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的軍營生活,讓林海習慣了大家在一起模爬滾打出生入死,瞬息萬變的戰場永遠不是一個人能解決問題的,需要堅實的營盤,鐵打的戰士。走出虎賁營的林海之所以建立飛馬牧場,是他明白了亂世之中想要站穩腳跟遠不是一個人能解決問題的,世俗看重利益群里,修行界更注重實力。秦家能有超然的地位在這兩點上都佔據著明顯的優勢,林海沒有想過要建立什麼家族,但需要給圍繞在他身邊的人創造一個相對安寧的生活,這取決于財力和武力。此時他深刻的感覺到修行到了一個瓶頸,經過《生死決》的改造,林海的玄力修為提升至玄意境中介,但道家修行講究循序漸進,想要到達大乘境非一日之功,但佛門罡氣修為卻以站在了玄妙境巔峰。窩在安定鎮對他佛功的修煉並沒有好處,佛門修行修身修心,修身需要玄丹的幫助沖擊大乘境,修心則需要行走在世俗間歷練,佛門苦行僧,行萬里修大智慧,便是這個道理。
林海只身一人出行,經過了深思熟慮,他不能繼續躲在陰骨真人或者祝芙蓉羽翼下成長,他需要獨當一面的能力。而身邊的人老文和老金留在馬場有這祝芙蓉和陰骨真人的指點更容易突破。而塔拉靈魂力修為大至只到了玄妙境中階段的樣子,這一路會遇到什麼危險林海自己也不清楚,他不願塔拉陪他冒險。
迎著朝陽一路向南走,林海並沒有行得很快。年後的官道上恢復了熱鬧的景象,不時有傳令兵疾馳而過,路上行人更多的在議論年後議政堂頒發的一道道新法令,從百姓臉上洋溢著的那股子興奮勁來看,關隴再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自從上了官道,林海隱約覺著背後有人跟著他,但幾次神識探查都沒有結果。這讓剛出門他心中極為不爽,心里胡思亂想,難道有人盯著飛馬牧場的一舉一動?
「不行,得吊出這個家伙。」心中篤定林海雙腿一夾火雲馬,馬速突然增加。一路上幾經變速,他停在了官道西一村落的土崗上。盯著來的方向。
不多時,遠處一騎飛速趕來,林海眯眼看去,無奈的搖了搖頭,牽著馬走下土崗,一道傳音而出,「塔拉,我發現你了。」
隨後塔拉那人畜無害的笑容出現在林海視線里,「還是讓你發現了。」
「跟來做什麼?」林海不解的問道。
塔拉聳了聳肩膀,「難道你忘了當初我決定跟著你的原因嗎?來中原便是為了歷練,你把我放在安定鎮,對于我的修行有何幫助?我需要更多的歷練去感悟,去提升靈魂力。」
林海以言語對,他知道塔拉的修行並不是苦修靜坐便能解決問題的,處于安全才放棄了讓塔拉一起的念頭,可這家伙盡然悄悄地跟來了,「出行時跟大家打招呼沒有?別讓人以為你被綁票了。」
「跟鬼老打過招呼了,我還沒開口他便知道我想說什麼,注意也是他出的。」塔拉說道。
林海搖了搖頭,事已至此,沒必要過多去糾纏,二人並騎上了路。次日便以臨近長安,塔拉問道,「林海你去不去秦家打個招呼?」
林海搖了搖頭,「算了,省得讓人擔心。兵器坊的事情方清大哥會處理。我們不進長安了。」
繞過長安城,放眼望去終南山北嶺的景色秀麗映入眼簾,山尖的積雪仿佛浮在雲端之上,景色美不勝收。之前在長安城里過的過分壓抑,少了這份賞景的心情,此時觀來,這歷練也並不是想象中那番枯燥。長安之南的終南山下有著太平宮、甘露宮、宜壽宮,駐有長安之兵,山脈也被官府封鎖,雖然並不能阻止二人進山,但卻不是進山的理想地點。二人沿著渭水一路向西行去。再武功城過了一夜後,不知不覺中走進了扶風郡,這讓林海不由的想到上官家,心里沉重起來。
一路行來塔拉抱著游山玩水的心態,此時看到林海凝重的表情,問道,「林海怎麼了?你一幅苦大仇深的樣子。」
林海尷尬的笑了下,搪塞著塔拉,「沒事,走吧。」
日落西山之時二人感到郡城雍縣,這里的百姓與長安城百姓比起來,要焦慮了許多,汧山莫名其妙的大火不僅毀了汧山派的道觀,也焚毀了大片的山林,很多百姓被征調滅火,年都沒有過好。雍縣城內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覺,行人大多行色匆匆,仍沒有從那恐慌中走出來。
林海與塔拉進城後習慣性的下了馬,步行尋找客棧。身邊卻有幾騎呼嘯而過,林海舉頭望去,從那藏藍的道袍和身後背負的巨劍一眼便認出了是昆侖的弟子。
塔拉撇了撇嘴,說出了林海想說的話,「昆侖弟子還真是高昂,視百姓如同草芥,鬧事策馬急行,真丟昆侖的人。」
塔拉的話聲音雖小,但遠去的昆侖弟子中仍有一人回身向二人忘了一眼。
林海警覺的制止了塔拉,二人閃入旁邊的小巷子中,躲過了那銳利的眼光。
「這邊是昆侖的部署?雍縣出現了昆侖的弟子,那關隴其他郡城是否有他們的行跡?還真是聖地,有這樣廣撒網的底氣。」林海心中呢喃著。
躲了一陣,二人再次走上了大街,向城內商業繁華之地行去。沒走多久,便看見了一家商鋪之外幾匹駿馬喘息著。抬頭望去商鋪門外掛著一個篆刻這「藥」字的大牌子,門頭上掛著鎏金匾「廣豐藥鋪」。二人從門口走過之時,听到商鋪內「 嚓」茶碗碎裂之聲,隨之一人被拋出了店門之外,沖塔拉飛來。
塔拉順手接住飛來之人,緩緩放在地上,這人大口大口的向外翻著血沫。林海一手撐著其背後,一股木玄力緩緩渡入,「嘩」有一口淤血吐出,此人方才開口,「感謝兩位搭救之恩。」
林海入玄力之時,也發現了這人玄悟境的修為,雖然不高,但身子骨比一般江湖人士要更經摔打,屋內之人出手也很將分寸,否者這胸前一腳不可能胸骨無事、只是內腑震上這般簡單。
塔拉扶著受傷之人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商鋪之中走出一人,橫眉立眼怒斥到,「哪來的不長眼的狗東西,閃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