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陸大啜獨自坐在大帳中,對于今天突發的事情他百思不得其解,之前的行動一切都那麼順利,不費吹灰之力奪下了馬邑郡。**泡!書。吧*可到底是什麼地方出了錯,導致雁門關計劃失敗,遭遇了如此大的損失。回想孛日帖赤那將晉陽郡拱手相讓左廂時的肉痛表情,這不可能是陷害。都陸大啜嘆了口氣,這次的失利他承受很大的壓力,寄希望于增兵十萬後力挽狂瀾,一舉奪下晉陽郡,堵住孛日帖赤那的嘴,盡可能的挽回左廂因為此役的失利所導致的被動。
被晉陽守軍堵在了關內的突勒克士兵兩萬余眾。通過雁門關後邊一路順著山谷向晉陽郡月復地殺去。當關門閉上時,他們被晉陽守軍前後夾攻。一心爭功的突勒克士兵沒想到谷口會有人埋伏,突然橫起的絆馬索,將一排排的突勒克戰馬放倒,隨之身後疾奔的戰馬踐踏而過,谷口慘叫聲此起彼伏,驚慌失措的突勒克士兵亂了方陣,發現有埋伏變掉頭返回。谷口的士兵向關口返,關口的士兵向谷口趕,谷內的突勒克士兵擰成了一片,寸步難行。此時埋伏在山谷兩側半山腰的弓手,趁機發動了暴雨般的攻勢,箭矢密密麻麻的射向山谷,谷內的突勒克士兵如同割稻子般成片的倒下。山谷陳尸遍野,血流成河。
立馬于谷外的潘林忠,一聲令下,山口左右兩只萬人伏兵,向谷內沖去,隨即傳來震天的喊殺聲,期間關隘上的守兵和潘林忠從大營調來的一萬士兵對于企圖逃跑的突勒克士兵一一擊殺,一個時辰後山谷才漸漸歸于寧靜。之後到天明晉陽守軍都在打掃戰場。
潘林忠命人將突勒克人的尸體堆在關外,累積如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同樣上演了一場當眾焚尸。
這一舉動傳到都陸大啜耳里時,氣的他一個踉蹌。緊咬的牙關噶出「咯咯」的聲音。麾下部落首領幾次請纓要將草原勇士焚燒後的尸體搶回下葬,但卻被都陸大啜生生壓住,此時如果魯莽沖關,將再次調入潘林忠的陷阱。
潘林忠立于雁門關上,身後參將問道,「潘將軍,關外的尸體怎麼處理。」
潘林忠臉上劃過一絲詭異,「不急,放放無妨。」常年駐守邊關,潘林忠對于突勒克人睚眥必報,易沖動、好殺戮的性格十分了解,如果突勒克人得到風聲,定然覺著守里奇恥大辱,一時腦熱沖殺過來,潘林忠將毫不客氣的給予他們迎頭痛擊。
焚燒後的場面讓人不戰而栗,毛骨聳然。很多新兵看著眼里,肚子里卻翻江倒海,嘔吐不止。整整一天的等待,卻沒有等到突勒克騎兵的出現。
潘林忠坐在大帳中,對于關外的突勒克主帥產生了好奇,竟然如此沉穩老辣。「來人。」
「末將在。」
潘林忠頓了頓,陳聲說道,「傳我軍令。偏關增兵一萬,寧武關增兵一萬。派出探子,注意突勒克人的動靜。烽火台日夜輪值,如有敵情,速速通報。將關外的尸體就地掩埋了吧。」對于突勒克人沒有反攻,他感到奇怪,所以擔心其他兩關被突破,早早增兵。
「得令。」
那日蘇趁亂逃出後,沒有跟隨都陸大啜的隊伍歸營,而是直奔古力半。將雁門關失利之事報于孛日帖赤那。
孛日帖赤那不禁一頓,看著渾身是血,疲憊不堪的那日蘇說道,「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那日蘇出了氈房後,孛日帖赤那輕輕揉了揉眉心。「來人,招托雷。」
托雷急忙走進氈房,看到孛日帖赤那臉色極差,不由眉頭輕蹙,知道肯定不是好事,緩緩問道,「大俟斤,出什麼事了。」
孛日帖赤那突然仰起頭,虎目怒睜,「該死的中原人,不可信任。口上說互助互利,卻在雁門關設了局,我們不僅沒有奪下關隘,而且白白死去了幾萬勇士。」
托雷不可思議的看著孛日帖赤那。
「不必懷疑,那日蘇回來了,帶回來戰敗的消息。」說罷孛日帖赤那嘆了一口氣。
托雷深深的吸了口氣,整理了下頭緒,說道,「大俟斤,此事定不是您所想,其中必有蹊蹺。他們沒有任何理由幫助齊國,那樣損失的不值是咱們,他們什麼也得不到。」托雷清楚魔道之爭,但他也不明白到底是那里出了問題。
「事已至此,晉陽郡那邊讓都陸大啜煩心去吧。燕郡的棋子還沒有動,托雷引以為鑒,小心一些。」孛日帖赤那說道。
之後都陸大啜虎視三關,卻沒有什麼實質行的行動,在等待援軍。潘林忠不明敵情,怎敢妄動,穩守關隘。雙方進入了對峙的局面,雖有小規模的踫撞,多是潘林忠刺探敵情的手段。
春分後,逐郡、晉陽郡、盧龍郡雙方互有攻守,但都十分謹慎,幾次踫撞下來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傷。突勒克人快速靈動,或功或退來去如風,齊國這邊在白鄺的戰術布置下,倒也防得鐵桶一塊。但隱患卻在不知不覺潛藏在了齊國內。
氈房中,各部落匯報著戰況和損傷。孛日帖赤那听過之後,下令道,「切記不可纏斗,中原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對于邊關的騷擾力度要加大,做到無跡可尋。」
在古力半大營中,突勒克工匠日夜不停的趕造著軍械。孛日帖赤那下令不斷的騷擾邊關,就是要讓守關的將士疲于應付,久而久之就會造成懈怠,再配合燕郡內的棋子一舉攻破白鄺的邊關防御策略。
雙方你來我往的交手半月之久,消息傳回齊國朝廷,馬邑郡的失守讓景帝大發雷霆。齊國百姓限于恐慌之中,正直春耕季節,朝廷官員為了安撫百姓,親下田間地頭。確保大戰之年,糧食豐收。齊國形勢不妙,楚國可謂焦頭爛額,鷹派和保守派兵戎相見,起了干戈。齊國自顧不暇,無力救援。保守派節節敗退。蜀國政變後,關中一片混亂,文武官員互不相讓,盜賊四起,流民無數。中州幾百年以來再次陷入大亂。
外面的世界戰火紛飛,山里的虎賁營卻按部就班的造著木筏,訓著水性。一派雙耳不聞天下事的清閑。經過半月的努力,木筏的建造初具規模。林海將眾人招之軍帳。
林海用商量的語氣說道,「再有半月,木筏將建好,最多一月我們便可安全出山。可山外的情況卻一無所知。大家有什麼注意可說來听听。」
朱隆就是個粗人,經過修路之事得到林海信任,坐穩了校尉之職,此時正是他立功的機會,沒有多想變說道,「校尉,上次我們就出過山,我可以帶些人出去,探探路,將周圍的情況了解清楚帶回來,校尉再定奪不遲。」
雖然話粗,但也算在理,朱隆等人在山里,就如魚入大海,鷹翔于空。
李鋒毅說道,「校尉,既然是出去,不如讓激動影先行淺出山里,沿途打探情況。如果遇到特殊情況,與突勒克人遭遇,機動營也可順利月兌身。」李鋒毅自認為機動營的能力,不比突勒克騎兵差。
韓闖卻搖了搖頭,「校尉,派人出去查探可以,但我不贊成一個營出去,外面咱們一無所知,而且目標又大,真遇上突勒克人就危險了。」
方清伸手做出一個讓大家安靜的動作,眾人紛紛停止了談論,」出山後第一要確定我們所在位置,第二確認周圍是否有突勒克人經過。第三最近的突勒克部落為哪一個實力如何。第四山外是否有隱蔽處可供下寨。」方清清楚的指出了出山後的任務。
眾人听了方清的話,都在思考著這麼樣才能更好的部署實施。
林海清了清喉嚨,眾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剛才對大家說的都對,先前出山的人必須不能太多,而且身手要好。探得具體情況後大軍在適時而動。我想,我獨自出山去探查情況。」
「使不得。」眾人異口同聲的說道,讓林海無比尷尬,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否決了,詫然一笑,「大家听我說完。我有人出去目標小,而且我有小雷,可以發現離我最近的群落,也可以送行給你們。」
李彥瞪著眼楮說道,「校尉你養的鷹這般厲害?我听聞突勒克人的戰鷹可以發現並鎖定目標,用鷹舞向養鷹人傳遞消息。校尉從何學到草原密不外傳的訓鷹的辦法。」李彥的父親為兵部尚書,突勒克戰鷹赫赫有名,能配合大軍行軍作戰,好的戰鷹幾乎就是整個大軍的眼楮。齊國靠近突勒克,但卻討不到訓鷹的方法,也曾經嘗試自行訓練卻不得法門。
林海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問題,修行的事情讓他們知道只會加大他們的負擔,不如不說,林海淡淡一笑,說道「偶然的機會所得。」大家將林海的表情看在眼里,心知他有所隱瞞,卻不便細問。
韓闖加入虎賁營以來,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帳議,開始他不說是要看看大家的動靜,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是暢所欲言,所以他也放開了說道,「林校尉所說,到也不是不可能,但有一個問題,你會突勒克語嘛?」
「呃不是很精通,偶爾的簡單幾句可以听懂,但卻一句說不來。」林海倒也不怕別人笑話,實話實說。
韓闖繼續說道,「校尉不用擔心,我營里有很多人精通突勒克語,最厲害的是一個年僅十四的小娃子叫胡飛。他爹游走與草原各部落做生意,他自小變在草原長大。精通好多部落的話。校尉可以帶上他。」
林海想了想,兵向方清投去詢問的眼光,方清點了頭,同意了他先行出山,「好。那就這樣決定了。」
常志一直站在林海身後,此時他出聲道,「校尉」
話還沒有說,林海就打斷了他,「常志你留下。別浪費寶貴的時間。以後你將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常志明白林海話中之意是讓他趁著現在好好研習《刺殺術》,所以緩緩退了回去。
「虎賁營就交予各位了。」林海沖著眾人一個拱手說道。
「校尉一路小心。」
林海側身對著方清說道,「方大哥多多費心。又的麻煩你。」
「放心去吧。」
韓闖將胡飛待到林海面前時,胡飛興奮不已,他萬萬沒有想到可以隨著校尉一起出山。林海看著胡飛那靈動的眸子,便知道這是個鬼精靈。
眾人一陣寒暄後,林海和胡飛撐著小木筏順流而下,很快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