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明絲毫沒有化神期的囂張架子,兩眼放光地看了半天荊歌的隱鶻,在石桌上倒上兩杯酒,對荊歌笑道︰「這是我用十幾種味美靈果釀制出來的,自名為‘夢回自然’,你嘗嘗!」
李家明是個逍遙散修,無拘無束,可消息卻是不甚靈通,還不知道荊歌現在的超級麻煩。
而荊歌起初本不想打擾他的,可在他強拉帶扯之下,不得不來,雖然有些擔心,表面上卻是一片坦然,不敢流露出絲毫擔憂之色。聞言笑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將酒杯小心端起,在鼻子上聞了聞,只覺得一陣酒香直沁心肺,渾身都為之一輕,便張嘴一抿,仰脖子喝了下去。
「真好喝啊!」荊歌只覺得渾身先是一涼,隨即又瞬間轉熱,渾身都暖洋洋的。酒一下喉,就自動化為一道青氣,一直溫潤下去,最後直達全身,撐開了所有毛孔。荊歌頭發都微微豎了起來,舒爽地閉上眼楮,贊道,「真是好酒啊!‘夢回自然’,好名字!」
李家明得意笑道︰「這是自然,只是太少了點,所以你最多只能喝三杯!」
「只喝一杯就好,多了我怕會醉!」荊歌忙睜開眼楮,從舒爽中月兌離出來,推辭道。
隱鶻似乎也聞到了這酒的誘惑,猶如鴨子一般呱呱咕咕了幾聲,用可憐的眼光看著李家明。
李家明哈哈一笑,道︰「這隱鶻天性孤傲,除了交•配之外,永遠都孑然一身,而且一生只交•配一次,配完就走,可謂是最孤獨的妖物。就算被人捕獲,也都寧願自殺,也不願受人奴役。怎麼會被你所收服?」
荊歌解釋道︰「你看我像是能收服它的人嗎?它只答應跟我十天,十天一過,就會走了。」
「哦,原來是這樣。」李家明笑道,「不過也是難得了,至少它看在你的份上,還沒有排斥我,還想找我要酒喝呢!既然這樣,就送它一杯吧!」說完,又模出一杯子,還先集結水汽,仔細清洗一番,又用真元將杯子蒸干,才小心倒上一杯,送到隱鶻跟前。
隱鶻看了荊歌一眼,也不知道客氣,將喙一伸,瞬間就將杯內之物給吸了個精光,然後閉上眼楮,面露一絲人性化的陶醉之色。
荊歌驚訝道︰「我只通過玉簡介紹,知道它的名字,卻不知道它竟孤傲到這份上了,連死都不怕!」
李家明端著杯子,一飲而盡,然後就將酒壺小心蓋上收了,顯得十分小器,然後說道︰「所以,只要有點仁慈之心的人,都不會為難它的。而且它一般也不主動傷人,性子很好。我很喜歡這種生靈!」
「听你這麼一說,我也開始喜歡它了!」荊歌笑著說了一句。
李家明忽然問道︰「上次在天然居,你說你認錯人了,是真的嗎?我總覺得你很眼熟,以前肯定見過吧!」
「實不相瞞,我也去過聖眼洞,所以見過你。」荊歌說了半截,另外半截不敢說出來。
「原來如此!」李家明點點頭,隨即疑惑道︰「我觀你之相,應該不足一百歲吧!修為又如此之低,也敢去聖眼洞?還活著出來了?」
荊歌嘿嘿一笑,沒有回答。
李家明見狀,也不再提,笑道︰「今天我高興,就破例再讓你喝一杯。嗯,我新研究出一種酒,不過只藏了幾年,時間有點短,就讓你做它第一個客人吧!正好,我還沒想出好名字,你幫我想一個!」說完,卻不在儲物法寶里取,而是轉向牆角,用手一點,從地下鑽出一個酒壇,密封精良。而他也不揭開,而是指訣一點,沒入一道符咒。
「你這是——」荊歌驚訝道。
李家明笑而不答,對著酒壇一指,一絲酒香傳出來,隨即,一道水絲穿透酒壇,延伸出來,落入酒杯,剛好滿上。
「給!」李家明將杯子一托,送到荊歌面前。
荊歌忙雙手接了,細細一聞,只覺得火辣撲鼻,猶如火燎。還沒喝,額上都冒出了一絲汗漬。而雙手隔著酒杯,也都感覺到一陣溫燙,可見這酒溫度很高。
「這酒應該很烈吧,我喝得了麼?」荊歌疑惑道。
「但喝無妨!」李家明點點頭,道。
荊歌也就不再猶豫,一口喝了下去。
「哇,好辣!嗯?」荊歌初還覺得一陣**傳來,將舌頭都燙麻了。而一入喉管,溫度就自動降了下來,轉成溫暖,直達心肺。鼻子不自禁往外一呼,竟噴出兩道白氣出來。隨即渾身毛孔一張,也瞬間噴出一道白煙,將他渾身都裹在其中。
荊歌體內隱藏的回春草藥力竟被一下子激發了一絲出來,青光一閃,將逸散的白煙瞬間一收,又重新返回體內。荊歌頓時覺得渾身一脹,充滿了力量。然後酒勁上涌,腦袋一陣恍惚,有些坐不住,搖搖晃晃。然後空白了近一刻鐘,才漸漸清醒過來。
「咦?」李家明對荊歌身上的青光顯得十分驚訝,隨即一笑,靜靜等待荊歌他回神過來。
「這酒——」荊歌吧嗒了一下嘴巴,將額頭和鼻子上的汗漬擦去,喃喃道,「好美妙的感覺啊!什麼都忘記了似的!」
「好喝麼?」李家明問道。
「好喝,非常好喝!」荊歌重重點點頭,看著手中空空的酒杯,不知為何,心也跟著一點一點空了起來。
「那就幫忙想一個名字吧,要比‘夢回自然’更好才行!」李家明笑道。
「這可為難我了,我文采一點都不好呢!」荊歌不好意思地笑笑,忽然一拍腦袋,暗道︰「以前不是看過電影嗎?借名字用用,又有何妨?」于是說道︰「我想了一個名字,挺適合的。」
「哦,說來听听!」李家明用手一指,酒壇就又重新回到地下,被土掩埋。
荊歌神秘一笑,深沉道︰「醉生夢死!」
「醉生夢死?!」李家明一呆,半晌,才忽然一拍手,哈哈大笑︰「好!好!好!好名字!就叫‘醉生夢死’好了!荊歌,你好,你很好!你這朋友我是——」
話還沒說完,李家明臉色驟然一變,道︰「前輩回來了!」立刻將三個酒杯一收,又將手一個虛抓,化出一個巨大手掌,在洞內到處拍了幾下,去除酒氣,又閃電般出手,分別塞了一顆青色果子在自己、荊歌還有隱鶻嘴里。荊歌剛一吞下,酒氣便神奇地消失得一丁點都沒有了,有的只跟渾身被洗滌一般的清爽,不由為之驚嘆。
做完這一切,李家明就站起來,迎了出去。
幾個呼吸後,一個人被他迎進來,目光落在荊歌和隱鶻身上,不由一愣,然後眉頭一皺,在四處聞了聞,疑惑道︰「小子,你是不是喝酒了?」
「這人鼻子真靈!」荊歌回頭一看,心道,「啊!這人好老啊!」
走進來這人竟然是返虛散修天央居士!
荊歌卻是不認識他,只覺得好奇,站起來,恭敬道︰「前輩你好!」
廢話,李家明都喊前輩了,荊歌可不敢裝大,還是保持禮貌的好。
「隱鶻?」天央對荊歌點點頭,然後坐下來,目光落在隱鶻身上,說了一句,語氣似乎有些驚訝,又對李家明道,「累死我了,把你的果子酒取十斤出來,我渴死了!」
「十斤!」李家明連退三步,手往前指,微微顫抖。
荊歌卻是好笑,心道︰「看樣子,也是個了不得的返虛,還會口渴麼?」
「不肯?那把那件法寶和陣盤還有三十顆虛生丹全部還我!」天央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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