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會反胃?分明是她記著他臉上的傷口,不讓吃醋吃醬油,是因為深色的東西會讓傷口最後落下痕跡。
新珩,你沒有你以為的那麼恨我。
你也遠遠比你以為的更在乎我。懶
心情,瞬間已綻亮,像煙花一瞬,便璀璨。
他在廚房里隨意調了調火,便又回去,在她身旁坐下。彼時,她正拿著遙控器隨意換著台,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
他克制住了將她攬到懷里的沖動,只看著她的側臉,問,「中午想吃什麼?你說,我給你做。」
她听他這麼說話,心中一動,卻又突然想到另一個問題,她轉頭,問他,「我特別想問你一個問題,我們這幾天,吃的是從哪里來的?」
她說完,未免他和她繞,又立刻補道,「我指的是食材。你為我熬的蔬菜粥,蔬菜明明很新鮮,不像是管家為我們留存的,可是你和我都沒有出過門。」
他看著她,笑,「哦,你也知道我沒有出過門?所以,你是承認你在時時注意著我的動靜?」
她冷嗤,「誰注意你啊?那不過是最簡單的推測,我想,你肯定不會放我一個人留在這里,自己出去的。」
本是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並沒有多想,卻偏生就這麼自然地出了來。蟲
一瞬間,她和他,都沒有說話。
她看著他,發怔,為自己的話,有些震懾。她是如何來的這般肯定?而這樣一句話里,又是否是她的語氣或是用詞出了錯,不然,為何她說完,心間驀然溫暖?像冬日暖陽,雖不足熾烈,但那種溫度有另一個名字,叫明媚。
有一個他,你知道,他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他去哪里,都會將你帶在身邊。
你自己也並不知道為什麼,若是細尋去,也萬萬說不出個理由,找不到什麼證據。但是,你就是知道,潛意識里有種篤定,然後,在不經意間,會月兌口而出。
他凝著她,她眸色復雜,卻裹著深深的柔軟。
他在她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他不知,究竟柔軟的是她,還是他。
他听到自己的聲音低啞而小心,隱隱有些輕顫,「新珩,你說得對,我不會留你一個人。就像人不論去哪里都會帶上自己的心一樣。」
她听了,身子霎時輕顫,看著他的眼神里,有一瞬間,徹底退下了她所有的防備,甚至是鋒利。
就像人不論去哪里都會帶上自己的心一樣,易辛,你是想告訴我什麼?
仍舊有痛,隱隱劃過心底,不著痕跡,卻鮮明。
新珩輕笑,「你是想告訴我,我在你的心里?」
他凝著她,緩慢而鄭重地搖頭,「不。是我的心在你那里。」
身子,早已不能動彈,更不知該如何反應,她怔怔看著他。
他心中一窒,仍舊輕笑,「其實,我一說,你就已經懂了。卻要再問一遍,是因為我已不能再讓你信任了嗎?沒關系,我告訴你.你想知道的,或是已經知道的,只是不確定的,我都親口告訴你,讓我慢慢再得到你的信任,好不好?」
她沒有反應,可是他的聲音里,那些被他壓抑的緩緩流動的痛和無奈,她听得到。她只是……
只是,已經不能夠反應了,或者說,不想反應。
她知道,其實,她恨不了他,可是,她想,她也愛不起他。
當人到了某一處境地,進退維谷,她能做什麼?
她突然想到那個老掉牙的腦筋急轉彎——橋上,前有狼,後有虎,她該如何過去?
答曰︰昏過去。
她以為她在猶豫,其實,她不知道,她看他的眼神早已經出賣了她。不,又或許,她的眼神里真的只有猶疑,可是對于易辛這樣一個強勢的男人而言,已經足夠。
她猶豫了,從最初的看著他的眼里那麼鮮明的恨,轉變成了如今偶爾一瞬溫柔。從最初听到他說話,眼神就忍不住嫌惡,像是多一分一秒不能忍受,到現在,她看著他,猶疑。
已經足夠讓易辛再無所顧忌。
他伸臂,便強將新珩緊緊摟入懷里,又急急地低頭往她額頭、眉眼處吻去。
她初反應過來時,掙扎,可是她自己不知,那抗拒早已沒有了原來的決絕。不過幾下,便已放棄,任他抱著親吻。
他道,「對不起,原諒我,我們好好的,好不好?」
「我會對你很好,只有你一人。」
他一邊吻她,一邊輕喃。
她在他懷中,身體早已無力,眼淚卻流成了洶涌。
他一一吻過。
她並不知自己這時為何會哭,不知為何,所以不知該從哪里去控制。
他緊緊抱著她,吻她,與她廝磨。
原本開著的電視停留的頻道,這時到了娛樂播報時間。電視里,女主播的聲音清亮,字咬得又穩又清︰
「著名大提琴家、易氏少夫人倪箏女士近日已從維也納歸國,短期內將在國家音樂廳舉辦一場獨奏會……」
男人的身體猛然僵硬。
懷中原本溫熱嬌軟的她的身子,一瞬,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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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畢,謝謝閱讀!謝謝鮮花∼∼稍後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