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緊緊握成了拳,任指甲割裂了血肉生疼。
新珩,你怎麼會落到這般地步?被自己的親生父親縱容了人追殺!
新昊,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這樣對媽媽和姥姥?!
眸中再不必有隱忍的平靜,這一刻,她毫無保留,只便任心中的怨、怒和恨洶涌流出,狠狠對那些已經圍上來的猥瑣的來路不明的男人,懶
「不要過來!否則,我立刻將它摔碎!你們一分錢都拿不到!」
她的眼已經泛了紅,唇邊一抹冷笑極烈,一手拿下了鐲子,托高,手臂微伸,已經是下一刻就要將鐲子扔出去的決絕。
那些人見這陣勢,果然瞬間便僵了動作,終是有些忌諱。
新珩卻突然笑了起來,笑得肆意,笑得張狂,「夏暖心想這鐲子想了大半輩子,那我就讓她永遠只能想,得不到,讓她想一輩子好了!」
她的話,又狠又邪惡。
那些圍追她的人初時皆是一懾,有些畏懼不敢上前,卻也沒有過多久,為首那人便反應了過來,冷笑,指揮其余人,「大家上,這妞舍不得摔!再者,就是摔了,有這活色生香的美人陪我們一晚,也抵得了那些錢!」
其余四人一听,立時皆婬笑起來,一擁朝前,往新珩,或往她手中的鐲子。
新珩的心,到此刻,終于是狠狠地沉了,空了。蟲
咬牙,用了生平所有的力量,將手中的鐲子擲出。任它飛出這些人骯髒的手……
碎吧。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她扔得狠絕,只是臉上長長的濕意往下,滑入脖頸。
她不想,也不舍,無奈,被逼到了這般絕望的境地,沒有生路。
姥姥,對不起。
原本朝她而上的五人不料她竟真會將那無價的東西就這麼摔出去,一驚,一懾,便齊齊下意識極快轉身,眼神追尋那鐲子,身體急切到慌亂,想要垂死掙扎地去接住。
無價之寶,誰人不愛?
夏暖心愛,這些人,怕也不會比她少愛到哪里去!
只是,他們都追不到了。
再快,也快不過一個已經絕望的人玉石俱焚的決絕。
新珩閉上眼,靜靜等待著听落地那一聲上好的清脆。
良久,卻沒有。
她心中一慌,猛然睜開眼。
卻只見,暗夜里,光影昏暗,身形挺拔的男人,只右手兩指托了絕世無雙的無暇玉鐲,左手背負,立在她前方不遠不近的距離,唇邊微挑了笑,眼神朝著她。
他們中間,是五只晦暗不明的靈魂,周身厚厚裹得的是**,對金錢的**,泯滅了人性。
他們這時,一雙雙眼楮便像是蒼蠅一般,恨不得飛撲過去,死死將那男人手中的玉黏住。
「這麼好的東西,該是被好好收藏著,何必為了些不入流的渣滓碎掉?」
那男人的聲音極為好听,好听到與此時這髒亂的一隅格格不入。他也不管那五雙赤/果/果幾近瘋狂的眼楮,只朝了有些怔愣站在那里看他的新珩。
新珩原本已經抱了玉石俱焚的心,這時卻又莫名地出現了一人,一時間,尚未從原本絕望的深淵中回轉過來,只能站在那里,有些恍惚地看著那人。
其余五人反應卻是快,這些人,在世界上最晦暗的角落里模爬滾打的人,當他們的潛在利益受了阻礙時,總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感知。
這時,他們便也不如方才同新珩那許多的周/旋了,甚至無話,只五個人甚為默契地一起朝那男人撲去。
即使廝打,即使互殘,也要強奪那原本不屬于他們的財物。
人為財死。那財,還是不義之財。
只是,有些東西,不是你的,即使你能為它死,也終究得不到。
那不知何時出現也不知是何身份的男人,眼風瞥過,唇角一絲嘲笑,眼中狠色一過,身形一閃,一避。再傾身,出拳,狠厲,俐落,一個,下一個,有條不紊,快,準,狠。
空氣里,一聲聲骨肉悶響,接連,不斷,竟還有些節奏。
然後,慘叫,身體撞地。
接連,五聲,剛好。
不過須臾,一切,塵埃落定。
地上,五個人,原本因**扭曲的臉,這時依舊扭曲,只此刻,是因為疼痛。他們個個抱著身體在地上,因為疼痛,翻滾。
一旁,那挺拔的身姿,卻恍惚間,竟半分塵埃不染。
好看到美艷的眸不屑瞥過,便抬腳朝了新珩去。
漸近,他的輪廓愈加清晰,是一個美麗到驚艷的男人。
臉上,似乎是習慣性的笑,對著她。
新珩冷聲問,「你是誰?」
男人原本已經朝著她微伸的手便就這樣僵在了空氣里,手上,是那只鐲子。
原本,是要給她的。
僵硬一瞬,旋即,便轉了向,收回。
新珩心中狠狠一動,慌亂的眼,只盯著他的手,或者說,他手上的她的東西。
而他,笑,似乎已成習慣,還是笑,只是這時添了些寒氣,「易辛。」
新珩有些防備地打量著他。
那好看的男人便道,「記住了嗎?一定要記住了。因為,易辛這個人,如果不出意外,便是你的丈夫了。」
這般話,他說得自信,仿佛天經地義。
同樣的話,她听得卻是渾身一震,剎那間,全身僵硬,不可置信更不能接受地抬頭看那張美艷的臉。
那人卻不停,不留時間讓她反應,只又接了道,「這如果不出意外,是指,如果你還活著。」
今夜,統共不到40分鐘的時間里,她的生命一次次經歷驚嚇,一次次經歷絕望,又一次次面臨紛繁纏繞。新珩狠狠眨了眨眼,她只覺,眼前的東西轉得太快。她,寧願是在做夢。
她的姿態太有明顯的逃避的暗示,他看到了,他懂。唇一挑,整個人頓時變得邪惡,他幫她決定!
「你該知道,現而今,至少有三方人不會放過你。你也應該清楚,那三方人,隨意一方就不是普通人應付得了的。今晚這種事,今日不成,日後,還會接踵上演,就端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目前嘛,你大約只有兩個選擇,嫁給我,或是妄想絕處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