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沐蝶只顧著同蕭清清聊天卻忘了現場還有榮笑棠這麼一個人,當她硬著頭皮看向這個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男人時,立刻從他的雙眼中讀出了疑惑。
梁沐蝶不知道該如何跟榮笑棠解釋她此刻怪異的舉動,正當她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听到不遠處傳來腳步聲,緊張著兩名小宮女緊張兮兮的向她們這個方向跑來。
「公主,您怎麼在這兒?娘娘找不到您,正急著呢。」
蕭清清一見這兩名宮女,小臉立刻寒了下來,「本公主又不是囚犯,想來御花逛逛還不行嗎?」。
這兩名宮女對視一眼,忙跪倒在地,「奴婢不敢,只是娘娘她……」
「別拿母妃壓本公主,你以為你們打著我母妃的幌子,本公主就不敢治你們的罪嗎?」。
「公主饒命,奴婢們再也不敢了。」
蕭清清看這兩名小宮女嚇得屁滾尿流的模樣非但沒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反而露出一絲厭惡。
「說吧,我母妃找本公主有什麼事?」
「這……奴婢們也不清楚,還請公主隨奴婢回宮便知了。」
蕭清清瞪了這兩名宮女一眼,極不情願的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塵土道︰「走吧,走吧,真是煩死人了。」
那兩名宮女如蒙大赦,忙從地上爬起來替蕭清清引路,卻不想蕭清清走了幾步,突然轉身看向梁沐蝶,指高氣昂的說道︰「喂,本公主看你還挺順眼的,有時間記得找本公主玩。」
梁沐蝶聞言失笑,輕輕點了點頭,「小人尊旨。」
蕭清清走後,花園中便只剩下梁沐蝶跟榮笑棠兩人,梁沐蝶立刻感覺到兩道質疑的目光從後方襲來,如芒刺在背,叫她恨不得直接遁地逃走算了。
「我說榮大人,您有什麼話盡管直說,這麼大刺刺的瞪著咱家,到底是什麼意思?」
梁沐蝶這一招先聲奪人顯然效果不太好,榮笑棠聞言從鼻子里發出一聲冷哼,緩緩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如你所見,祿貴不過是個普通的太監而已。」
「你以為騙得了我嗎?」。
「那榮大人以為呢?」
「你明明來自長慶公府,為何會對宮中事情如此熟悉,甚至還認得清揚公主?你現在告訴本官你不過是名普通的太監,你以為本官會相信嗎?」。
「事實就是如此,大人信與不信區別也不大。」梁沐蝶說完故作輕松的看了眼天色,道︰「天色似乎不早了,看來咱家要回大業宮向皇上復命,榮大人,請吧。」
梁沐蝶不想再與榮笑棠糾纏下去,恨不得立刻消失,而她這種落荒而逃的行為卻引得榮笑棠一陣冷笑,「你不回答應本官也可以,本官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到時候看你還有何話說。」
梁沐蝶暗暗嘆了口氣,心說這榮笑棠還真是盡忠職守,其實她真不介意他糊涂一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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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宮中李淑瑛溫柔的替蕭清清梳理著一頭烏黑的秀發,而蕭清清坐在銅鏡前卻有點心浮氣燥,坐立不安的。
「清清,不許頑皮,難道你不希望娘把你把扮得漂漂亮亮的嗎?」。李淑瑛不過二十出頭的年輕,肌膚潔白似雪,一雙恬靜如水的眸子慈愛的注視著愛女清清,整個人就好像透明的一般,明明站在那里,可偏偏讓人有種捉模不到的感覺。
蕭清清皺著小巧的鼻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娘您不怪清清偷偷出去玩耍了嗎?」。
李淑瑛輕嘆一聲,放下手中的象牙梳子,緩緩坐到蕭清清面前,「娘怎麼又會怪你,只是娘擔心你的身子,你可是娘唯一的寄托,可不能有任何閃失。」
「娘,清清根本就沒有病,可您為什麼不許清清去見父皇呢?」
「你說什麼?」蕭清清話音未落,只見看似柔弱的李淑瑛突然臉色大變,甚至有些猙獰的緊緊抓住蕭清清的兩條縴細的胳膊,失控的叫道︰「是誰告訴你母親不許你去見你父皇的?是誰?快說」
蕭清清被眼前的女人嚇得一哆嗦,瑟縮著往後退去,卻怎麼也掙扎不月兌李淑瑛的鉗制,「娘,清清好怕。」
李淑瑛見蕭清清滿臉恐懼,這才意識到自己失了態,忙換上那副溫柔的笑容,放緩了語調,「清清別怕,娘怎麼會傷害你呢?你告訴清清,是誰別有用心挑撥我們母女的關系?那個人沒安好心,清清千萬別被他蒙騙了。」
蕭清清咬著下唇,雖明白自己的母親似乎不太正常,卻不敢忤逆她的意思,緩緩點了點頭,「清清只是自己覺得……」
「哼,清清不要怕,娘會替你作主的。快說,是不是今天你在御花園遇到的那個太監說的?」
「娘,你怎麼知道他……」
「我就知道是那個人。
「娘,其實那個太監人挺好的,清清覺得他像一個人?」
「嗯?清清難得有喜歡的人,卻不知道清清覺得他像誰?」
蕭清清胸無城府的說道︰「清清覺得他給我的感覺像前不久失蹤的梁婕妤……」
「什麼?梁婕妤?」李淑瑛聞言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嗓音。
「清清只是覺得有點像……」
李淑瑛卻不听蕭清清的解釋,只見她慢慢放開蕭清清,面沉似水的走到窗前,若有所思的沉吟半晌才緩緩道︰「清清別怕,娘不會讓任何人把你搶走的,你是娘的女兒,要永遠陪在娘的身邊。」
李淑瑛一雙美眸注視著窗邊那株正值怒放的芙蓉花,邊說邊近似溫柔的輕撫著粉女敕嬌艷的花瓣,那麼專注,那麼迷戀,可就在所有人都要以為李淑瑛極可能是偏愛芙蓉的時候,她卻突然勾起一抹陰郁的笑容,瞬間把花枝折斷,直嚇得坐在不遠處的蕭清清再次露出恐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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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祚走進大殿時,梁沐蝶正唉聲嘆氣的坐在窗邊似乎在寫什麼,可剛一提筆,卻又停了下來,隨即又放了下來。
蕭祚不明其意,好奇的走到梁沐蝶身邊,卻見她放在桌上的紙張上畫著一朵芙蓉花。
「小祿子,你倒是好雅興。」
梁沐蝶被蕭祚的聲音嚇了一跳,更因為他口中的那個「小祿子」。
「祿貴參見皇上。」
「免禮。」蕭祚見梁沐蝶如驚弓之鳥的反應非但沒有怪罪,反而饒富興味的把那幅芙蓉花執了起來,「小祿子,朕沒想到你卻還有這等才華,這株芙蓉嬌美不失韻味,實屬上乘之作。」
「多謝皇上夸獎,是小人信手之作,難登大雅之堂,不過皇上今天怎麼突然改口喚小人‘小祿子’了?」
蕭祚聞言意味深長的望了梁沐蝶一眼,道︰「朕覺得以往朕對你的稱呼太過生疏了,小祿子遠要親切許多,你說是不是啊?」
梁沐蝶被蕭祚這麼一看,不知道為何全身竄過一陣麻麻的感覺,一時間反駁也不是,贊同也不是,只好尷尬的干笑幾聲,道︰「皇上覺得好那便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