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說。」新珩輕輕說著,嗓音卻無比堅定,一雙清亮的眸子帶著顯而易見的幽怨,「易辛,只要你敢說,我就敢信!」
易辛看著她,卻突然張口結舌。他轉頭,看了旁邊兩位乘務員一眼,二人識得眼色,立刻離開去外面一個房間。懶
這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易辛輕嘆,「這是記者亂寫的。」
「如果真的沒有這事,記者敢亂寫你易家嗎?易老爺子那樣的人能容忍對易家不實的報道嗎?!」新珩說著,聲音已不自覺尖銳。
易辛無奈,「那時是一個誤會,是顧遠之將她誤認,外公當時正在氣頭上,也就沒有否認。」
「那你為什麼不否認?」新珩下意識反駁,說完,又自嘲一笑,搖頭,「不,你為什麼要否認?你如果真的要否認,你又何必將她摟得這麼親密地帶出去?或許,我該問的是,你為什麼要將我困在酒店里兩天兩夜,然後才將她帶出去,你不覺得這樣很麻煩嗎?你何必這麼周折!你應該知道,只要你喜歡,你易辛說一聲,我新珩絕不會纏著你!」
新珩一字一句,越來越犀利。
易辛突然想笑,他終于也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了。
他要如何告訴她,將倪箏帶過去,只是因為顧遠之也會在那里,他不能讓顧遠之見到新珩?他又怎麼能告訴她,其實她對莫相騰說的不是謊話,而是事實。蟲
顧遠之和俞慎卿之間有個約定,除非俞慎卿或者她的後人主動找上顧家,否則,顧遠之和顧家永遠不得打擾她們。
新珩自己不知道她和顧遠之的關系,只能說是俞慎卿鐵了心不想讓她和顧家有任何牽連。易辛自然是樂得這樣。
她不知道的是,她和他在一起之後,當他逐漸查明她的身世,他有多麼慶幸她不知道,多麼慶幸俞慎卿瞞了她!
她原本就是在走投無路之時才願意嫁給他的,可是,如果她知道了她原來一點都不可憐,她有一個叫顧遠之的外公,她動一動手指就可以得到一切,再不必逃,再不必躲,她所有的委屈都有顧家來為她負責,那時,他要怎麼辦?
到那時,易辛能給新珩的,還剩下多少?
少了新珩的無助和脆弱,易辛乏善可陳!
他怎麼能讓她知道呢?她是他的,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這麼多年,一直保護得這麼好,無微不至。然後,卻突然有一天,莫相騰這個混帳東西插了進來,新珩被迫無奈之下說了個大膽的謊言,她自已以為那只是個謊言,可是,她卻不知道,那是真相!
羊脂玉鐲子,姓俞……
莫家不知道,可是莫家要挑撥顧家與易家的關系,一定會去告訴顧遠之。那時,顧遠之听到會怎樣?
那老頭說不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
易辛幾乎可以確定,顧遠之等這句話,等這一聲承認,等了大半輩子!
但是,顧遠之沒有親眼見到那個自認是顧家人的女人,他終究不是那麼肯定。
那時的易辛就只能死死抓住這一個空白,將新珩隱藏起來,又將倪箏推出去。讓顧遠之看到,是一個叫倪箏的女人听信了傳言胡說八道,借他保命。
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唯一的失誤只是,他低估了顧遠之。
——一個,卻偏偏致命!
顧遠之是只老狐狸,縱橫江湖幾十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倪箏道行太淺,玩些小把戲尚可,真對上顧遠之,不堪一擊。
在顧遠之一句「原來倪小姐就是易少夫人」出口時,易辛便知自己的手段已被顧遠之識破,甚至還被他擺了一道。
如果顧遠之看出了易辛不過是在擾人視線,那麼真正被抓的女人是誰,答案不言而喻。至少,顧遠之心中已經得到了九成九的肯定。
所以顧遠之現在必定已經不再縛手縛腳,而是決心要找回新珩。
早上那一通電話,是給新昊的。現在,也只能希望他辦事能稍微得力一些了。
易辛看著新珩,她不知道,在她看到的表象之後,都是些因他存了心或是失誤而被掩藏起來的真相。
只是,他不會告訴她。
她可以生他的氣,氣一天兩天、一年兩年都沒有關系,他都能忍受。他唯一不能忍受的是,她有別的依傍,然後,可以輕易離開他。
他輕嘆,「新珩,再信我一次,好不好?我保證,倪箏絕對不是你想的那麼重要。」
他說著,去拉她的手。
她狠狠往後一縮,躲開。
「不好。」新珩緊緊盯著易辛,他之前的沉默讓她的情緒幾近崩潰,她的聲音不自覺地變尖變細,「易辛,我說,只要你敢說,我就敢信,可是,你連說都不敢說,你又如何要求我信你?!」
她說著,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手機,手指狠狠一劃手機屏幕,原本已經變黑的屏幕霎時變得透亮。她又舉起,舉到他眼前,她的聲音這時變得又急又亂,「你自己看。你對我施/暴,一整晚,將我弄得遍體鱗傷;然後,第二天,你和她在酒店里一整天;你再看這酒店,你在這里和我歡/愛,我卻不知,我和你纏綿的那張床上,在頭一天躺著的是別的女人!你把我哄得薰然欲醉,然後轉身,你摟過她,公告天下,她才是你的妻子。」
新珩說到這里,終于淒慘一笑,「倪箏是你的妻子,那新珩是什麼?是你見不得光的情/婦嗎?過去,與你所有的恩愛,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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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更畢,大家冒個泡,讓婚纏熱鬧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