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頓了頓,說道,「普多巴大哥,將地形圖拿出來。」普多巴將地形圖展開,林海招呼大家圍聚在地形圖周圍。
林海指了指東線淺灘,「這里是需要首先佔領的。普多巴大哥最近已經派兵守在那里。接到消息入夜後,東線先行突擊,深入溫昆河南四十里,戌時三刻開拔,寅時折返歸營。帶東線薛延陀派兵後快馬來報。」
眾人點了點頭,明白了林海的戰術意圖。林海抬起頭,沉聲道,「原定這一路有韓校尉帶隊,現在改變一下,這一路由方清大哥壓陣,李彥統兵,鋒毅前哨。等我出兵後鋒毅瞅準時機,薛延陀稍有騷亂便通知方郎將,你們伺機而動。但確保後路暢通,淺灘必須在我們手里。」
李彥興奮的說道,「校尉放心,李彥定不辱命。」
林海卻拉著臉說道,「李彥,你要多多和部落將領溝通,明確作戰意圖,上令下行。擬定作戰計劃方郎將點頭才能行動。」
李彥笑道,「得令。」入草原以來,林海第一次給林海單獨統兵的機會,他知道方清存在的作用,但一切作戰計劃行軍路線都有他來制定,躍躍欲試的他怎麼能不激動,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他被林海雪藏太久了。
林海指了指中路的淺灘處,說道,「這里有我們近一萬駐軍做後盾,此時出兵薛延陀,講究一個「快」字,萬法之源,唯快不破。我們人馬少,就要在機動性上做文章,快速突襲,不戀戰。大軍不停歇,等薛延陀準備決戰之時,便是我們撤退的最佳時機。如果薛延陀尾隨攻來,那麼在河口的這次阻擊戰就是關鍵所在。中路大軍由韓校尉統領,普多巴與特魯大哥從旁協助。我自領虎賁營充當先鋒。」
普多巴微微皺眉,上次的勝利就歸功于虎賁營的沖鋒,他變感到有所愧疚。看到普多巴的神情,林海問道,「普多巴大哥,有何意見你便說出來,大家一起研究。」
普多巴一怔,生怕林海誤解了他的意思,開口道,「我沒有意見,就是覺著危險的沖鋒讓林兄弟的人去做,我有些過意不去。」
林海呵呵一笑,「大哥此言差矣,我的虎賁營只負責沖散敵人,殺敵還是你們一萬大軍的事情。」
眾人會意的笑了笑。
特魯說道,「我爹對林校尉贊不絕口,本來我還不相信,這些天普多巴更是把你贊有如神助,今日讓我真真見識了林兄弟的本事了。」
林海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再坐的所有人年紀都比他長,「特魯大哥言重了。夸的小弟有些不知所措。」就是林海謙和的個性才將虎賁營擰成了一股繩,官至郎將,年至知天命,油皮不過山賊,學識莫過學院,這些人能圍繞在林海周圍一心助他,是因為林海的為人處事。
特魯擺了擺手,言歸正傳道,「林兄弟,任務都下達給你的人了,我們干什麼?」特魯性情沉穩,這也是卓迦酋長派他前來的原因。
林海解釋道,「特魯大哥,你們只要約束好族人能將戰術意圖貫徹下去,我們的大軍能進攻流暢就可以了。切記,混亂是兵家大忌,令既出,形如一人才是關鍵。即使戰略出現了錯誤,只要軍心穩定,士兵不亂。仍有翻盤的機會。」此時感悟最深的莫過于韓闖和朱隆,當時襲擊右廂營地,好像算無遺策,全盤再握,可誰知道金狼軍的出現,將他們之前的安排全部打亂了,那一戰險象環生,傷亡慘重,但對方卻付出了幾倍與虎賁營的損失,林海依然帶著兩千多人突圍,揚長而去。
此時坐在末席的朱隆繃著臉問道,「校尉,大家都有活?為啥俺老朱就歇著?這不公平,連李彥那小子都統兵了,俺卻無事可做?」
朱隆的話引起了眾部落的將領的注意,沒想到有人再這種場合林海的人卻與他叫板起來。
林海噗嗤一笑,「我的朱大哥,少了誰能少了你?你那五花八門的手段著實厲害,我為何不用?」
此時方清言道,「你個朱隆,跟你呆的時間長了我都沾染了江湖習氣了。你就不能沉住些氣?」
朱隆一臉不在乎的說道,「俺老朱就是個直性子,你們那些花花腸子太多。」說道這里他一直李彥,「你們看李彥那小子,長的好像挺豪爽,卻一副富家子弟的壞心腸,幸災樂禍是吧?等帳議完了,看哥咋收拾你。」
李彥騰一下站了起來,一臉苦澀的說道,」朱哥我錯了,以後肯定不笑,絕對不笑。」
突如其來的變化,才讓眾部落的人知道,看似沒有規矩的朱隆在虎賁營中卻深受信任。
林海笑道,「朱大哥你老大不小的,你不準欺負兄弟們。」
常志看著朱隆微微一笑,朱隆一個寒顫,「我告訴你常志,別打我主意,哥身體剛好又上了年紀,吃不住你折騰。」今天讓各部落的將領認識到了虎賁營,也知道了一物降一物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大戰在即,可虎賁營的這些人卻好像根本不放在心上,一個個有說有笑。
林海擺了擺手,制住了眾人的哄笑,「朱大哥,你的任務重要,人手你找澤多嘎首領要,我給你的任務就是在淺談外給我布防,有什麼招隨你使,但別傷了自己人。」
朱隆拍了拍胸脯,「校尉放心,這俺老朱拿手。如果追兵趕來,我一定讓他們吃刀苦頭。」
李彥笑道,「校尉你有所不知,朱大哥帶回山寨的兄弟說,金狼軍追了他們一夜,差點被朱大哥折騰死。」
看著眾部落將領們等著眼楮,一幅驚訝的模樣,朱隆笑道,「雕蟲小技,雕蟲小技。」
韓闖白了朱隆一眼,「誰要惹了你朱老大,死不知道咋回事。」
之後,眾人按照林海的戰略各自商討了一番,特魯感慨萬分,心道,「如果我手下有這麼些出色的人才,我也可以打造一支草原無敵之師。」
第十天,左路六千人馬在方清的帶領下在奚耶勿族附近下了營,李鋒毅帶著人在淺灘出放起了游哨,這里畢竟是烏乞偷襲薛延陀的戰場附近,方清自然會更外注重。
之後的三天讓澤多噶與卓迦酋長十分忐忑,如此大規模的作戰,他二人也是生平第一次,而且這一戰將決定他們與薛延陀之後的勝敗,虎賁營已經先行開進思結,在離淺灘十里外下營。營中一派大戰前的景象,每個虎賁營將士都十分安靜各自準備著。讓前來探營的思結首領嘆為觀止。
傍晚,一騎快馬出現在藥葛氏的游哨騎兵視線中,之間那騎兵高舉著一個信筒,大聲喊道,「戰報,戰報。」
在哨兵的帶領下直接前往首領的氈帳處,澤多嘎拿到戰報後說道,「快請林校尉。」
林海感到氈帳時,看到澤多嘎與卓迦二人喜上眉梢便知道薛延陀一定上鉤了。結果戰報一看,暗自心驚,圖巴首領並非浪得虛名,此戰繳獲物資無數,傷敵五千,損兵八百。今日清晨在薛延陀西線等來了他們至少兩萬的大軍。
林海揚聲道,「來人。」聲音剛落走進一虎賁親衛,林海說道,「傳令下去給方郎將,今天東線夜襲薛延陀。」
「得令。」親衛轉身而出。
看到林海發出了第一道令,卻沒有好像沒有繼續下令的意思,卓迦酋長著急道,「林校尉,我的大軍還不動?」
林海點了點頭,「不急。」
澤多嘎與卓迦對視一眼,看出對方的驚訝,現在掌兵的權利在林海手里他們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耐著性子看著眼前這張略顯稚女敕的臉若有所思。
「賭吧。」二人心里不約而同的敲著鼓。
林海走出氈帳,找到陰骨真人,「鬼老,恢復的如何了?」這些日子陰骨真人很少露面,猶豫之前被林海吞噬了險些傷了根基,林海又不準他肆意屠殺,恢復起來十分困難,但陰骨真人卻感覺從來都沒有這般扎實的修煉過,隱隱覺著如果這次恢復了可能會模到大乘境的門,所以耐著性子苦修。
陰骨真人緩緩掙開眼,「恢復了不到七層的修為。勉強有一戰的能力。」
林海搖了搖頭,「還真是慢。有沒有什麼丹藥可以滋養一下,讓修為恢復的快些。」
陰骨真人沉聲道,「有倒是有,但我想還是靜心沉澱一下,多少年來修為卡在玄妙境,看來還是根基不穩。這次可能因禍得福了。」
「恩,如果鬼老突破將至,記得提醒我,我為鬼老護法,對于魔性的反噬我有些應對辦法。」林海覺著陰骨真人在被他下了鎖魂印後性情大變,較之從前陰狠毒辣的陰骨真人,現在更像一個慈祥體弱的老頭。
「此戰可能會遭遇那個薩滿教的神師,而大雪山出世歷練的弟子遲遲未見,長老級的修者也未至。還是要小心一些。」林海對用兵薛延陀並不擔心,但對于薛延陀現在的修者數量卻沒有底,不知這個所謂的神師在薛延陀這些年到底培養出多少修者。
「將你的親衛聚在一起,我傳授他們一個陣法。如果我猜想不錯,對方的修行者肯定聚集在一起,修習陣法,有備無患。」陰骨真人說道。
林海一怔,隨即說道,「好的,我也正是這樣準備,親衛派去方清那里一個,還有九人在我身邊。」
陰骨真人點了點頭,「九人正好。此陣法也是我多年前偶然所得。名為九轉殺陣,按照九宮運轉,可讓攻擊流轉不息,合九人之力威力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