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鄺和嚴力行忙活著在山里修建竹屋,而林海只在山里走馬觀花般溜了一圈,並沒有要指點江山的意思。只是不熟悉林海脾性的馬鄺根本不知道他就是個甩手掌櫃子,竟然想要投其所好詢問建設意見,卻踫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的帶著人埋頭干活。
嚴力行詫然笑道,「大哥,難道你還不明白林兄弟的性格?別說咱這小小的山莊了,飛馬牧場那麼大的家業他都不管。會在將竹屋修在南山還是北山費腦子?」
馬鄺苦笑道,「我不也是怕咱們修好了,他又不滿意?再說咱兄弟第一次伺候人,總怕出差錯惹得他不高興。」
嚴立行搖了搖頭,不在搭理發著牢騷的馬鄺。
是夜,小雷趕了回來。金漢忠隨之而來。林海為馬鄺三人引薦道,「這位是金漢忠大哥,人稱追命閻羅。」嚴力行被金漢忠那股陰沉勁嚇得不輕,尤其是那張臉上顯得極不協調的鷹鉤鼻子。
金漢忠苦笑了下,「東家,咱能不能不提當年的事兒?追命閻羅?追了你一路被你擒了。」他的話讓屋子里的氣氛輕松了許多。畢竟所來之人是林海的嫡系,而馬鄺三人卻是新入伙,且不知道金漢忠此行目的,所以或多或少的有些擔心他們在林海心中並不牢靠的位置。
車清說道,「林兄弟,我們以後也叫你東家吧。」
金漢忠笑道,「你們是不知道,從前我們為了這個稱呼可是絞盡腦汁。」
四人圍桌而坐,林海問道,「安定鎮情況怎麼樣?」
金漢忠說道,「年後常家來人說要準備一批戰馬配給費老將軍的親兵營,大家伙商量了下這是好事,能讓牧場名聲鵲起,但小娘卻說,馬給以給,但一個子都不能少。」
林海笑著搖了搖頭,馬鄺三人則听的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默函這個總管當得不易,到處都得花錢,兩千匹戰馬可價值不菲。」林海說道。
金漢忠點了點頭,「我和方清親自將戰馬押送到了長安城,費老將軍看著咱的馬熱淚盈眶,因為戰馬太差,多少年來邊關無數守將死在突勒克的彎刀之下。所有戰馬按一匹二百兩黃金付給了我們,常富春沒有拿到一分好處。」
「兵器坊建設的如何了?」林海問道。
「秦家重信譽,是說一不二的主兒,三個月的時間兵器坊已經有產出了。建設仍在擴大中,秦四爺親自前往山中看了一次,我們說你閉關了,他也不好強說見你。但看樣子有些失望。」金漢忠說道。
林海品了口茶,「有沒有人盯上咱們?」
金漢忠猶豫了下,說道,「打探的人來了好幾撥,但都沒有輕舉妄動。只是昆侖派人查視,幸好秦家提前會知了我們,刻意避開了他們。但鬼老說進入昆侖和魔門的視線是遲早的事兒。」
「鬼老身體如何?」林海有些擔心陰骨真人的修為恢復情況,畢竟大傷初愈,如果境界恢復太快,根基不穩。
「鬼老情況比較穩定,前些日子剛剛踏境玄妙境。想要徹底恢復還得半年之久。但塔拉和火雲馬卻著實讓我們嚇了一跳。現在看來就我和老文寸步不進。」金漢忠有些沒落,林海身邊的修行者或多或少都在進步,而他和文東遠卻依然停在玄妙境高階,絲毫沒有觸到瓶頸的預兆。
「金大哥,急不得。修行講究循序漸漸,也需要一切機緣。」林海寬慰著他。
金漢忠搖了搖頭沒有答話。旁听了好久的馬鄺三人卻驚駭不已,飛馬牧場竟然影藏如此之深,一個小宗門也不見得有這樣的實力。三人心有余悸的同時,更慶幸投得明主。
飛馬牧場和兵器坊的情況林海心里大致清楚了,秦家扮演了重要的角色,從秦楓親自前往山里,便說明秦家的態度。這讓他安心了許多,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金大哥,這次讓你來南鄭,有件重要的事情非你親自去辦。」頓了下林海繼續說道,「盯著南鄭的地下交易場,模模他們的行蹤,但卻要小心些,那里至少有兩位大乘境高手。」
金漢忠微微皺眉,沉默了片刻,「我明白了。」說罷詢問了林海具體的位置,便欲轉身離去,林海攔住了他,「金大哥,讓小雷跟你一塊去。」
金漢忠簡短的應了聲「好」先行離去。
林海起身說道,「明天我要去趟南鄭,山里的事情別耽擱了。」轉身離去,留下馬鄺三人呆坐了很久。
次日清晨,林海趕往南鄭城的珍寶軒赴約,一進門侍女便領著他上了二樓。
林海見了陳管事,開門見山的說道,「陳管事,四叔那邊回信了嗎?」
陳管事微微一笑,「你小子讓四爺很不高興,他去飛馬牧場,你手下的人說你閉關,現在卻在南鄭出現,著實把他耍了一番。不過你的提議家主許可了,今天人手就應該到了,都不是關中熟臉。」
林海呵呵一笑,「等見著四叔我給他賠情道歉。不知家中哪位大乘境帶隊而來,我好有個準備,別怠慢了。」
陳管事頓了頓,「這不就在你眼前麼?難道我不夠給你打理一個小山莊?」
林海一怔,隨即說道,「夠了,陳管事出馬,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有您在我更放心。」
「哈哈。」陳管事指著林海笑道。
「不過」林海話鋒突然一轉。
「不過什麼?」陳管事問道。
林海臉上露出狡黠的微笑,「四爺這般安排太精明了吧,摟草打兔子。您的薪俸可是我出,但您卻得分心照顧著南鄭城的珍寶軒。」
陳管事一頓,隨即苦笑道,「四爺果然一猜便中,你小子還真精打細算。」
「您的薪俸可是天文數字,我這廟小,來個大和尚還不念經。你說我能不急?」林海調侃道。
陳管事不禁暗嘆,從前的林海見著他只有畏畏縮縮的份兒,在他的威壓下豈敢如此造次,而如今卻能與他調侃玩笑,不顯半點膽怯。「這小子難道真的突破了?」雖然心中仍懷疑林海的修為,但表面上卻笑罵道,「你小子竟然調侃起老夫了。誰說老夫要你的薪俸了?」
林海順藤而上,一本正經的說道,「如此甚好,陳管事英明,謝四叔體恤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