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與情感]故事之外 第一次分別

作者 ︰ 婉清揚兮

在米克達上校夫人的描述中,布蘭登先生的嫂子伊莎貝拉•布蘭登無恥的為了生活的安慰選擇嫁給了布蘭登先生的哥哥,而更加無恥的是伊莎貝拉在婚後不安于室又勾引了和她青梅竹馬的布蘭登先生——這又有什麼辦法呢,據說伊莎貝拉小姐是一位姿容艷麗、研姿艷色的美女,而同時她竟然當初嫁入布蘭登家的時候還帶著大筆大筆的嫁妝,這樣的女人如果在婚後需要一些「自由」又有誰敢于反對呢!布蘭登先生的哥哥實在是太不近人情了!

以上是全部貴婦人和千金小姐的想法,至于布蘭登先生本人絕大多是貴婦們反而是最沒有什麼想法的人。她們都不是年紀輕輕不解世事的小姐了,生活早就教會了她們清醒的面對生活,愛情不是生活的必需品。或者說在生下繼承人之後,只要當初有足夠的資本傲視自己的丈夫,她們都會有著愉快的私人生活。說白了,現在的布蘭登先生不過仍舊是一個沒有錢財和權力的大男孩而已,這樣什麼都不顧的打算和人私奔雖然讓他背上了一層污點,卻也意外的贏得了這群沒得到過如此真誠愛情的夫人們巨大的好感。

夜晚的舞會總是不停的繼續下去,即使比迪和亞歷山大都不喜歡這些繁瑣的舞會和討人厭的客人,為了安穩的生活和維持必要的禮貌,肖恩家的舞會也和其他人家沒什麼不同,總是按照固定的頻率繼續下去。

奧蘿拉雖然一如既往的喜歡躲去沒什麼人的陽台上避免那些夫人們好心或惡意的調侃,但小女孩從沒想過一開始就不出現在舞會上,作為肖恩家的小主人,奧蘿拉一直找各種理由不出席舞會對疼愛她的亞歷山大姑父和比迪會名聲上來說也同樣是有污點的。

隨手將盤子放在寬大的圍欄上,奧蘿拉嫻熟利落的爬上去坐好,一面看著窗外的星空,一面不顧禮儀大口大口的將豐盛的食物送進嘴巴里。

「 噠」一聲,陽台門閂被推開的聲音把奧蘿拉的注意力從莊園外的美景中拉了回來,她努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唯恐自己打破一對新生的「情人」表達他們對彼此的熱愛……嗯,或者是再被當事人發現自己的存在……

可十幾分鐘過去了,陽台都沒有另外一點聲音,整個空間寂靜的可怕,奧蘿拉放下盤子,小心翼翼的撩開落地窗簾向外探看著。

安德烈•布蘭登先生!他竟然還敢在自己的風流韻事傳得最嚴重的時候參加了鄉間的舞會?

「安德烈?」奧蘿拉有點遲疑的輕聲呼喚著布蘭登先生的名字。

布蘭登先生立刻像是被驚擾了一樣猛然轉身,再看見奧蘿拉遲疑的臉色後,他抹去了臉上的情緒低沉的表情,努力露出笑容將柔軟馨香的小女孩從高高的陽台上抱下來。

「奧蘿拉,怎麼你每次都躲到這里來?」

「大概是除了偷情的男女,沒人喜歡這個荒僻的地點吧,現在挺冷的,你知道。」奧蘿拉做了個鬼臉,隨後卻緊繃著小臉讓自己看起來嚴肅又正經。可是小女孩柔軟的外表和動作,讓奧蘿拉的一切表情都充滿了小少女的可愛和甜美。

「當然,我們現在也算是一男一女了,總算是適合了這里的環境。」奧蘿拉繃著臉繼續說,當她的話音停止之後,就連掩飾不了低沉情緒的布蘭登先生都不由自主的笑起來。

「奧蘿拉,你不想打听我的消息嗎?我給肖恩先生惹了大麻煩,事實上,我給父親和哥哥也惹了巨大的麻煩。」布蘭登先生說著,用雙手捂住自己臉,剛剛出現的微小笑意也徹底消失無蹤。

「我已經知道的夠清楚了。我是說,你私奔的消息傳得很大,你在惠特維爾出名了。」奧蘿拉對此立刻表達了自己的不滿,並且毫無遮掩,態度堪稱不良。

「我真的很抱歉,奧蘿拉。」布蘭登先生低聲說,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女孩臉上的表情,年輕的男人繼續說︰「哥哥他和伊利莎白並不相愛,哥哥是個英俊的男人,也有著不錯的學識,但是他同樣是個耽于享樂的男人。毫不愛惜伊利莎白的身體,而且……算了,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呢?」布蘭登先生自嘲的笑了笑,揉了揉女孩柔軟卷曲的金發後,他突然閉上了嘴,臉上現出憤怒和無奈混合的悲哀表情。

「如果你哥哥對伊利莎白很好,那麼你就能忘記你曾經深深的愛過她?」

奧蘿拉不客氣的說,同時狠狠要下一口涂滿了女乃油的蛋糕,不管布蘭登先生給出怎麼樣的解釋,對他在軍隊中處境出力的肖恩先生都被迫承擔責任,而奧蘿拉是個護短的女孩。布蘭登先生目前只是她還算喜歡的人,而肖恩先生是疼愛她的姑父。

白色的女乃油站在女孩的嘴唇邊,加上圍著臉頰毛茸茸的長發,布蘭登先生看著女孩的樣子,就把女孩話中的尖銳徹底忽略,不管怎麼說,小孩子用軟綿綿聲調說出的言語中,即使無所顧忌也總是顯得天真可愛,而不是尖銳刻薄。

「當然,我愛慕我的表妹——伊利莎白,可是我希望她能幸福。我不像哥哥那樣從名校畢業,也沒有什麼才能,而且我是一個次子。所以,父親才會選擇哥哥成為伊利莎白的丈夫,我很清楚這一點。事實上,在得知伊莉莎白受到虐待之前,雖然痛苦,我也衷心祝願他們能過得幸福。

可我是個男人,即使我盡量忽略伊利莎白和哥哥之間的那些紛爭,難道我面對留下無數伊利莎白淚痕的信件還能無動于衷嗎?我只是沒有能力!」布蘭登先生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顯然他對自己的無能充滿了痛恨,相比下,也許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是更痛恨愛人遭遇的痛苦還是自己的無能為力。

「那麼,祝福你在戰爭中得到升遷,安德烈,戰場上有你所需要的一切——不論是金錢還是權勢。」

奧蘿拉說話的聲音不大,也不夠激動,可是女孩的話卻讓布蘭登先生震動了身體,他帶著探究的緊盯著奧蘿拉,這種話奧蘿拉已經是第二次說了,一個孩子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並且對自己話中內容確信無疑?

最終,布蘭登先生什麼都沒說,只是再次揉了揉女孩的頭頂,然後發出無奈的嘆息。太聰明、太冷靜、太現實、太清醒的女孩……通常都不會太幸福,至少普通、憋悶的生活無法讓她們得到幸福。

大概一個月後,這個「新聞」終于被其他消息所取代,同一時間英國對外的擴張戰爭已經開始。奧蘿拉在一個晴朗的下午陪伴著比迪和亞歷山大接見了前來道別的布蘭登先生,男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溫和嚴肅,可是看著男人本就深顏色的眼楮已經徹底淪為一道悲傷堅毅的漩渦,奧蘿拉有些難過的覺得一個對生活還有著反抗精神的大男孩徹底成為了她記憶中的剪影,而且奧蘿拉不認為那天晚上的交談之後他們還會繼續什麼親密的交談了——她那天晚上說的確實過分了。

安德烈•布蘭登最年輕、天真、柔軟的那部分已經被男人自己永遠冰凍住了,從現在起布蘭登先生只是一個嚴肅冷硬的男人了,他足以承擔自己將會承擔的一切。不過,奧蘿拉對布蘭登先生的思念並不長久,或者可以說奧蘿拉只是有點心疼布蘭登先生人生中最單純的一段歲月過去了。

既然生活平靜了下來,比迪終于想起來要給自己的小佷女安排成為一個社交界的淑女必須的課程。亞歷山大當然是听從小妻子的選擇,沒過幾天一個一看就不好說話的中年女家庭教師出現在了肖恩家鄉間大宅院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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