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夢中還在琢磨著冰凌勁。屋外的黑夜在林海輾轉反側中悄然而逝,星辰退去,曙光升起映出遠處朦朧的景象。
林海悠然醒來,卻感到渾身發困,想起昨天夜里夢里的事情,林海低罵了句,「真沒出息,這點事就興奮的一夜睡不好。」抖擻了抖擻精神,蹦下了床,舒舒服服伸了個懶腰,「啊!」慵懶的聲音發出,一掃身體的疲憊之感。簡單的洗漱了下,林海便悄聲莫下了樓,對于這正殿上層的各位長老,林海心中有種莫名的畏懼,總覺得他的行動時刻都在別人的注視之下,渾身不自在。
來到正殿前空曠的練武場,林海深深的吸了口氣,大雪山的寒冷讓他的腦子清醒了些,睡意消散。林海漫無目的得踱著步,但身體卻不覺得按照那日清晨的感悟微微震動著,遠遠看起來,林海猶如鬼魅。閑庭信步走了一圈。林海忽然雙臂開拳。簡單的軍營的長拳讓他使的虎虎生威,招式穩健有力。拳中盡顯他此時的心意,那種中撥雲見日,一掃陰霾的感覺,同樣透著面對未知的將來的果敢無畏。
雙腳踏地,林海凌空而起,身體真就如同落葉般隨著風漂浮滑落,「就是這種感覺吧。」林海呢喃著。落地後,林海開始練起的老酒鬼傳他的體術。他的精神沉浸在那種落葉隨風飄灑的感覺中,身體急轉急停、忽快忽慢、前仰後合,左右搖擺。但這次看起來沒有那麼突兀,卻給人一種跟周圍環境渾然天成的一種契合。僅憑身體的控制,林海自然做不到老酒鬼那般隨心所欲,但卻尋到了只屬于他的感覺。
雲格習慣清晨修煉,這幾天對于林海還是有些小小的期待,林海出房的那一刻,雲格便立于大殿隔欄處靜靜的看著,看到林海此時的身法修煉,雲格淡淡一笑,「古怪的功法,有趣的小子。這套身法中盡顯滑、轉、粘、騰。」
天漸漸放亮,林海為了不引起太多注意返回正殿,單純的靠著身體的控制將體術完成讓林海大汗淋灕,汗水浸著衣衫十分不舒服。推門而入,方琳已經在他屋子里,「洗洗吧,大早修煉是個好習慣。」
林海一愣神,「娘,您怎麼知道我去修煉了。」
方琳笑道,「這正殿中會有人不知道你偷偷溜出去?你以為能瞞得過誰?」
林海一臉無奈,「我已經很小心了。」林海突然有種掩耳盜鈴的感覺。
「好了,那些長老們也就是好奇,不過你確實讓他們大為所驚。」方琳臉上閃過幸福之色,別人在她面前夸獎這個兒子,方琳自然受用。
方琳擺了擺手準備離去,人走到門口,轉身說道,「今日琪琪格出關。」
林海舒服的洗去了一身汗漬後,換上了方琳為他準備的衣服。然後向老婦房間走去。
花費了整整一個時辰,林海幫助老婦再次溫養了經脈。「姥姥,最近一月之內最好不要修煉,還是要抑制玄功運行,畢竟那部分經脈受損太久了,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回復如初,一定要注意保養。」
「放心吧。」老婦簡單的答道,林海也覺著他有些嗦,對于老婦這種修為的高人來說,這些常識根本不需要他反復提醒。
林海略顯尷尬之色,「姥姥您別嫌煩,明日我便準備下山了。」
老婦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林海行禮後推出房間,向陰骨真人住處行去。
「陰骨老頭,我發現你最近修煉十分上心啊。」林海調侃了句。
陰骨緩緩收功,「我敢不上心麼?這地方高手如雲,琪琪格那鬼丫頭十分記仇,誰知道什麼時候使些ど蛾子,我便栽在這兒了。」
林海哈哈一笑,「原來陰骨真人也有怕的時候。」
陰骨真人白了一眼,「廢話,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陰骨闖蕩了一輩子豈不知這個道理。真被那小丫頭暗算了,豈不冤枉死。」
林海因為陰骨真人這種真性情、不做作,對他的態度也大有改觀。心中的敵意已經沒有那麼濃厚了。
陰骨真人死死盯著林海,因為林海身上散出的氣勢引起了陰骨真人的注意,他知道林海那玄變境的修為就是幌子,他就是著了林海的道兒。
「玄妙境?」陰骨真人試探的問道。林海也沒有刻意隱瞞的想法,點頭承認。
陰骨真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你小子,這境界蹦的也太快了吧。」
林海呵呵一笑,「功法所致,僥幸突破了。」
陰骨真人才不信林海這搪塞人的鬼話,但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明日我們下山吧。在大雪山已經盤橫多日了。」林海說道。
陰骨真人面露興奮,在這里他感覺太壓抑了,處處小心,就怕引禍上身,「好,明日就走。」他頓了頓,「那丫頭不會跟著我們吧?」
「琪琪格和我們一起走。」說罷林海轉身而出,不用看也知道陰骨真人的臉此時五色雜陳。
林海出了東廂房,準備穿過練武場去西殿迎琪琪格,他的出現卻引起了大雪山弟子們的注意,來此也有將近一月,林海第一次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正當林海走到練武場中間時,琪琪格從正殿內跑出,興奮的叫了句,「林海。」
林海頓然無語,感受這周圍火辣辣的眼光時,他才知道琪琪格在大雪山中的受歡迎程度。
琪琪格渾然不知林海的處境,跑到林海身邊,滿臉興奮的道,「我去找你,卻不見人,相比你也是去找那個死老頭了。告訴你個好消息,我突破了。而且師父同意我隨你下山。」
此話如同清空閃雷般轟擊在那些愛慕著琪琪格的弟子心中,看向林海的眼神中透著羨慕嫉妒恨。林海無奈的搖了搖頭,對于天真的琪琪格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場中走出一名弟子,真是那名在山門外難為琪琪格的蒙敕,他陰著臉沉聲說道,「你叫林海是吧?」
林海轉身看著這身材頗為魁梧的蒙敕,點了點頭,「在下便是林海,請問有何事?」
听著林海輕描淡寫的話,和那不以為然的俊俏臉龐,蒙敕的火便不打一處來,「也沒有什麼事,就像和你切磋下。」
林海從蒙敕的話中听出了敵意,他微微眯了下眼,回答道,「樂意奉陪。」
此時周圍的弟子中有興奮的,希望蒙敕讓林海在琪琪格面前丟盡臉面,也有不屑的,認為蒙敕玄意境欺負玄變境的小子。但大家都十分識相的向後退去,讓開了足夠的空間共二人使用。
琪琪格憤怒的看著蒙敕,山門前蒙敕便難為她一次,這次林海剛剛傷愈,他又來找事,琪琪格的臉色極為難看,指著蒙敕說道,「你別欺人太甚,想要切磋是吧?我來。」
蒙敕被琪琪格這話氣的怒火中燒,用鄙夷的眼神瞅著林海。
林海沖著琪琪格微微一笑,「沒事,我來吧。不會耽擱太長時間。」
蒙敕不屑的冷哼了聲,說道,「大言不慚。」
琪琪格看著林海堅定的眼神,無奈向後退去。
林海揚手,「請。」眉宇間散著淡淡的霸氣。正值此時一道束音傳入林海耳內,「不得傷人。」
林海心中一緊,知道有人在關注著這里,他不想給方琳找麻煩,于是淡淡的說道,「只要你一炷香之內踫得到我,便算你贏。」
林海不經意的話顯然刺激到了蒙敕,他大喝一聲,向相林海沖來。沖擊中手上閃出淡淡金光。林海微微眯眼,神識放出,蒙敕的速度剎時間仿佛慢了下來。林海感受著由蒙敕沖擊引起的周圍氣息流動。
眾人看著林海不攻不閃面色如常的站在那里,以為他被蒙敕的氣勢所攝亂了心神,竊竊私笑,等下看林海丟臉。其中幾位玄意境的弟子雙目盯著林海,總感覺林海那一份自信並不是吹噓而來。
「動了。」場中的弟子發出一聲驚呼。就在蒙敕的拳離林海還有一尺時,林海的身體突然向後漂移,沒人看清他是怎麼移動的。
其實蒙敕與林海距離越近,林海對周圍氣流感覺越明顯,林海準確的把握到了氣流的方向與速度,腳下一個滑步身體便向後退去,速度與蒙敕的速度相仿。前沖的蒙敕突然有種不著力的感覺,拳勢用老不得不變招。就這樣一人工一人守,林海不停的閃躲著對方的攻擊,身體感應著周圍的氣流便能猜中蒙敕的招式。
此時,蒙敕才發現上了林海的當,一炷香內他必須觸到林海的身體,這也迫使他必須近身,可如今的狀況好像是他一個人在練拳,林海始終保持著那一尺的距離。憤怒中的蒙敕以顧不得那麼多,玄力急轉,便使用了他的拿手玄技「裂山掌」。金色的華光在他的雙掌上浮現,行掌如刀,劈山震石威力突顯。
躲閃中的林海突然腳下一頓,整個人橫移而出,躲過玄力凝形的劈頭掌刀,隨即這個人沖天而起,堪堪躲過橫掃的一掌。整個應對因為蒙敕的突然發力而亂了手腳。
林海暗嘆一聲,「這落葉身法還是不很熟練,面對玄技攻擊我便方陣大亂。」林海將自行感悟並融合了體術的身法,自命名為落葉身法。
此時低沉的聲音在練武場響起,「時間已到,點到為止。」眾人看去卻是執法長老現身于此。本來喧鬧的練武場突然安靜了下來。
林海呵呵一笑,與執法長老對視一眼後,轉向蒙敕說道,「這位仁兄果然好身手,林海僥幸堅持了一炷香,如果時間再長些便要敗在仁兄手下了。」說話間給了蒙敕一個台階下。說罷行了一禮,揚長而去。
蒙敕看著林海離去的背影神色暗淡,此時耳邊響起執法長老的聲音,「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如不是我要求他不準傷你,你覺著你能經得出他出手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