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林海和虎子見一次,虎子現在曬得黑黝黝的,但看上去也穩中多了,林海沒有和虎子說練功拜師的事,只是听虎子講了講他這一年的事。林海感慨萬分,一年前他們還每天打屁嘮嗑,現在已經各自為了前程而努力。
這是林海來到京都大學堂的第二個年頭,文武科的專項提高班經過一年對學堂常規班學生的考察和能力認定也開始選拔人才了。
學生們都在私下討論著、憧憬著,希望自己能被選中。而林海自己是打算去武科,但沒有接觸過武科的先生,讓他挺犯愁,不行的話只能去醫術班,因為醫術班的先生周新過年前就和他說了,肯定要選他。
但意外的插曲還是發生了。選拔當天,一位身著棗紅色的武士服,腳踏黑色武士靴的武科先生來了,這人叫鄭雷,一張國字臉,眉如倆把劍,走路都給人一種威風凜凜的感覺,他是當朝戍北將軍鄭風的弟弟。鄭風常年駐軍燕京城防備草原胡人和叩關騷擾的馬賊,而鄭雷卻京都大學堂當武科先生,挑選人才,同時擔負著燕京城駐軍在學堂的練兵場輪換練兵。
就因為這樣,好多人在被鄭雷看中後,推薦進入軍隊,自然充實了鄭風的戍北軍。
與此同時,醫術班的周新也來選人了,他身穿一身白衣,慈眉善目頗有心妙手仁心的感覺。
這倆人一進來就同時選中了林海,弄的林海有些不知所措,而倆位先生卻起了爭執,相互不讓,課上的學生們都非常羨慕,別人找個機會都不容易,林海一來就是兩個。
一番爭論之後,最後林海選擇了加入武科的戰訓班,但每天得有一個時辰去上醫術課,這樣才平息了這場風波。
武科的這三個班開辦的極其講究,指揮班培養的是帥才,戰訓班培養的是將才,而斥候班培養的是專業的偵查斥候。由于有駐軍輪換訓練,所以這些學生可以得到更從分的實戰體驗。
林海加入的戰訓班,首先要求的是個人功夫,其次就體現在「戰」和「訓」這倆個字上了。
戰,顧名思義就是打仗,要熟悉在戰陣中各個兵種之間的配合,根據戰場地形進行攻擊或防御。「訓」自然就是練兵,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把自己的兵訓練的出類拔萃,戰場上才能令行禁止、以一敵百。
和林海一起來的還有王壯,這家伙是通過關系來的。家里和草原做生意,他從小也練了一身功夫,希望在戰訓班學習後,可以自家組建一個騎兵隊應付草原上的馬賊。
林海上了校場,戰訓班的人已經認出了他,學生們開始指指點點,不時傳來一些竊笑聲。林海自然直接無視。這時嚴鵬飛站了出來一臉壞笑的道,「呦,我以為是誰了,原來是跟在虎子後面的林海,怎麼你一個文弱書生來這里干嘛?對了,差點忘了,你也練過呀,在樹底下扭來扭去,跟個姑娘似的。」
「哈哈哈哈……….」哄鬧聲響起。
「嚴鵬飛,我懶的理你,你和虎哥的帳,他以後會和你算!」林海蔑視的看了他一眼。
「哈哈,就張虎子那慫樣?和我算賬?他現在每天跟的鏢局押鏢練功,猴年馬月才能比我厲害?要不你替他跟我算算?」嚴鵬飛十分的囂張。
林海沒搭理他,和王壯站在一起。對于林海的無視,嚴鵬飛臉上掛不住了,扔下了一句狠話「小子你不敢就嘴上老實點!」
其實鄭雷已經遠遠地看到校場上的情況了,只是他想了解下林海的深淺,他總是看不透林海,所以選擇觀望一下。
嚴鵬飛的話刺激著林海,林海火早就壓不住了,實在是在學堂,他不願意惹事。「嚴鵬飛你想怎麼樣吧?」林海身子向前探了一步卻被王壯拉住,「林海你忍忍,咱們剛來可別起沖突。」
「我想怎麼樣?呵呵,你能接我三招,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嚴鵬飛一臉的不屑,用那戲弄的眼神看這林海。
「好,我就接你三招,你贏了隨你怎麼樣,但你輸了就記住你說過的話。」林海走向了校場中央。
嚴鵬飛的朋友們听了林海的話,一片哄笑,他們聚在一起商量贏了以後怎麼整林海,然後再一片笑聲中,嚴鵬飛一個縱身就沖到了校場中央,和林海面對面站著。
林海面無表情,但眼神十分冷靜。而嚴鵬飛則是一副必勝的樣子。
「請!」倆人打個招呼。
嚴鵬飛的一拳帶著呼呼的拳風朝著林海面門呼嘯而來,林海滑步後退,然後一個急停,扭身蓄力同樣發出一拳準備和嚴鵬飛拼下力量。
而嚴鵬飛看著林海的招式用老的時候,向右一個側身加速,拳變成了手刀,劈向了臨海的脖子。心里想著一招了事。
但怪異的事在林海身上發生了,只見林海的身子向前的沖勢還沒收住,但上身卻不可思議的向左回扭又向後折了下去,憑借著上身動作的慣性,之前邁出的左腳迅速腳掌著地為軸,右腳飛起迎向了嚴鵬飛的手刀。
這一系列的動作快如閃電,手腳相遇,「 」第一招。
林海上身後折,右手撐地,一個漂亮的後手翻落在了校場,整個人瀟灑飄逸。而嚴鵬飛卻吃了暗虧,憑借著身體的前沖緩解了部分力量,但手還是生疼。他為自己剛才的大意付出了代價,也不得不重新認識林海。
第一招後倆人錯身而過,嚴鵬飛後腳發力,再次沖向了林海,其間幾次變向變速,讓林海不知道他的招式要從哪開始發動,嚴鵬飛拿出了真實的實力。
林海看著嚴鵬飛逐漸逼近自己,而後看不透後招,心想這樣被動挨打下去不行,自己得主動出招。
林海也沖向了嚴鵬飛。看著嚴鵬飛向自己左側攻來,林海發力向左沖去順勢轟出一拳,想用速度逼的嚴鵬飛接自己的這招。
而嚴鵬飛直接一個後轉身,向右沖去,用小擒拿手的招式扣住了林海的手腕,倆人錯身而過,這時林海已經太被動了,手腕被扣住,對手又閃身到了他身後,只要嚴鵬飛在一手刀朝林海後頸下去就結束了。
電光火石之間,林海也快速的向右後側回身想閃到對手身後,而這是嚴鵬飛如影隨形地跟著轉,同時左手向林海後頸砍去。
林海也感覺到了自己對敵經驗不夠豐富,讓擒拿手控制住,導致十分被動,眼看手刀就要落下,林海孤注一擲,身體突然團了起來向前空翻,嚴鵬飛手刀到砍在了林海鞋底子上,他根本沒有想到林海被制住的右臂如若無骨。
林海的雙腳與手刀相撞,憑借著這股力量雙腳一蹬整個身體展開向前沖去,如果嚴鵬飛不放手,林海就接下了第二招,而且換回主動。
嚴鵬飛沒有辦法他必須把林海被制住的右手放開,要不林海會以他為軸轉回來再出招,到現在為止林海頻頻出現怪異的動作,他已經不知道林海下面會出什麼怪招,只能控制主動。放開林海手的同時,嚴鵬飛扣住了林海的左腳腕。
林海也是想借助一個前滾再次拉開距離,沒想到左腳腕又被制了,嚴鵬飛的小擒拿手已經有些火候了。
林海前沖的力量很大,嚴鵬飛避免不被帶起來。沉身用力,左手下壓。
林海感覺到了這股回撤的力道,順勢上身又折了回來,右手變爪向嚴鵬飛喉嚨攻去。右腳下落保持平衡性。
第三招,林海再次變被動為主動,攻其必救。
嚴鵬飛也不甘示弱,一拳轟出,就算三招被接住,也得給林海留些小傷。
爪和拳即將踫撞,嚴鵬飛勢大力沉的一拳,到招式以老的時候,林海卻變招用擒拿手扣住了嚴鵬飛的右手腕。落地的右腿發力,再借著嚴鵬飛的拳勢,一個旋身,將其重重的摔現在了地上。為了給嚴鵬飛些教訓他暗暗運轉了玄氣。
校場上的人看著林海古怪的招式目瞪口呆,但嚴鵬飛重重的落地卻像砸在他們的心頭,心里都在盤算著以後怎麼和林海相處。
鄭雷也看的心驚膽戰,林海古怪的動作他隱約的有些感覺,但抓不住線索。突然腦海如炸雷般驚醒了他,想起了林海在樹下練的那些動作。把這些串聯起來就能解釋他心中的疑問了。臉上露出了神秘的微笑,悠然的走上了校場。
嚴鵬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當他摔在地上的時候感到了那份讓他恐懼的力量。林海擒住他手腕的時候一股力量闖入經脈內,他瞬間被制整個身體失控,經脈也受了一些小傷,然後才是重重被摔。他不知道林海是否留手,但剛才要是林海真能爆發的更強些,他有可能重傷吐血,甚至功夫被廢!他抬頭看向林海,看到林海如刀般的眼神,讓他心底不禁微顫。他視乎感覺到了什麼,沉默的走向了人群。
鄭雷的到來,緩解了這壓抑的氣氛,大家趕緊列隊等待他訓話。
「第一天就弄出這麼大動靜,你們這些老生非得給新生來個下馬威才痛快?學堂還有沒有沒規矩?」鄭雷沉著臉。嚴鵬飛的那個群體全部低著頭,大氣不敢出。
「下不為例,以後再出現這樣的私斗你們都給我滾出學堂。雖然在學堂里我是先生,但我根本不習慣這個稱謂,那些文人才是先生。你們給我記住了這里就如同軍營。」鄭雷訓斥著。
「林海、王壯,這兩人是我從文科挑來的學生,今天你們也見識了,夠不夠留在這里你們心里也有數了,把你們那些貓膩都給我收起來。林海和嚴鵬飛,這次不罰你們,希望你們妥善處理好私人關系。」鄭雷幾句話就化解了這次沖突,並且給他們敲了敲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