管這樣,荊歌也得試試。于是他走過去,輕輕敲了敲門。
雖然可以用神識探查,但卻不禮貌。
等了片刻,還不見門開,荊歌有些失望,轉身離開。
「你是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個小孩子。
荊歌轉身一看,那不是荊小蛇是誰?
看到荊小蛇還是原來幾歲大小的樣子,只比當初高了一點點。對此,荊歌心里生出了一絲荒誕的情緒,呆了一呆,才回答道︰「小蛇,你還記得我嗎?我是荊歌啊!」
「荊歌?荊歌!是荊歌!」荊小蛇鼻子嗅了嗅,先是迷惑,然後便是驚喜地沖過來,直接跳到荊歌身上,纏著他的脖子,仔細打量,然後驚叫道︰「天啦,長這麼高了!荊楚潔怎麼也不事先透個底細?」
荊歌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心里有些溫暖,便燦爛一笑道︰「我可是專門來給你一個驚喜的,我還給你帶了一件禮物,你一定會喜歡的。」
荊小蛇不敢相信地跳下來,又看了他幾眼,疑惑道︰「按理說,你不可能會長大啊!在這里呆了五年,你一點變化都沒有,怎麼去了一趟凡人界,就長大了?不可思議,實在是不可思議!」隨即回過神來的她又驚訝道︰「禮物?什麼禮物?你就肯定,我一定會喜歡?」
荊歌微微一笑,手一晃,那顆蛟龍的獠牙便出現在地上。荊小蛇先只淡淡看了一眼,然後鼻子下意識嗅了嗅,最後眼珠子一鼓,驚叫道︰「這是——」
荊歌可是相信韓陽明眼光的,便自信道︰「沒錯,貨真價實,這是一顆蛟龍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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