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刺眼的金光忽然從一座山頭上閃過,隨後出現十多個人影,腳步疾閃,速度飛快,趕往的方向,正是鐵木城。
片刻後,這些人便來到城外,金光收斂,露出他們模樣,竟是一群禿頭和尚!
這些和尚雙手合十,手持念珠,老少皆有,身形枯瘦,穿著有些發白的黃色僧袍。
正當他們想要繼續前行的時候,便看到荊歌從這一頭緩緩飄向另一頭,渾身紅光縈繞,任何尸體一踫到他,就全變成干尸,又迅速燃燒起來,三兩下就成了骨灰。
「阿彌陀佛!」這十一個和尚都是倒吸一口涼氣,打了個佛號。
其中領頭的和尚四五十歲模樣,生得慈眉善目,此時卻是滿面震怒,對著荊歌遠遠一身大喝︰「何方妖人,竟敢在此作惡?!」
他的嗓門極為洪亮,聲音傳遍整個城外,荊歌面露疑惑,轉頭看向他們,不由微微一驚,想了想,飄過去道︰「你們是普通的和尚?還是修佛者?」
「老衲乃是珈藍寺覺圓,特意前來超度亡靈。你是何方妖人,竟如此褻瀆亡靈?」
荊歌一笑,道︰「我沒有褻瀆他們的亡靈,我只是等他們死了之後,收集一些人血罷了。人我沒殺,魂我沒收,何罪之有?你們超你們的度,我收集我的人血,互不相干,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得好!」
「放肆!」和尚們齊齊喝了一聲,同時當先動手!
荊歌還是首次遇到修佛的和尚,見狀也不敢大意,選擇了先行退避。那和尚們同時往前踏了一步,手往前轟了一掌,金光從掌心匯聚成一點,一個佛門法印陡然放大,疾速旋轉間,帶起萬丈金光,聲勢尤為浩大,往荊歌身上轟去,速度甚快,荊歌竟一時躲閃不及,只好神識一轉,伏地鼎漲大開來,往前一擋。兩者相撞間,發出一聲巨大鐘響,地面也因此而裂開一道豁口,蔓延出去數十米。
荊歌連同伏地鼎一起被撞飛出去,伏地鼎撞在荊歌身上,使得他渾身血氣上涌,血霧冒出,在身上噗嗤流轉。
「這威力,比築基後期修士的全力一擊,都肯定要強!可為什麼沒有驚動天罰?莫非天罰不管修佛的?」荊歌閃過這個念頭,心里不由郁悶,將伏地鼎一收,同時飛劍一吐,元骨劍上血光一閃,疾疾割向一和尚的頭。
「啊!飛劍!你是修魔者!」和尚們又是驚呼,同時齊齊手往上一撐,金光閃過,在他們外面形成一個金色大鐘,元骨劍切割在上面,激起重重火光,卻是沒有破開。
荊歌將元骨劍一收,另一手一晃,模出「五星連珠」,想要把他們徹底爆死,略一思量後,就又住了手,對他們大聲道︰「我無意與你們為難,你們也別逼迫于我!不然,死了可別怪我!」
一和尚剛要喝罵,圓覺就一擺手,阻止了他,然後對著荊歌雙手合十道︰「這位道友,莫非來自邪我島?」
荊歌搖頭道︰「我可不是邪我島的人。我只采集一些死人的血液,沒傷一條人命,你們修佛者不是慈悲為懷麼?為何攻擊于我?」
「笑話,修魔者個個嗜殺成性,人人得而誅之!貧僧修習佛門正•法,正須誅殺魔門鬼宗,匡扶正義!今日豈能饒你?」一年輕和尚冷笑道。
荊歌一听,不由火大,心道︰「要不是舍不得五星連珠,早炸死你們了!」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如果他們還要找死,那不舍得,也要舍得了!
而那圓覺卻是忽然擺手道︰「不得放肆!」
「師父!」
「師兄!」
其他十個都是不解。
圓覺道︰「既然這位道友沒有傷人性命,我等就不要再為難于他了!這位道友,你請離開吧!」
荊歌點點頭,正要離開,卻是想了一下,問道︰「和尚——這位大師,我想問個問題,你可以回答嗎?」
「道友請說!」圓覺雙手合十道。
「在修真界,也就是赫特山脈那邊,我從來都沒見過修佛者。我想問一下,你們是全部都隱藏在凡人界嗎?這樣不怕天罰嗎?」
「阿彌陀佛!」圓覺笑道,「我佛門弟子,自然也懼天罰!只要到了一定境界,受到天罰管轄,就會自行傳送至佛星。所謂佛星,就只佛門弟子寄居星球,上無凡人,也無修真者。至于這佛星名諱,老衲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荊歌疑惑道。
圓覺笑道︰「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的確不知。只有到了那個境界,才會自行知曉,個中玄妙,老衲如今也是難以參透!」
修真之中,唯有這修佛者最為神秘,隱藏在凡人界里,集結信仰,不與其他幾類有所往來。荊歌一听還有個「佛星」,就不由震驚了。
這修佛著的佛星就相當于修真者的神初星。日後神初星若是被成為修真界,那佛星便是修佛界了!
「這佛星是什麼時候就存在了?」荊歌追問道。
圓覺道︰「老衲依舊不知。不過據傳言猜測,應該有數千年時間了吧!傳言,佛星便是天罰誕生之時,我佛也同時降下預言,命我佛門前輩全部遷往佛星。這只是傳言,老衲也不敢確定!」
「哦。」荊歌也只是好奇問問,也沒一探究竟的意思。點點頭,荊歌道︰「大師,我只收集一些人血,用以修煉,不傷人命的。如果以後再行遇上,還希望你們不要干涉!」說完,腳往地上一踩,便土遁往城內而去。
圓覺面露疑惑之色,心道︰「此人定不只是引氣修士,為何不懼天罰?」
城內還有大批尸體,荊歌的飲血杖猶如無底洞,自然裝的下。只是在以血煞灌體之時,需將多余血液排除,不然以荊歌如今修為,血煞吸入過多,輕則走火,重則爆體。荊歌在所居之處,挖下大坑,就是為了裝血。
將尸體吸成干尸,然後用火燒掉,荊歌幾下解決大部分死尸。劉崇方剛攻下城池,還沒來得及高興,看到這一幕,震驚之余,不由涌起深深憤怒,立刻縱馬往荊歌方向沖去。
荊歌見他們包圍過來,微微一笑,在空中身形一轉,便在他們肉眼下消失不見。
「哪兒去了?」
「這是何人?」
「妖怪麼?」
荊歌並沒有離去,而是使了障眼法站在城牆上,俯視城外下方。只見那十一個和尚盤膝而坐,圍成一個圓圈,嘴里持續念叨著佛門經文。如今荊歌眼力大不如前,若是以前,眼中紫光一閃,便能看到他們身上冒出的重重金色光波,所有殘存軍魂,被這光波一罩,便戾氣盡消,被輪回之力吸了過去。
荊歌看不出名堂,卻能略為感應到一點,城下的壓抑氣氛在他們的經文下,漸漸降低了。而那些留在外面的少量兵士,也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顯然不只一次看到他們這樣。
事實上,這一路每場大戰,這些和尚就到了現場,和荊歌一樣,他們絲毫不干預戰況,只等他們戰完,在一旁念經超度。
有和尚免費超度,也是他們樂意見到的,自然不會去管。就算想管,他們也多半管不了。
隨後荊歌便沒去理會他們,將目光轉向一邊,想找到那個爆死唐建生的煉氣師。
荊歌一閃身,便來到城外兵士們旁邊,不出所料的話,那煉氣師必定藏身其中!
荊歌將神識仔細放出,在他們身上一點一點感應,最終鎖定在一個人身上。這人身材魁梧,頭盔垂下來,遮了他半邊臉,看不清長相。
荊歌飄過去,離他近了,竟然產生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這人以前在哪兒見過似的!
這人丹田存有一股靈氣,緩緩旋轉,境界即將跨入引氣後期,身體很強,看樣子是個練武的。他騎著馬,看盔甲風格,應該是個副官之類的。
荊歌來到他旁邊,沒有人看得見。然後傳音過去,道︰「你是修真者?」
那人吃了一驚,原本不動的身子也晃動了一下,然後四處張望,卻不見有人,不由有些驚慌。
荊歌見狀,又道︰「你把頭盔拿開,我覺得我們應該認識!」
那人猶豫了一下,繼續四處張望,然後緩緩伸出手,將自己的頭盔取下,露出一張四五十歲年紀的臉出來,眼楮炯炯有神,皮膚紅光滿面,富有光澤。
荊歌仔細打量了幾眼,略為回憶了一下,忽然眼楮一瞪,顯出形來,月兌口而出道︰「怎麼是你——」
那人見馬前突然出現一人,模樣正是剛才把死人變成干尸的修士,立刻下馬,走過來忌憚道︰「你,你也是修真者?」
「你不認識我了嗎?」荊歌難得開心一笑,點頭道︰「嗯,我現在長大了,你自然不認識我了!我是荊歌,荊歌!還記得這個名字嗎?」
「荊歌?」那人臉色一變,指著荊歌道︰「竟然是你!你回來了?」
「是啊!葉一古!」荊歌笑道,「我听荊無命說,你回了凡人界,就再沒回去,為什麼?」
「這個啊——」葉一古苦笑道,「說來話長啊!我在威靈宗處處不受見地,加上年紀太大,縱然會些武藝,卻也進展甚微。一想與其留在修真界默默無為,等待老死,倒不如回到家鄉,活得實在!」
「幸好你有先見之明,下山了。不然別說老死,兩三年前,你就死定了!」荊歌感嘆道。
「大人,這位是——」旁邊一人問道。
葉一古擺手道︰「他是我一個朋友,我和他說會兒話!」
那人哪里不知荊歌厲害,剛才吸血,又和佛門弟子對轟一記,還會飛天隱身,自是不敢得罪,聞言便和其他人對望一眼,不再言語了。
葉一古拉住荊歌的手,一起來到一邊,神色也是頗為激動,問道︰「你的意思是——」
「幾年前在修真界發生了一件大事,不知從哪兒出現大批怪物,將修真界所有宗派都逼得遷到其它星球上了。那些低階修士基本上也被這些怪物殺光了。如果你當時還在威靈宗,說不定也已經死了。」
「竟然會發生這種事?好險啊!」葉一古變了臉色,「那威靈宗現在——師父呢?」
「荊無命帶著威靈宗剩余弟子到了一個叫神初星的星球,現在怎麼樣了,我也不知道。」荊歌笑笑,道,「我和你一樣,也月兌離威靈宗了!運氣好,沒被怪物殺死,躲到了凡人界。沒想到竟然會在這里遇上你,你怎麼參軍了?」
葉一古道︰「我當時下山,雖然還是通緝犯,可時間過去那麼長了,我的事情也淡了。後來當今皇上的父親鎮南王起事,我一介武夫,除了殺人就什麼都不會,便參了軍,一直到現在!」頓了頓,葉一古笑道︰「當今皇上我可是佩服得緊,年紀輕輕,便剔除了所有年長兄弟,在鎮南王死後,就當上了皇帝。」
「你說王柊啊!這小子是不錯!」荊歌笑道,又疑惑道︰「以你的本事,又會一些修真術法,怎麼如今只混成這樣?」
葉一古尷尬一笑,道︰「我比較怕死,不敢過于拼殺,所以才一直——也只是為了混口飯吃!」
荊歌想了想,道︰「這樣吧,我和皇帝王柊很熟,我把你推薦給他,讓他給你謀一個既不危險,又發財的官兒當當!」
「你和皇上認識?」葉一古驚道。
在荊歌記憶里,對葉一古這人還是很有好感的,至少他沒害過他。現在遇到了,也是緣分,荊歌自然會幫他一把,讓他在凡人界活得舒服,死了也瞑目。
「我救過他的命!」荊歌笑道,「跟我走吧!」說完,將他胳膊一提,吐出元骨劍踩上去,嗖的一聲,便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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