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骨 一百五十九章 知人知面不知心

作者 ︰ 任逍遙

胡飛突然失聲淚下,夫達古拉不知所措,只能輕拍著胡飛的後背安慰著,多達仁看在眼里,想起胡飛剛才吞吞吐吐,視乎明白了什麼,轉身出了氈房看到四下無人回身走了進來,神情凝重的問道︰「骨碌財,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夫達古拉輕拂著胡飛的腦袋,說道,「骨碌財到底怎麼了?說出來叔叔給你撐腰。」

倒在夫達古拉懷里的胡飛緩緩收住哭聲,抽泣的說道,「我與爹爹跟隨商隊出行,但商隊卻遭到了馬賊的襲擊,爹爹為了保護我腿受了傷,後來我被這位勇士相救,但卻于爹爹失去了聯絡。」

听了胡飛的話,夫達古拉與多達仁微微皺起了眉頭。

夫達古拉走到林海身前,右手撫胸行了一個標準的草原禮,「感謝您救了我的佷兒,您永遠是我夫達古拉的朋友,永遠是乎倫族的朋友,如果有什麼需要的地方您盡管開口。」

林海心里十分郁悶,夫達古拉在他面前嘀哩咕嚕的說了一通,卻一句也听不懂,但此時絕對不能留給夫達古拉傲慢的印象,林海急忙指了指耳朵搖了搖手,再指指嘴搖搖手,胡飛急忙說道,「夫達古拉叔叔,這位勇士是個啞巴」

夫達古拉這才明白過來,伸手指了指林海,然後伸起了大拇指。林海會心的笑了笑,然後還了夫達古拉一個草原禮。

夫達古拉轉身說道,「骨碌財你先去休息。」隨後他名字將林海與胡飛帶了下去。

二人走後,夫達古拉沉聲對多達仁說道,「你怎麼看?」

多達仁一臉難為情,「這我不方便說。」

夫達古拉緊皺著眉頭,沉聲說道︰「多達仁,我夫達古拉的脾氣你明白,你實話實說就好。」

多達仁沉默了下,「此事非同尋常。」

「哦!怎麼個說話。」

「多克滋在草原行商十多年順風順水,對草原十分了解,所以不可能因為他認錯路走到了偏僻的地域。而且這事情卻發生在了兩國交戰之前數月,在那時候知道要進攻中州的人為數不多。而且多克滋的行蹤為何馬賊拿捏的那麼準。」說道這里多達仁沒有繼續說下去。事情很有指向性,經不起推敲。

夫達古拉沉默了,靜靜的坐在那里,他不是笨人,自然知道多達仁的意思。想想胡飛之父多克滋為了他們的兄弟友誼將氈房設在乎倫部落,給部落帶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前靠游牧為生的乎倫族人,現在定居在湖畔。部落的發展速度很快,十分富足。多克滋很多次被其他部落的首領邀請,卻沒有拋棄乎倫部落。這些年里多克滋的生意越做越大,而乎倫部落也越來越強大。可夫達古拉萬萬沒想到,族人會對多克滋出手。

夫達古拉緩緩抬起頭,問道,「多達仁你說誰可能是幕後指使?」

多達仁一愣,這不是他可以妄加猜測的,「這不能確定,族里知道交戰消息的人很多。多克滋留下的貨物現在被部落管理著,中州有句老話,物以稀為貴。這批貨物的價值不可估量。現在的情況對部落有利,自然人人都希望多克滋父子永遠都不要在乎倫部落出現。」

夫達古拉嘆了口氣,事實如此,現在乎倫族人人覺著揚眉吐氣,前來購買貨物的其他部落的氈房在湖的東面練成一片。如今胡飛突然的出現,將在胡倫族內掀起軒然大波。

夫達古拉起身說道,「多達仁,保護好骨碌財,萬一多克滋出事了,這是他唯一的血脈。」他現在必須保住胡飛的性命,至于貨物的問題,他需要與兄長都達古拉商談一番。

多大仁點了點頭下去安排了。

與此同時,都達古拉與幾位乎倫族老咯咯面色凝重,都達古拉說道,「沒想到這父子二人如此命大,骨碌財回來了,市集開放再急,怎麼辦?大家拿出個對策。」說罷氈房內一片寂靜,眾人都陷入了沉默。本來想著趁著商路已斷,狠狠的撈一把。為了部落的安全,都達古拉甚至答應將兩層的貨物送給哥舒部求來了士兵。這里的貨物七層是胡飛父子的,乎倫族可以在貿易後抽取半層的利。若果將貨物送還胡飛,乎倫族將損失一層半,得不償失。

其中一位族老說道,「此事不能讓夫達古拉知曉,他與多克滋有很深的友誼,必然要揪出凶手。更頭疼的是骨碌財回來了,依照夫達古拉的個性,必將貨物全數歸還。」

「對」其他族老紛紛贊成。

族老中有人提議,「要不我們將骨碌財殺掉,以絕後患。」

都達古拉搖了搖頭,「這事使不得,骨碌財已經和夫達古拉見過,必將他們父子的遭遇講訴一番,夫達古拉肯定會懷疑族里使了鬼。現在殺骨碌財不等于不打自招?況且夫達古拉會保護好多克滋的唯一血脈。」

此時一個瘦弱的老人咳嗽了幾聲,看上去身體欠佳,但一對眸子卻狡黠靈動,「首領,事情已經這樣了。誰也沒有想到他們父子二人竟然能活著回來。現在的事情也不是沒有挽回的余地。」可能猶豫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這老人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老人的身上,都達古拉說道,「夫嘎林羅大叔,您快說說這事怎麼處理。」

「首領,您明日要見見骨碌財,好生安慰與他,他父親不在,你和夫達古拉就是他的長輩,貨物還是由部落出售,承認他七層的收利,這樣便能穩住局面。」說話間那爽靈動的眸子一轉,呵呵一笑道,「那麼多的錢財堆積如山,一個十幾歲的孩子他怎麼處理?還能插翅飛了?主動權還在咱們手里。」

一語點醒夢中人,畢竟胡飛只有十四歲。孤身一人在草原,邊境交戰。縱然錢財加身,但卻東挪不能西轉,只能依靠乎倫族。

夜里,胡飛將白天的經過將于林海,林海沉思一番後,「不能說好,不能說壞。好的是夫達古拉將能當做故人之子。壞的是他有顧忌,不能給你什麼承諾。一切靜觀其變吧。」

次日,都達古拉將夫達古拉與林海、胡飛同時招進了首領氈房。昨日的一幕胡飛再次表演了一番,都達古拉表現的比夫達古拉更加悲憤。

「骨碌財,兩國交戰你不能短時間內不能返回中州,在乎倫部落有我和夫達古拉叔叔,這里就是你的家。我們就是你的最親的人。我會派人去探听消息,看看能否尋到多克滋的下落。在部落里有七層的貨物是多克滋留下的,你是他的唯一血脈。貨物自然由歸你。但你年齡小,由我和夫達古拉給你打理,在這次的市集上賣出一個好價錢。」都達古拉的一席話不禁讓胡飛木在了當場,同時也讓夫達古拉的心里迷惑了起來,昨日的判斷和今日都達古拉的表現截然相反。

夫達古拉抹了抹胡飛的頭,「放心,有兩位叔叔在。」

胡飛依然按照林海的所教,什麼都不做,嗚嗚的哭著。這辦法破綻,悲傷時需要哭泣來發泄,感動時同樣需要哭泣來感謝。

隨後都達古拉才注意到了林海,但一看林海挺著個大肚腩斷定林海身手,立即排除了威脅。

林海與胡飛回到氈帳,胡飛依然講訴著今天的過稱,林海剛才刻意留意了都達古拉兄弟二人的表情。此時結合來看,事情出奇的順利。可現在的勢態下,七層的貨物可謂天價。但都達古拉卻毫不肉痛的拱手送還給了胡飛,怎能不叫林海起疑。但林海也才不通透。

林海說道,「既然他們開了說貨物是你的。我們就試探一下。若月族要購得一些貨物,貨物的數量對于乎倫族無關痛癢。你去跟夫達古拉說你一路能順利回到乎倫族多虧了若月氏的幫助,你要按照正常價格賣給他們一些貨物。」

胡飛接口說道,「那為什麼不送若月族些?」他對于這些貨物原本也米有什麼念想,這是他爹為了回中州刻意丟棄的。

林海瞅了胡飛一樣,「記住你是商人,商人無利不起早,怎麼會白白送人貨物?而且正常市價若月族能買到貨物?這也算讓你還那姑娘一份情。」

胡飛被林海數落的像捏癟了的柿子,耷拉著腦袋說道,「明白了,校尉。」此行他和林海一起出行,從中學到了很多。可林海至今從胡飛身上沒有學會突勒克語。

胡飛將事情和夫達古拉說了一遍,夫達古拉爽快的應了胡飛,並贊揚胡飛做人要學會知恩圖報。並派侍衛保護著胡飛出了部落趕向若月氏的氈帳,胡飛和若月首領說明了來意,若月首領也算是個明白人,沒有獅子大開口,他提出的數目遠遠小于胡飛的估計。二人很快變達成了協議。托亞听到胡飛回來,急忙趕來卻沒有見著林海的身影,又不好意思開口問胡飛,神情黯淡的離開了。

市集開放前一天,乎倫部落搭起了若干的氈房,貨物被分類歸置在氈房內,胡飛在林海的示意下前去幫忙。他對這些很是熟悉,做起事來得心應手,不知不覺中骨碌財回來的事情已經在乎倫部落里傳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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