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轉眼就過,聶七再次出現在荊歌面前。
面對眼前的荊歌,饒是聶七心境已經平和下來,也還是閃過一絲猶豫之色。
「這小子,很優秀啊!如果失敗了,那我不是又沒徒弟了?」聶七心道,「可是,不試試,我心里總不舒服。萬一這一點不舒服弄得我心情不好,度劫失敗,那不虧了?」
想到這里,他便將最後一絲猶豫也拋到了九霄雲外,先將周圍星空幻境完全破除,使環境變回原來的石殿內部。然後他坐在荊歌面前,神色平和地看著他,道︰「雖然你失憶,但我還是得把我的想法給你說清楚。」同時心道︰「哼哼,你現在這麼傻,還不是什麼都听我的!」
「是,師父!」荊歌看著他,道。
「我這里有一套十分古老的功法,是我師父傳給我的。這功法,到底有多古老,我也不清楚。我現在,想把他傳給你!」
「是,師父!」荊歌還是這麼一句。
「嗯,這套功法,很古怪。我有六個師弟,有四個都是因為修煉這套功法後爆體而死的!」聶七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所承師門,沒有名字,我師父的名字我也不知。我師父一生所收七個弟子,加我一起有三個修魔的,有兩個修仙的,還有一個妖怪和一頭厲鬼。所以,在我和我師弟師妹們看來,是不分仙魔的。在我看來,人只有三種,一是親朋,二是仇敵,三是陌生人!其他的,算個屁!我之前帶你去的那個地方,就是我修仙師妹何緣君的家。呃,如果我哪天不在了,你就去找她,就說你失憶了,希望她能把你的記憶找回來!我這一門,除了我,就還只剩她還活著,你的記憶,只有她還能幫你找回來。這話就不扯遠了,還是說說這套功法吧!這套功法,名字很奇怪,叫‘無妄歸真混天神經’!上面雖然說無論靈煞,都可修煉,說什麼靈氣煞氣沒有區別,區別的只是世人的看法。還說一經修煉,便是神通無敵,飛升不成問題。可我幾個師弟一修煉,剛開始是沒事兒,還比其它功法快了許多倍!只是一到進階的時候,就都死了,還無敵個毛!所以,我雖然知道這套功法,卻不敢去修煉。但我師父臨走之前說過,這套功法,是沒有錯的!搞得我一直糊里糊涂,直想弄個明白……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不懂!」荊歌搖頭道。
「你這小子,聰明的時候讓人討厭,現在又傻得讓人可恨!」聶七微微一笑,道,「我那四個師弟,正好一個修仙,一個修魔,一個修妖,一個修鬼!他們修煉這套功法的時候,也都無一例外地在起初起到了成效,然後就一個個全部死掉了。通過我這些年來的研究,我覺得,肯定是哪里不對!但我卻不知道不對的地方在哪里!不過,我結合我那幾個師弟的特點,倒是有一個推測,會不會是要仙魔妖鬼四種功法全部一起修煉,才能不死呢?所以,我在遇到你之前,曾收了不少弟子,讓他們做試驗。讓他們修仙的同時也來修魔。結果自然是靈煞沖突,爆體而亡。然後我又讓人修魔的同時也學吞吐靈氣的修妖者那般煉體,結果卻還是一個下場。現在,我遇到了你,看你現在也已經化神期了,肉身也甚是強悍,神識也很凝練,我就又有一個想法,就想讓你試試這套功法,你覺得怎麼樣?」
「不好!」荊歌老實道。
「為什麼?」聶七一皺眉。
「他們都死了,我修煉也會死。我怕死!」荊歌道。
聶七搓了搓手,笑道︰「不會的,我保證你會成功!你看,只要成功,我保證你五百年以內,就能平安度過雷劫飛升!只短短五百年啊!你看我,苦修了幾千年才到現在這地步,在即將面對的雷劫下,我還是沒有一點把握。所以,你試一試,沒有壞處的!一旦成功,五百年,就度雷劫,還沒什麼危險,這樣的好事,你還能上哪兒去找?呵呵,我是你師父,是決計不會害你的,我也是為你好,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我不相信!」
聶七神色微惱,道︰「我只是跟你說一下,又不是征求你意見!你不願意?那也由不得你了!」說完,就忽然一手疾出,在荊歌反應之前,點在他的眉心。
一個「倒」字從聶七嘴里跳出,荊歌頓時癱倒在地,腦袋昏昏沉沉,失去了對肉身的控制權。然後聶七一手按住荊歌丹田,使他元嬰無法遁出。
荊歌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只瞪著眼楮望著他,滿臉都是無辜。
聶七面無表情,手上一指,噴射一道火光,將荊歌衣服盡數燒去,變成個赤條條的**。
聶七眉毛一挑,在荊歌身上細細看了幾眼,在火光燒到荊歌的瞬間,他分明看到荊歌皮膚上泛起一道金光和一層猶如盔甲圖形的黃色角質。而火光散去,這兩種東西也同時消失。
聶七心里有數,運手凌空一抓,一道黑芒閃過,使他飄浮起來。
看了一眼荊歌胸前的閃電項鏈,聶七想了想,用手模了上去。可剛一觸及,項鏈就轟然爆開,化成一團金色粒子,鑽進荊歌體內。
「咦?這麼不經模?」聶七捻了捻手指,奇怪了一下,「這玩意兒有古怪!」
「看著我的眼楮!」聶七充滿魅惑的聲音幽幽傳進荊歌耳朵里面——
荊歌坐在地上,一動不動,聶七坐在他對面,一雙眼楮迷迷蒙蒙,死死盯著他。
荊歌听到聲音,下意識與他對視過去。聶七眼楮微微一眯,從中射出一道虛無光波,直接沒入荊歌眼眸深處。
「我是你師父,你要听我的話,你要完全服從我的命令!」聶七繼續催眠。
荊歌皺了皺眉,強大的神識讓他猶如溺水的年輕人在深海里掙扎。
可是,比他神識強上百倍的聶七陡然加強壓力,搭配深藏荊歌腦海的忘情環作祟,便如重重幾百米高的巨浪翻滾,使他無法抵御掙扎。
不過,荊歌還是堅持了好一會兒才被聶七徹底轟散了違逆之意,神色木然,如同白痴一般地點頭道︰「是,師父,我全听你的!」
聶七松了口氣,心道︰「這小子,元嬰期的時候老子一下子就讓他心神失守,沒想到一進化神,就有點為難了!」然後趁熱打鐵,將《無妄歸真混天神經》一股腦兒全塞進他腦子里,讓他領悟。
荊歌徹底入定進去,意識中閃過一段段功法文字。
聶七也不閑著,對著地面一指,出現九個直徑一米的圓形大洞,深邃漆黑,不知挖了多深,隱隱有呼呼聲響從底下傳來。然後他掏出一個黑色圓盤,漲大開來,正是一路托著荊歌到這里來的那毫不起眼的鐵盤,往那九個圍成一個圈的大洞一丟,飄到圈中,撐出透明氣罩,往下一蓋,頓時煞氣滾滾,被鐵盤的氣罩大肆吸收聚集起來。
聶七想了想,掏出一個樣式古樸的瓶子,丟進氣罩里面。
然後他模出一件筆形法寶,在荊歌強悍的肉身上用力一戳,登時冒出血來,染紅筆尖。聶七手上一滑,便借著荊歌的血液,在他身上畫起符來。
一個時辰後,荊歌身上血跡已干,聶七早將符咒畫完。而那邊被氣罩聚攏的密集煞氣則是一片漆黑,大肆翻滾。聶七見狀,運手一指,氣罩便忽然往內一陣猛縮,將煞氣狠狠壓縮,壓縮,再壓縮!終于,將這些煞氣聚成一團黑色水球,被瓶子吸了進去。
時間又過一時辰,就又發生這一幕……以此持續,一直過了十天,聶七才收手,撤去氣罩,將沉甸甸的瓶子拿在手里,自言自語道︰「嗯,用了二十天,才收集這麼多,應該夠了!」
從荊歌一進階到化神期的時候,他便開始忙碌著收集煞氣,到現在正好二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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