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用蘭心當值,可以好好睡個懶覺了,睡的正香,只听「咚……咚……咚……」一陣敲門聲,忙穿上衣服,只見一個小太監迎面而來。
「姑娘吉祥!」他利落的打了個千,一面起身一面從懷里掏了一個精致的木檀盒子與一封信出來。「姑娘,這是袁將軍給您的。」
蘭心連忙感謝,接過。
心里不禁感到疑問,打開手中地狹長小木盒,一對晶瑩剔透,似有波光流動的玉耳墜。雕琢成一片雪花的形狀。再打開信,不禁感嘆,袁將軍真是字如其人,張揚跋扈,絲毫不受束縛,甚至整行一筆而下,有如神仙般的縱逸,來去無蹤……
「入我相思門,
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
短相思兮無窮極。」
合上信,依著門框,定定站著,腦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絕。索性把信放進抽屜,卻看到前些日子自己作的畫,望著那幅畫,想象著昨晚的場景,撫模著他的臉龐,看著他深邃而憂傷的眸子,過了很久,似乎才突然回過神來︰「我還有很多別的事情去做,再過幾年也到年齡放出宮了,等出宮後,我可以自己去塞北看大漠落日,去江南看煙雨蒙蒙。當年一直想去青藏高原和雲南旅游,可都未能實現。在現代時,有時間沒錢,有錢沒時間,現在我錢有大把,隨便拿套首飾去賣也夠揮霍一段時間,為何不趁此機會去過過理想中的游子生活呢?自從來了古代,就一直圍著紫禁城打轉,以後可以笑攬風月,臥看紅塵,游大江南北,交天下英雄!豈不自在?前面還是有很多有意思的事情等著我呢!
何必再去想這些不該自己的去想的事情呢?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該想,什麼不該想,自己要時刻提醒自己。」
一面想著,一面笑著,一面手腳不停地整理著抽屜里的東西,可眼淚卻還是順著眼角一顆顆滑落!止也止不住。
打開門,雪已經停了,一束陽光照了進來,大地像是穿上了一件銀裝。我緊裹著斗篷,瑟瑟發抖。遠遠望去像是有什麼東西,走出門一看,一個大大的雪人立在我面前,這究竟是誰堆的呢?眼光不時往地上一看,一排排整齊而有力的腳印,顯然這是男子的腳印,一個激靈反應過來,轉身便回屋了。
進了屋子,凝視著手中的信發了一會的呆,打開桌上的宣紙,心中想了想,走到桌邊,提筆寫了封信。不想費功夫去想那些文言文的行文措辭,索性就想什麼寫什麼,反正只要他能看懂就好。
「潔白的雪人曾一度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我向往它面對陽光時的鎮定,崇拜其經受寒風時的從容。可是終有一日,那昔日的挺拔和純潔卻頓時灰飛湮滅,洋裝成滲透到地底下的一汪死水。奴婢只是一個普通女子,將軍看了奴婢的字和信,也就知道,算不上有文采。長得也許還過得去,可紫禁城里容貌出眾的姑娘多得是,奴婢也不算拔尖的。現在奴婢盡心服侍老佛爺,等到年齡放出宮後,奴婢自會離去。以前奴婢行事失常,欠缺考慮,給將軍造成很多誤解。只能跪求將軍見諒。奴婢既然已下定決心孤身一人,將軍也無謂在奴婢身上白花心思。」
蘭心拿了信封,漠然地看著桌上的東西。心想著,那小太監若來,一切歸還;若不來,那他就是放手了,另尋了機會還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