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還是不習慣,不習慣,讓夏暖心看到她的狼狽。
她和夏暖心之間,二十年互看不順眼,夏暖心也從來不敢對她動手。說到底,她們之間,不過是相互攻心。
而很糟糕的是,她敗給了夏暖心二十年。
這一次……
新珩冷冷一笑,拿起夏暖心甩給她的報告,再甩回去,忽然道,「知道你最大的破綻在哪里嗎?」
夏暖心臉色微微一變,眯著眼對著新珩。
新珩一笑,「今天的事,你應該找新昊來對我說。如果真是新昊說的,就算事實不是這樣,我新珩也二話不說,從此見了你們主動繞道。茆」
新珩輕輕嘲笑著看著夏暖心,「可是,你為什麼要自己來對我說呢?要知道,你夏暖心本身就是謊言的代言人。你的話里,十句話有十一句是假的,還有一句是伏筆。」
「是嗎?」夏暖心冷冷笑著反問,「你心里真是這麼想的?你確定你能像你說的這麼果斷,不會到晚上輾轉反側,睡不著覺?因為……」
夏暖心越往下說,將新珩盯得越緊,字,咬得越清晰低沉,「因為,新家是白白養了你二十年,俞小疑和俞慎卿也是白白疼你到死,而事實上,你不過是外面的野種!你。不。配!」
夏暖心最後一個字剛剛說完,心中正爽快,卻忽然覺得眼前一晃,臉上緊跟著一陣燙意襲來。她下意識閉上眼楮,一面用身體擠著椅子往後退,一面尖叫,「啊!」
是新珩,忍無可忍,端起面前一杯還沒來得及涼透的茶水,就狠狠往夏暖心臉上潑了去。
新玨見狀,反應更快,然而,卻不是去扶住夏暖心,而是順手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也往新珩臉上潑去蚊。
只是,新玨在新珩斜對面,而新珩對新玨早有防備,這時一起身,一閃,茶水只是濺濕了她的衣角。
然而,新珩畢竟腿上有傷,快不過新玨。新玨眼見著茶水潑不到她,立刻離座,繞過洛小川,一步往新珩,一手揪住她的頭發,扯過;一手高抬……
一時間,這一桌,動口又動手,已是一片混亂。
而新珩,被新玨大力制得死死的,掙扎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新玨抬高的手掌往自己臉上扇來。
然而,那只手掌卻在最後關頭被人抓住。
新玨被阻,心中大怒,松開揪住新珩頭發的手,便要反手往制住她的人扇去……
但是,對方卻更快,也用另一只手抓住新玨的左手。
這樣,新玨便是兩只手都被對方制得死死的。
新玨心怒,破口大罵,「放手,你個不要命的混帳東西!」
對方聞言,臉色微變,雙手用力,便將新玨一甩,新玨踩著高跟鞋,一連後退好幾步,這才稍稍穩住身子。
驚魂未定,卻听對方一聲低沉,「新玨小姐,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我說話。」
新玨咬牙,抬頭。
新珩聞言,也是一轉頭。
這才見,來人竟然是……顧遠之。
他這時,冷冷看著新玨,臉色明顯很不好。
新珩忽然想到新玨剛剛那一句……你個不要命的混帳東西……
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我說話……
新珩忍不住頭皮發麻。
這是顧遠之啊,新珩想,恐怕就連易辛、易嵐、莫適清、莫相騰都不敢這麼對他說話。
新玨……
而新玨一看,卻見剛剛將她制得毫無還擊之力的竟然只是個老人,心下當即更怒,「你是個什麼東西!」
新玨一說完,身後立刻出現兩個黑色西裝的大漢,一人一邊就將她制住。
顧遠之淡淡抬眸,對二人命令,「請她回去,我慢慢告訴她。」
「是。」二人頷首。
新玨見這陣勢,這才終于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臉色一慌,就往夏暖心求救,「媽!」
而夏暖心剛剛被新珩那一杯茶水潑得一臉狼狽,這時,正由張小翠拿了紙巾在擦拭,原本閉著眼楮睜不開,這時听新玨叫她,一把奪過張小翠手上的紙巾,狠狠擦了幾下眼楮,才睜開眼來。
卻在見到新玨對面,新珩身邊那一臉不悅的老人時,渾身一凜,條件反射站起身來,恭敬叫道,「顧老爺子。」
顧遠之冷笑,「你知道我是什麼東西了?」
夏暖心心中暗叫糟糕,慌忙道歉,「對不起,顧老爺子,小女她有眼無珠,沒能把您認出來,我回去一定好好管教。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她計較了。」
「媽……」
夏暖心從來眼楮長在頭頂上,何時對人這麼卑躬屈膝過?這時,新玨一見,心中頓時沒底,忍不住訥訥出聲。
夏暖心狠狠看了新玨一眼,又制止地搖頭。
顧遠之冷哼,「管教?我怕你是管教不好了。既然,你和新昊都不懂得如何教女兒,那我來幫你們教!」
說完,對著兩個西裝大漢,冷道,「帶回去。」
夏暖心聞言,終于站不穩,一個踉蹌後退。再不見剛才面對新珩時的高高在上,囂張跋扈。
新玨只見夏暖心也不敢再說什麼,心中終于明白過來,這個「老不死」的,她惹不起。這時,也不敢掙扎,乖乖任人帶走,只是怕惹怒了他,自己會死得更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