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揚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臉色鄭重,一字一句,徐徐地向羅超然告知了這幾天晉城發生的事情,還有,這其中的緣由,導火線。一口氣,將所有所知的事情講完畢之後,雲揚立于一旁,靜等羅超然的判定。
羅超然的臉色也是隨著雲揚所說的話而微微動容,最後,略微沉吟了片刻,忍不住是嘆了口氣。
古有吳三桂,沖冠一怒為紅顏,不計萬古罪名,投靠清軍,與李自成一決死戰!!如今,唐楓沖冠一怒為母親,忽視國紀法律,揮刀直殺,血洗晉城。為愛情,為親情,總有人回不惜一切!
唐伯虎所做的事情,歸根到底,可用八個字概況︰法不可容,情卻可恕!
只不過,當今社會,條文講的是法制,依法辦事,法不可違。
縱然是羅超然,此時也是一下子拿不定主意了。唐伯虎的優秀,他在雲家已經看在眼里,羅超然打心里是非常欣賞這位出色的少年,他更實則不想,就因為一群敗類,人渣,政府與唐伯虎走上對立面。
羅超然是位老革命,其實,若是他遇上唐伯虎這種情況,恐怕他也會立即掏出腰間的槍,斃了那群人渣的命!!唐伯虎的心情,思緒,羅超然非常理解,但是,他羅超然,現在代表的,並不是其個人,而是整一國家!他必須得以國家的條例辦事,否則,無法服眾。
羅超然眼眸掃視一眼下面的人,「你們說一下自己的看法。」
眾人紛紛是低聲思議幾下,旋即,汪局長作為警察局的頭號交椅,自然是先開聲,「首長,晉城這三兩天來,就因為那年輕人,死亡數十人,傷者更是無數,我認為,他罪無可赦,應該立即下令逮捕,方才可以平息民憤。」
「沒錯!」武警大隊長,田動,今天剛栽了個大跟頭,沉聲道,「那小子簡直是目無法律,目中無人,不僅前兩天公然闖進房管局,殺死局長鐘文,今天,還帶人沖進我武警大隊,還使用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最後——殺了我的佷女婿,白無仁!首長,懇請給民眾一個交代啊!」田動剛才听了雲揚對羅超然的話,知道了白無仁竟然是晉城刀子會的老大,心中震驚了幾下,不過,畢竟死者已矣,白無仁還是佷女婿,自己于公于私,也得為白無仁討回公道。
局里的人紛紛闡述自己的觀點,不過,絕大多數都要求將唐伯虎嚴懲以待。羅超然保持著平靜的面容,沒人知道他心中所想,靜看著會議室的眾人個個義憤填膺,仿佛不殺唐伯虎不足以平民憤的樣子。
「雲揚,這件事,你怎麼看。」羅超然視線轉向了雲揚,而雲揚則是突然一怔,沒想到羅超然竟然突然問起自己,顯然有些失措,略微沉思,雲揚道,「首長,我認為,這事不能完全站在唐大哥殺人的角度上考慮,唐大哥雖然這事處理得有些偏激,但是,他殺的,全是該殺之人——」
「哼!你的意思是,他認為該殺的人,殺了,也無罪?」在這里,也就只有田動直口,冷聲說了一句。
雲揚回應,「我可沒這樣說過,只是,事情不要太過武斷才好。」
「武斷?難道唐楓殺人,這不是事實?」田動絲毫不退讓,振聲道。
「好了好了,你們都先別吵。」羅超然此時出聲,隨即,沉吟片刻,「這件事,確實不可以隨意下定論——」
踫-踫-踫-
幾聲敲門聲音響起,羅超然轉臉過去,「進來。」幾人隨即推門而進,為首的,是一位頭發略顯蒼白的老人,不過,看其臉色紅潤,身子骨倒是非常硬朗,人進來,爽朗的笑聲已經響起,「呵呵——老羅,你這軍中第一智囊的稱號,看來都跟著你的年齡走咯。」
會議室里面的人均是一怔,會是誰,竟然敢當面如此責說羅超然,羅超然听著這熟悉的聲音,臉上沒有怒火飛,反而是略微驚喜,急忙站了起來,定眼看向來人,「老周?竟然是你——你怎麼會到晉城來了?」此時,不僅是羅超然,會議室里的絕大多數人也是認出了眼前的老人,心中更是一驚,竟然又惹來了一位首長,雖然,這位首長是退休了的,此人,正是周政濤老首長。
特別是田動,此時臉色更是泛起了幾分驚喜,連忙是敬了個禮,振聲道,「老首長!」田動,當初可是周政濤老首長手底下的一個小兵,周政濤在軍界上的威望,是羅超然都趕不及的。
「就你可以從北京趕來,我就不能從杭州過來?」周政濤笑著反問一聲,旋即,目光看向了周政濤,微微泛起了幾分慍色,「田動,我看你,越來越不像話了!」
田動心中一震,臉色急變,「老首長——」
「哼!」周政濤冷哼一聲,「武警大隊這樣的重地,你竟然敢收留一個如此凶殘的惡徒,現在,還在為他說話?你知不知道,晉城現在外面的街道上已經燒起了炮竹,慶祝白無仁的死!」
「可是,即使無仁是該死——但——也應該交由國家,由法律宣判——」
「夠了!!」周政濤振聲打斷了田動的話,「這件事,我心里已經有數。」
以周政濤的地位,說這句話自然無人敢反駁,會議室里更甚的,是有好些人感到忐忑不安,已經退出了政壇好幾年的周老首長,竟然今天為了個青年人出面了,而且態度還如此強硬,這些人腦子疑惑唐伯虎的身份之余,更擔心的是,剛才自己等人都說了要嚴懲唐伯虎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因此而惹禍。
羅超然更是了解自己這位多年的戰友,此時眼里也是疑惑,「老周,你認識唐楓?」也只有羅超然敢如此詢問周政濤了。
「呵呵——」周政濤也不避嫌,略一笑,道,「不錯,我與唐小友的確有幾分交情,不過——老羅,我周政濤可不是什麼因私忘公的人,更不會平白無故地就說唐楓無罪什麼的,我,自然會讓你們心服口服。」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羅超然此時反而是給周政濤出難題了,徐聲道,「唐楓在晉城所犯的殺戮造成的死亡人數不止數條,而且,他也是親口承認這個事實,對于這個,你怎麼看呢?」其實,羅超然心里苦惱的就是這個問題,即使他有心給唐伯虎開月兌,但是,卻也無任何理由啊,不管是街頭殺人,酒殺人,房管局殺人,武警大隊殺人,都是眾目睽睽之下,根本就無法掩飾。
「呵呵——」周政濤突然又是呵呵一笑,看著羅超然,搖搖頭,「老羅,我看你,真是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啊!!」
羅超然迷糊,「你說說看。」
「其實,這件事,你從一開始就鑽牛角尖了,把事態想得太過嚴重,因為,你忽略了一個最為根本的事情。」周政濤坐了下去,目光看著羅超然,徐徐出言,「你仔細想想——唐楓,他的身份」
唐楓的身份?
不僅羅超然,在場的人均是一怔,不少人臉色稍稍露出了幾分不自然,縱使唐伯虎身份特殊,但是,俗話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要搞特殊化,也不應該如此地沒有任何顧忌。
不過,這只是其他人的想法,羅超然卻是不同,他略微沉吟,眼楮徐徐睜開,驀然間,陡然一亮,猛然站了起來,「對啊!我怎麼連——連這最根本的都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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