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兵馬?」種師道一驚,旋即大笑起來,對那姚平仲道,「有人深知你心,欲要與我等來個前後夾擊,此等時機,豈可錯過了?傳令下去,全軍擺開陣勢,攻擊務必要又猛又狠!切切要牽制住這夏國前軍與中軍,叫他不得伸出手來,援助後軍。」
「這——豈不是要送功勞與那鄭家兵麼?」姚平仲馬上明白過來,不由疑惑問道。
「功勞?」種師道搖頭道,「些許功勞卻是要送與他的。只是這夏國後軍也並非一觸即潰,若無實力,只怕也不好打的!」
正在種師道排兵布陣,要與夏國軍決戰之時,正如他所料,鄭屠前軍已然與夏國後軍接觸,戰在了一起,為首者乃是呼延勝,為保持前軍鋒利,鄭屠又將花和尚魯智深、史進、石仲林沖等人調撥上去,一並听從呼延勝調遣。
「報——」探子飛速過來道,「前方兩里,又夏軍擺開陣勢!」
呼延勝一驚,心道︰莫非這夏國人早已知曉自己要從後軍過來?便喝道︰「再探,其看夏國人前軍、中軍如何?」
「得令!」探子再去查探不提。
呼延勝喝令士兵稍停,整頓軍馬,等候進一步探報。果然過不多時,那探馬又快速的奔馳過來,上前稟道︰「夏國前軍正與我大宋之軍對峙,中軍壓住陣腳。後軍向前,並非對我等排開的陣勢。此乃只為前方的宋軍罷了!「
「天助我也!」呼延勝大喜,迅速做出了判斷,高聲道︰「諸位兄弟,想必夏軍在渭州城吃了大虧,如今使得渭州城軍士追趕出城,排開陣勢,此時正是夏人士氣低落、又全然不知防備我等的大好時機,此大功不取,更待何時!」
石仲不由疑惑道︰「將軍,你如何便斷出夏軍打敗,宋軍大勝?俺不是听聞宋軍兵馬要少于夏國兵馬許多的?」
呼延勝正要說話,只听得林沖笑道︰「正因如此,便可由宋軍出城與夏軍決戰便可知之。宋軍大勝,士氣正旺,夏軍打敗,士氣低落,此乃正是追擊之時,此其一。其二,宋軍若非大勝,敵我之力天翻地覆,豈能與夏軍在野外對峙?」
「還有,夏國全然沒有派出哨探四下偵查,顯然是來不及這般做了,倉促之下迎戰,不是宋軍追擊,又是如何?」呼延勝大笑道,「且不去管他如何勝了夏人,如今我等也算是抓住了這微末之功,決然是不能放過的。」
「正是!」魯智深嘿然大笑道,「灑家禪杖也有些發癢,若不打殺幾個夏人,豈肯甘心?」
「傳令!」呼延勝大喝一聲,「前軍兩千,錐形陣排列,林沖、魯智深鋒矢為先,務必要突入夏軍陣中,並向兩翼展開。」
「得令!」魯智深面露喜色,此顯然將先鋒沖殺之事,交與他等了。林沖則一臉凝重,此番重任自是艱難,卻亦能顯示功勞。
「史進領左鋒、石仲領右鋒,務必接應前鋒,趁勢擴大戰果!」呼延勝道,「令官何在?」
「小人在此!」
「火速通告中軍統帥成忠郎,要他領中軍前來接應,務必要快捷務必,趁勢為全軍之後盾。且告知于成忠郎,此戰我等務必成功,一雪前恥!」
「是!」令官飛速起身,望中軍去了。
「鄭家兵兒郎們,若要立功,便在此時。」呼延勝只斷喝一聲,大軍頓時向前疾馳而去。鄭家兵平日的訓練,此刻展露無遺,即便是跑步疾奔,隊形已然整齊。
這只鋒矢隊伍,便如利箭一般,瞬間便刺破了早間的濃霧,這霧色正好是鄭家兵的掩護,那些夏國軍士待鄭家兵沖到面前時,還來不及轉身。
「直娘賊,恁地這夏狗這般不經殺!」魯智深一根禪杖揮舞,猶如入無人之境,轟然和夏國後軍撞上了,上下翻飛,頓時便見的一片血肉帶起,不禁心里痛快,呼啦啦的叫罵著。
「休要多說話,只管殺人!」林沖也殺得興起,但見他一桿長槍,猶如蛟龍攪海,當真是逢著便死,擦著便傷,頓時將夏國後軍攪成一團。
「宋軍在後!」有夏國軍吃了這猛然一擊,驚得高聲叫喊起來。後軍此時已然是亂成一團。正當時,鋒矢側翼石仲並史進領了軍士也殺入進來,迅速將撕開的口子擴大開來。
「痛快!」魯智深一鏟撮去了一名夏軍士卒的頭顱,那無頭的尸身向後撲倒,頓時驚得一眾夏軍躲避開,魯智深所到之處,紛紛避讓,唯恐避之不及,吃一鏟撮去了頭顱。這和尚滿頭是血,眼如銅鈴,一張大嘴哈哈大笑,狀如地獄之鬼。
「端地痛快!」石仲也從側翼殺過來,他不講章法,只圖痛快,專往那人多地方去,每每樸刀過處,便是一條血路。
史進也不甘人後,一根混鐵棍端的是指東打西,劈著的,頭破血流,腦漿迸出,掃著的,骨折腰斷,猶如狂風掃落葉一般。
這幾員猛將,殺入夏軍後陣,真如是猛虎入羊群,勢不可擋!
「元帥,如之奈何?」一名將領憂心忡忡的看著後軍,上前來向嵬名察哥討主意,「可要救援後軍去?再不去,只怕後軍便要崩潰了!」
「救?」嵬名察哥苦笑了一聲,指了指前面道,「你看看前頭乃是種師道親領的兵馬,一聲令下,便可沖殺過來,我等又拿哪里的兵馬去抵擋?」
「這——這——」這軍官全然沒得主意了。
嵬名察哥仿佛下了決心一般,傳令道︰「前軍嚴陣以待,擺開決戰架勢!後軍務必擋住宋人,中軍迅速月兌離戰場,向我大夏國方向行動,速度要快!不教宋人察覺!」
「元帥!」那軍官肝膽俱裂,這顯然是要拋棄了前後軍,直叫中軍月兌身,如何不慌張起來。
嵬名察哥看了看他道︰「傳令下去吧!他們等為大夏國死,死得其所。我等月兌身,尚還能保得住兩三萬人馬,不如此,全軍覆沒,我大夏勇士,喪盡在此,便是罪不可赦啊!」
「是!」那軍官終究下定決定,傳令下去。
「嗚嗚嗚!「夏軍中忽地吹響了軍號,那前陣兵馬忽然擺開陣勢,要與種師道擺開架勢決戰。
「不好,那嵬名察哥要逃了!」種師道不由叫了一聲,高聲道,「快快快,姚平仲,令你半個時辰,沖垮對面夏軍前軍,若是不成,你便去做個小卒罷了!」
姚平仲豪氣沖天道︰「得令。」說罷,一馬當先沖了出去,拔出長劍大喝道,「大宋兒郎們,跟我來!」說罷,一夾馬肚,飛速的朝著夏軍前軍陣型沖去。身後便是齊聲吶喊的宋軍士卒。
近了,近了!
兩軍轟然相撞,姚平仲一桿長刀上下翻飛,頓時就絞殺了沖過來的夏軍士卒。夏軍士氣本就不足,此時姚平仲又使軍士齊喝︰「嵬名察哥逃了,嵬名察哥逃了!」
此時嵬名察哥方月兌出陣中,忽地听得宋軍這般齊聲吶喊,不禁心里叫的一聲「糟糕!」,急速發令道︰「丟棄所有輜重,全速撤離!不得與敵軍糾纏!全速撤離!」一聲令下,頓時夏軍紛紛拋棄所有物品,只得單人單騎,朝著回路飛奔。
夏國前軍听得宋人這般大叫,慌忙之中,有人往後看時,果然是中軍撤離,哪里還有主帥的影子,繃緊的心弦頓時松弛下來,再也無有斗志。
「投降了!」一名夏軍忽地將手中的夏國劍扔在地上,慌張的趴在地上,不敢動一動。接著便是更多的士卒拋棄了兵刃,跪倒在地。
宋軍頓時爆發出一陣陣歡呼聲。
「賊入娘的,夏國人前軍投降了!」魯智深大吼一聲,也叫道「還不投降,更待何時?」
此一聲爆喝,頓時將那些後軍士卒驚得頓了一頓,回頭看時,果然中軍消失,前軍投降,宋軍從前軍方向掩殺過來,慌忙丟下兵刃,跪地乞降!
「收攏戰俘!」呼延勝在陣中不斷發令,「俘虜交由後軍處置,我等急速追擊夏國人中軍,休要走了嵬名察哥!」
「休要走了嵬名察哥!」
頓時鄭家兵里爆發出巨大吼聲。
「不好,鄭家兵要爭功了!」姚平仲不由大驚,也顧不得收攏俘虜,打掃戰場,領著兵馬就朝著嵬名察哥逃走的方向追去。卻不知,一隊二十余人馬的馬軍從鄭家兵中軍中沖殺出去,疾如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