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如將謝燁扶到床上躺下,蓋了層被單。
齊文軒拉過椅子,坐在床邊上,朝小如擺了擺手,小如知趣地躬身退出房間,順手帶上房門。
謝燁望著粉紅色的蚊帳,發呆,心思活絡開了,下次跳湖之前,必須弄清楚哪里撒了網,免得又被網回來了。
「你想當王妃,只是為了以後不再進廚房?」齊文軒語氣平和。
謝燁輕輕嗯了一聲,「假如王爺真的那麼討厭我,可以把我安排在偏院去住,需要我出現的場合,王爺招呼一聲,我定會出現。不需要我出現的場合,我一輩子都不會出現。我會對我爹娘說,王爺待我很好。我會對所有的人說,王爺對我很好。王爺喜歡孫姑娘,那就娶她,不需要等到繼承皇位以後……」
「每個人的一生都很短暫,也充滿無限可能。可能富貴,可能貧窮,可能生,可能死……活著的時候,如果遇見喜歡的人,就不要錯過,免得將來後悔了。無論王爺如何待我,我都不會成為王爺繼承皇位的絆腳石。王爺若有幸登位,就賜條白菱給我,讓我走得干脆些,好嗎?」
齊文軒望著謝燁眼角兩邊的淚,心里劃過一種柔軟,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說了?而且說得不無道理。
謝燁之所以哭,是因為想到自身的遭遇。
在穿越成風的年代,別人穿越以後,男的當皇上、將軍、富商……女的當女王、寵妃、寵後……自己呢?不過是一個男子得到權勢的墊腳石,需要的時候搬過來,踩一下,不需要的時候踢得遠遠的。
愛上一個人,往往是看到那個人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愛上了,只是自己還沒有察覺而已。
謝燁想到要離開齊軒,並鼓勵他娶孫嬈的時候,覺得心房似是被人用刀尖輕輕地劃了一下,隱隱作痛。
如果齊文軒稍微對她好點,她都不想離開他……哪怕遠遠地看著他碩長的身影,她便覺得很滿足。
哪怕齊文軒討厭她,甚至憎恨她,對她非打即罵,她不介意,她相信真誠所至,金石為開!可是,他的心里,居然住著另外一名女子。這是她所不能容忍的。
謝燁很大度,但大度僅限于跟別人分享自己的愛。
心房,嬌小,脆弱,僅供一個人獨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