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
開門的還是先前那個小廝,低點,哈腰,笑容臉面,「喲!王爺怎麼和老爺一道回來了?請,請……快請!」
林老爺瞪了小廝一眼,小廝立馬耷拉著腦袋,站到一邊,不敢再言語,老爺今天是怎麼了?平日里王爺過府,我不都是這麼招呼的嘛。誰讓王爺平易近人,沒有一點架子呢!忍不住又看了齊文軒兩眼,瞧瞧,瞧瞧!王爺沖我點頭,微笑哩!多和氣嘛。
西廂房,二姨太娘倆居住的地方。
二姨太領著林曉晴,滿臉媚笑地迎上前,「喲~什麼風把王爺給吹來了,來來來,坐坐坐,小春,還不快給王爺上茶?……呵呵,老爺,你回來了?……曉晴!還不快來見過王爺?」
林曉晴身穿碧綠衣裳,腳步輕盈,身段婀娜,聲間低低地帶著幾分羞澀,「曉晴見過王爺。」好像早就知道齊文軒是來跟她求親的一樣,喜上眉稍,卻又顯得嬌羞無限。
「去!讓人把聘禮搬進來。」齊文軒在上首坐下後,對一直緊跟在身邊的高雄吩咐。
「是。」高雄領命出去後,很快又回到齊文軒身邊。這個貼身保鏢的職業道德真是高。
「喲~王爺這又是下的哪門子聘禮喲?」二姨太樂得合不攏嘴,心想肯定是來像曉晴提親的,故意回頭問林老爺,「老爺,你知道嗎?」
林老爺裝沒听見,王爺來了,你眼里還有我這個老爺麼?
「王爺,請用茶。」小春給齊文軒端來了一杯熱茶。
齊文軒接過,打開杯蓋,熱氣昭昭,茶香四溢,呷了一口,輕輕地放在桌上,「本王今天來,是向林三小姐求親的,不知林老爺,二姨太……」
「答應!答應!」二姨太嬌笑兩聲,「王爺親求,那是我們林家的福氣!我說早上開門怎麼有喜鵲飛來飛去呢!原來真的是報喜來了!曉晴,來,謝過王爺!」
「娘~」林曉晴嬌嗔一聲,捂著臉嬌羞地跑到內堂的簾子後面去了,不時掀起簾子,偷偷望一眼齊文軒,臉似涂粉,目如朗星,唇似涂朱……好一張俊俏的臉,可惜——自己心里想嫁的人並不是他。可娘親說了,必須先嫁給他,將來才能夠跟自己一直想嫁的人相守到老……
二姨太笑得眼楮眯成一條縫,望著林曉晴離去的背影埋怨,「瞧瞧這孩子,害羞呢!王爺您千萬別見怪才是。」
齊文軒始終保持微笑,「二姨太說的哪里話來?她願意嫁給本王,本王高興都還來不及呢?怎麼舍得怪她?」
林老爺咳嗽了兩聲,「王爺,這個……妙晴不是剛剛過府嗎?你們都還沒有成親呢,怎麼又讓曉晴……」
「妙晴,這個,有些想念妹妹,過府多日始終不肯**……本王這才想將三小姐娶過門去,跟妙晴有個伴,不知林老爺,是贊成本王的這個做法。」齊文軒說話間,不時望向二姨太。
「唉—」林老爺嘆了口氣。
「王爺親求,這是好事兒啊!」二姨太連忙解勸,「老爺,你就答應了嘛!」
「二女兒替賽陽公主遠嫁烏拉國,大兒女與三女兒若嫁給王爺,那老夫身邊,豈不是沒有女兒了嗎?」林老爺不想再把三女兒推進火坑。
「老爺,你還沒老呢,怎麼就老糊涂了,女兒長大了,遲早是要嫁人的?嫁給誰不用離開老爺你呀?二姨太伸手扯林老爺的衣服,使勁擺了擺,「老爺,你就答應了嘛,你就答應了嘛!只要老爺答應了這門親事,以後老爺讓妾身做什麼都行……」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是關于夫妻間的事,不好意思讓第三個人听見。
「老夫由始至終沒有反對過這門親事啊!」林老爺繞了彎,「只是覺得大兒女跟三女兒嫁給王爺的話,將來見個面不容易。王爺遲早要離開京城,回到京都,到時候,兩個女兒不是都被帶到千里之外的京都去了嗎,見一面,談何容易……」
二姨太哈哈大笑,「太好了!原來老爺並不反對曉晴嫁給王爺,只是心疼女兒嫁得太遠了。」
齊文軒松了一口氣,「就知道林老爺是個明理之人。」能夠不使用任何手段,是最好不過了,自己再不討厭林家女子,繼承皇位,還得靠她們呢!居于這一點,就不能讓兩家關系鬧得太僵。
林老爺話鋒一轉,「妙晴自幼呆板笨掘,少言寡語,我行我素,一點都不懂得討王爺歡心,王爺若覺得曉晴比較適合當您的妃子,老夫乞求王爺,悄悄將妙晴送回林府吧!這樣對王爺,對妙晴都有好處。」
「是啊!王爺,老爺說得對呢!」二姨太恨不得齊文軒把林妙晴趕出王府,這個傻呆呆的女子,被火燒她半天都燒不死,醒過來像生多了兩個膽子似的,居然還敢踢自己,講了都沒有人相信,想想就來氣!若不是她,自己不會被老爺罰跪三天三夜,若不是她,曉晴至于鼻青臉腫五六天嗎?若不是她,曉晴只怕早就住進王府,擄了王爺的心了,至于現在還呆在林家飯館當廚娘嗎?
「此事沒得商量。」齊文軒板起臉,語氣強硬,「以後也不要再提了!」若林妙晴不在王府,急著娶林曉晴氣誰呀?
「是是……」二姨太見好就收,料想那痴傻的林妙晴也不是我寶貝女兒的對手,連忙打圓場,「都依王爺,都依王爺!」
「既然這樣,本王三天後過來領新娘子。」齊文軒臉色稍稍緩和了些。
「嗯?」林老爺和二姨太同時一愣。
「本王的意思是,與林曉晴的婚禮定在三天後。」齊文軒淡淡地說︰「回到京都,請全京都的文武百官時,再補辦一場酒席。二姨太,林老父,你們看這樣好嗎?」表面上是征求他們的意見,實際上不管他們同不同意,齊文軒都會這樣做。會問他們一句,只是想給他們一個往下走的台階。就看他們懂不懂利用這個台階了。
「這麼快?」林老爺臉色凝重,如此一來,妙晴的日子就更加難過了。曉晴和妙晴素來不和,若王爺對曉晴恩寵有加的話,那妙晴的日子豈不是比現在更慘?唉—我可憐的閨女啊!
忽然間,林老爺覺得自己欠林妙晴很多,早知道她今後的日子會這麼艱難,以前應該多疼她多關心她的。
「王爺真是個爽快人!」二姨太此刻的神情,那就一個得意!在林家熬了這麼多年,總算熬出頭了,「擇日不如撞日。王爺選中的日子,肯定是個好日子。」說罷,吩咐小夏去拿皇歷,看看三天後是什麼日子,免得弄錯了。
「三天後,本王來接新娘子!」齊文軒又說了一次,端起茶杯,借著品茶的功夫,看了一眼林老爺臉上變幻的表情,這個老匹夫,想跟本王玩把戲,想用一個女兒換回另一個女兒?哼!等下輩子你當王爺的時候吧!
「喲!三天後是五月初二呢!是雙數,是個絕好日子呢!不知道王爺什麼時辰來迎新娘子過門?」二姨太邊翻皇歷邊笑呵呵地說。
「申時。」齊文軒表情淡然地拋出兩個字時,腦海里突然閃出無數個問號,自己急著娶林曉晴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為了更換一枚顆棋子,還是為了證實給林妙晴看,自己輕而易舉地換一顆棋子?
自己貴為王爺,想換一個女子,如同換一件衣服一樣簡單,需要向誰證明自己擁有收服無數女子的權力嗎?需要向誰證明自己有著征服無數女子的能力嗎?
為什麼自己偏偏想證明給林妙晴看,自己還有另一顆棋子呢?就是為了听到她傷心絕望的聲音,看到她苦苦哀求的眼神嗎?她一心求死,估計想過絕食,自己竟然命人餓她三天,豈不是將她往閻羅殿上推嗎?若她死了,自己演這場戲還有什麼意義?……
二姨太眉開眼笑,「申時好,申時好!迎回府里剛好入洞……」
林老爺瞪了二姨太一眼,「王爺面前,說間注意點分寸。」
二姨太不以為然,「馬上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說話哪來這麼多客套!王爺,你說是吧?」
齊文軒微微點點頭,「是。」
這時,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捧著大大小的盒子,抱著長短不一布匹的王府衛士和林府家丁,魚貫面入來到大廳,放下物件之後,魚貫離去。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的停滯。
大廳里,瞬間碼滿各種形狀的箱子,櫃子,盒子,布匹,看著二姨太眼冒綠光,恨自己沒有透視眼,無法立刻看到箱子里櫃子里所裝之物。
「王爺,您安排的聘禮全在這兒了。」一個手捧小冊子的衛士,朗聲道︰「二箱金錠,二箱銀錠,二箱玉器,二箱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