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珩下意識將手指移到綠色的鍵上,著急,急切,想要按下去。只是,終究還是沒有。緩緩將手機放下,自己站起身來,有些焦急地在房間里走著.
他不接,那便是有事。她這時再一次打過去,壞了事,怎麼辦?
而他,遇到了什麼事?
她越想,心跳得越重,應著安靜的房間里,鐘表行走的聲音,一秒重一秒。
她走到陽台上,往那人回來的方向看,也只見到了一片孤黑,什麼也沒有,心跳,幾乎不規則。
突兀的鈴聲忽然而來,將她又狠狠驚嚇了一道。
而後,反應更快,她迅速回去,抓起手機,一瞥來電那人,她按下通話,聲音急切得幾乎失態,
「你在哪里?刻」
那一頭,熟悉的嗓音依舊慵懶,不緊不慢,听起來更仿佛能讓人隔著冰冷的手機,看到他邪魅的眼神里帶著輕笑,一貫談笑的姿態,「剛掛你電話?在生氣?」
他的嗓音如常,她的心總算稍得安慰,只是,仍舊提著,她想,或許是剛才自己將自己嚇得著實太厲害了些。
她小心道,「沒有,我沒有生氣,我只是想你了,你快點回來好不好?」
電話那頭微滯。
她又加了一句,聲音竟不自覺的有些可憐,「我等你好久了。」
仿佛兩人之間的空氣,隔著絕對不近的距離,都忽然凝滯了片刻。片刻,不長,然而,感覺不假噱。
新珩心中微微異樣,易辛已經開口,「乖,不要等了。你先睡,我在外公這里,今晚不回來了。」
新珩下意識咬唇,心口已經沉重,又堵,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易辛已經再一次柔聲道,「听話,快睡覺。我明天盡早回來……一定,好不好?」
新珩就算心中千萬般不願意,但他這樣哄她,又聯想到易嵐……她也不好說什麼,只下意識點點頭,「好吧,你……」
她你了個頭,卻不知道怎麼說下去,話,像是被什麼突兀地切斷,思維還在走,但就是出不了聲。
她想說,你現在回來好不好?我想見你。
但這樣,似乎有些驕縱不知進退了。
又想問,你明天什麼時候回來?我等你。
這樣,似乎也不能。
她苦笑,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她竟變得這麼黏人,這麼……幾乎沒有自我。
等他,似乎就是現在她生命的全部了。
可是,又似乎不是這樣的。
她可以安靜地等他一天,一個星期,都沒有關系。但是這時,這一刻,她身體里突然而來一種迫切,想要見到他。
立刻,現在,不想等。
說不清楚問什麼,就想在當下見到他。
但是這話,她卻怎麼也說不出來。這樣的要求,似乎太無理了些,畢竟,他這時在易嵐那里,也是為了她和他兩人的事。
她的聲音哽在那里,他已經體貼地接過,「那現在去休息,你醒來時,我就回來了,好不好?」
她閉了閉眼楮,用力壓下心頭的話,「好。」
她好不容易答應,他卻忽然沒有聲音。
她心中微詫,小心出口,「易辛?你在做什麼?」
「沒什麼,」他卻忽然輕笑,「我只是在想,要不要將你接過來,讓你立刻見著我?那樣,你的聲音听起來也不用這麼可憐巴巴的。」
她唇角一陣抽搐。
可憐巴巴的,她有這麼明顯嗎?
她被他一激,咬牙,負氣道,「不用,我要睡了,晚安。」
她說完,徑自掛了電話。
只是,掛了電話,她卻並沒有如她所說的去睡覺,反倒是緊緊盯著手機出神。
而另一邊,易辛听到電話里的盲音,一瞬間,眉目已然冷利,仿佛片刻之前的慵懶談笑不過是夢一場。
他並沒有和易嵐在一起。
和他在一起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年輕男子,在一間安靜的茶室。
其貌不揚,不說和易辛相比,就是比起風揚來,美貌,也遠遠不及;和元深比,又少了那分藝高人膽大的硬氣。
這就是一個不起眼的男人,人群里,一晃而過,絕不會被人記住的面孔。
只是,這麼不起眼的男人,這時臉上也全是驚訝急迫,卻又同時帶著殺氣銳利,那樣的表情,和他平平無奇的面孔極不相稱。
應是,有這張臉的人不會有這樣的表情,有這種表情的人,也不應該生這樣的臉。
此刻,他緊緊注視著易辛,「辛少,我出去,您見機離開。」
易辛還坐在椅子里,聞言,抬頭瞥過他,話出,一言九鼎,「我出去,你自己藏好一點。」
「辛少……」男人的臉上因為著急,竟泛了紅,「莫相騰心狠手辣,有備而來,您不能有事。」
易辛看向他,「我有事,你也不能暴露,明白嗎?」
男人一窒。
易辛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推開窗戶,低頭可見,外面,已經圍滿了人。
目光冷冷掃視一周,唇角輕揚冷厲的弧度。
他的行蹤被泄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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