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三人出山後,早有弟子在山口等候,為他們準備了的快馬。三人沒有多做停留,便一路向西南奔去。琪琪格破天荒閉關一月,此時下山心情大好,調侃著陰骨真人,「陰骨老頭,這一個月以來你都干了什麼?大雪山風光不錯,你到處欣賞下?」
陰骨老頭听了琪琪格的話,咳了幾聲,「死丫頭,你每天擠兌一個老人,你心里就不覺著愧疚?」
琪琪格臉上浮起遷就,楚楚可憐的看著陰骨真人,「我覺著挺好玩。」然後嘻嘻笑了起來。林海看著琪琪格搞怪的表情笑的前仰後附。
陰骨真人為之氣結,陰著臉說道,「死丫頭,你再斗我小心我替你師門管教你。」
琪琪格一愣,沒想到陰骨真人動了火氣,委屈的看著林海,「林海,陰骨老頭欺負我。」
「死丫頭,你別搬弄是非。」陰骨真人無奈的說了句。
林海微微一笑,「好了,琪琪格別搗亂了。趕路要緊。」
琪琪格看到林海不冷不熱的說了句,嘟起了嘴,「林海你個木頭,死老頭更可恨,你們這樣趕路不覺著悶?」說罷,白了林海一眼,策馬向前而去。
林海與陰骨真人對視一眼,相互笑了笑,琪琪格的這性格其實很招人喜歡,陰骨真人跟她斗嘴就是想看琪琪格吃癟的樣子。二人策馬緊追其後,陰骨真人心道,「沒想到我陰骨的後半生盡然要這樣渡過,不過看來也不錯。」說罷看了林海一眼,「這個年輕人是非分明,被我打成重傷,可傷愈後修為卻大大提升,而且盡然沒有橫眉冷對般得指使我,跟著他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一個月陰骨真人過的可謂是提心吊膽,林海的傷勢全因他而起,期間琪琪格表現出對他極大的不滿,致使他再大雪山的一個月內幾乎足不出戶就為了少惹事端。期間他想了很多,深不可測的大雪山可能就是他送命之地,可最後卻沒有人找他麻煩。林海跟琪琪格所作的一切在漸漸的感化著陰骨真人那顆冰冷的心。
奔出一個多時辰後陰骨真人發現跟來時的路不一樣,焦急的問道,「琪琪格,咱們這是要去哪里?跟來時的路不一樣。」
琪琪格皺著眉頭看著陰骨真人,「老頭,這時我的家鄉,我熟悉還是你熟悉。難道我能賣了你?再說就算部落買奴隸,要你這老弱病殘?」
「你死丫頭。」陰骨真人找不到反駁的話,氣的吹胡子瞪眼。
「琪琪格,那我們怎麼走?」林海和氣的問道,既然陰骨真人提出來,肯定是琪琪格換了路線。
琪琪格解釋道,「來時我們走的南路,其實並不順暢。為了給你治傷著急,迫不得已才那樣走,現在返回,我們一路往西,全是下坡,到了拔野古向南折回。一路又省馬力還可以找到落腳的休息處。」
林海點了點頭,示意同意琪琪格的想法,但對于赤勒他並不是很了解,便順口問道,「拔野古部落的實力如何?」
琪琪格放緩了馬兒的速度,與林海並肩行著,「拔野古的實力比我們烏乞要強。」
「那赤勒到底有多少個部落?」林海問道。
「赤勒大致分為九個部落,薛延陀部最強大,但他們與突勒克關系非常密切,在突勒克的幫助下對我赤勒其他部族造成很大威懾。其首領乙多可認為他們與突勒克相鄰如果不服從突勒克可汗的命令,將遭遇滅族之險。其余各部實力相仿。我們在薛延陀西北相鄰,我爹爹害怕突勒克,所以想將我嫁給右廂墨羅大設之子浩吉倫達,已保烏乞平安。」琪琪格說道這里眼中淚光閃閃,可見其心中所受的委屈。
平穩了下心情,琪琪格繼續說道,「我們此行所到的是拔野古,而拔野古之西為僕骨和渾這兩個部落,拔野古西南為同羅,正南便是我烏乞。」
林海大致明白了赤勒各部落的情況,細細一想,烏乞的位置確實合適的開辦市集。但不知道赤勒各部落在這些年間的關系如何,一切還需他慢慢模索。
一天馬不停蹄的趕路,日落時分便來到了拔野古部落。琪琪格並沒有表明身份,但拔野古善良的牧民十分好客,三人很快便找到了下腳處。
林海發現周圍的人們都在談論烏乞的事情,說那里要開一個市集,據說還有中州的特產。琪琪格饒有興趣的跟牧民交談了一番,除了確定這個消息外,另一個消息更是讓琪琪格驚訝無比。
「林海,看來韓闖他們定然是到了烏乞,但又個傳聞我不知道當不當講。」琪琪格閃爍其詞,有些猶豫是否將听到的消息告訴林海。
林海看著琪琪格的表情,心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于是淡淡的說道,「說罷。」
琪琪格走到林海身邊,輕聲說道,「我听說我听說突勒克破關攻入齊境了。」
林海聞言身體一顫,腦中瞬間空白了,「什麼?」他這帶著虎賁營的將士殺進草原就是為了給突勒克後方造成一些騷亂,可沒想到邊關破了。他們這些人在草原還有什麼作用,又該何去何從。
方琳不停的叫著林海,可他卻充耳未聞,此時林海腦中被各種問題所襲擾,以亂作一團。短暫的失神後,林海長長的吸了口氣,平復的了下心情,心道,「現在當務之急便是穩定住虎賁營將士的情緒,否則亂中出錯,真走不出這大草原了。」
「林海你沒事吧?只是傳言而已,等明日我們回了烏乞就能確定消息的真實性了。」琪琪格開導著林海,她看得出來林海此時憂心忡忡。
「虎賁營中多是燕郡子弟,這可怎麼是好」林海心里犯著難,听到琪琪格的話後,無奈的苦笑了下,故作堅強是為了不讓琪琪格擔心。
正當二人沉默不語的時候,陰骨真人回來了,一進氈帳林海便看到陰骨真人的臉色不對,相比也是听到了這個消息。
「老頭,你拉攏著個臉干嘛。」氈帳中氣氛本就壓抑,陰骨真人沉著臉走如讓琪琪格心中感覺更加憋悶。
「得,現在沒空跟你貧,林海跟我出來,有事和你說。」陰骨真人鄭重其事的說道。
林海剛要起身,琪琪格已經跳了起來,「有話你就說,為什麼要背著我?」
林海無奈的聳了下肩膀,「就在這兒說罷。」
陰骨真人問道,「你听說齊國邊關被攻破的事了嗎?」
還沒等林海說話,琪琪格不屑的說道,「切,我當是什麼事,還神神鬼鬼的。我早就告訴林海了。」
陰骨真人嘆了口氣,「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事有人打上你虎賁營的主意了。」
林海一听,眉頭緊緊的皺起,「真是禍不單行,本以為進入赤勒後一切會順利起來,但下山後,來的全是壞消息。」
陰骨真人坐了下來,低聲說道,「剛才我隨意在這里轉了轉,卻看到遠方有一對人馬趕來。之後听這里的人說是薛延陀部的人來了。部落的人對于這些人好像很緊張。閑來無事,這便引起了我的注意。臨近一听,方知那對人將這里的族長帶路尋找拔野古的酋長。那名族長並沒有立即答應對方,而那隊人中一個帶頭的卻說他們是薛延陀部落的,尋他們酋長是為了商討烏乞商隊的事情。」
琪琪格一听,「很有可能,因為我們赤勒以游牧為主,酋長的氈帳在一個地方不會固定太久,所以必須部落其人族人帶領才能盡快找到。」
陰骨真人沒有說話,他跟林海對視一眼後,林海立刻會意了陰骨真人的想法。起身說道,「琪琪格你等著,我跟陰骨真人去去就回。」
琪琪格一听便知道林海他們要干嘛去,「我也去。」
林海搖了搖頭,「都離開太引人注目了,我跟陰骨真人去去就回。你們在這里等著。」說罷二人閃人而出,從氈帳後騎馬向西北追去。二人刻意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並沒有引起前面那隊人馬的注意。
一個時辰後,天色暗了下來,但林海看到不遠處有了跳躍的火光。一片氈帳出現在他的視野內,林海與陰骨真人遠遠的下了馬,將陰骨真人坐騎的韁繩系在了火雲馬身上後,二人向部落內掠去。進入部落後,很容易的就分辨出了酋長的氈帳,那氈帳要比普通氈帳更為寬大。
兩道黑影在部落內閃動,並沒有人能捕捉到他們的身形,二人輕輕一躍,悄無聲息的落在氈帳頂上。
聲音從氈帳內傳了出來,「卓迦酋長,我是薛延陀吐屯赤力托,奉乙多克酋長之命前來和您協商一些事情。」
一道渾厚低沉的聲音傳出,「請坐,乙多克酋長帶來什麼話?」
「呵呵,卓迦酋長莫急,不知你是否听說突勒克來了一個商隊?帶著大批的人和物質,其中不乏中州貨物。」赤力托不急不慢的說道。氈帳頂上的陰骨真人與林海對視一眼,沒想到盯上他們盡然是薛延陀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