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會兒功夫,蘭頓和來昂亦先後趕至,與他們同來的,還有不少其他地吸血族。
听到同伴的呼喚,得知一頭石像鬼復蘇,血族這個以高貴優雅自我標榜的種族失去了一貫從容的態度,一個二個爭先恐後地竄進窗戶。
不過,兩座石像是立在門廊里,門廊本來空間就不大,擠下鐵拳等五人,兩個石像鬼雕像,黑袍法師,和七八個吸血族,卻是站不下更多的人,後來者,莽莽撞撞的,撞翻數張桌椅,發出咚咚的劇大響聲,在寂靜地夜里傳出很遠。
「呼哧呼哧!」
石像鬼的呼吸響亮得好似拉風箱般,視線似乎不安又似完全無序地左右掃視,但凡被他看到地,都不禁有了防衛的心思。
只有克爾蘇加德站在最前端,離復活地石像鬼是如此得近,近得只要一伸手,就可以貼到石像鬼的皮膚上。
這麼危險的距離,卻沒有一個人提醒克爾蘇加德注意,看守城堡的石像鬼地掌控者,其實就是暗黑法師,只有暗黑法師,才能真正操控石像鬼。
要是能夠解開石像鬼復蘇的秘密,要是能夠令得所有的石像鬼復蘇,他們還需要偏安一角嗎?
若能夠穿透法師的黑袍,就可以看見克爾蘇加德扭曲興奮地面龐,閃動著灼灼野心的目光。
多少年,他服從尤迪安,委委屈屈地生活在陰暗的地下,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想要為人畏懼,他想要一呼百應,他想要萬人之上!
可是,尤迪安一直約束族人,不讓他們參與人類的生活,他不理解,也無需理解,只要他有了自己的石像鬼隊伍,還怕被尤迪安約束嗎?
哈哈,屆時,誰是議會長還不一定呢!
用宛若凝視著久別情人的熾熱目光,克爾蘇加德盯著石像鬼的眼楮,口中發出低沉嗡嗡的聲響。
城堡內的石像鬼,全都是被黑袍法師控制的,服從,是他們的本能,只要他念出咒語,立刻就可以收服這只強大的石像鬼!
咒語節奏獨特,必須用特別的方式念出,克爾蘇加德心中慶幸,這個咒語他記得非常清楚。
汪雨璇在人群後露出一雙有些懼怕的大眼楮,緊盯著克爾蘇加德和石像鬼,這神態,在一個小女孩而言,再正常不過了,但誰也沒有注意到,她的耳朵豎得直直的,將克爾蘇加德每一個音節都強行記下。
克爾蘇加德再也想不到,有一天,居然會有人能夠從听他念咒就將咒語偷學走。
隨著克爾蘇加德的咒語,石像鬼的身體再次僵硬,目光落在法師的身上,口中 作響,膝蓋微蹲,似乎即將臣服在法師的身前。
克爾蘇加德的呼吸都急促起來!
非常突然的,石像鬼眼楮中的光芒閃了閃,抖然熄滅,緊跟著,他起伏的胸膛停止了波動,維持著之前的姿式,他身上,所有生命的跡象再次消失!
石像鬼半蹲不蹲的動作,身體前傾,重心在前面,當他化作石像,頭重腳輕,當即往前倒去!
情發生得突然,好好的石像鬼,莫明其妙地僵化,絕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巨大的石像就喀吱一聲,重重地砸向克爾蘇加德。
在石像鬼兩米多的高度、粗壯的身體面前,克爾蘇加德的身影瘦小得可憐。兩者這麼近的距離,眨眼的功夫都不到,石像鬼就已逼近克爾蘇加德的頭頂。
偏偏克爾蘇加德像是呆住了似的,竟是一動不動地立在那里。
在間不容發的時刻,一道身影挾帶著呼呼的風勢闖了進來,一拳轟開石像鬼,他那一拳極為巧妙,拳風拳勢竟是絲毫不曾擦到克爾蘇加德。
石像鬼狠狠地撞在牆上,撞得堅固異常的石質牆壁硬生生地凹進去一大塊!
再看石像鬼,齊腰裂出一道又長又深的裂痕,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上半截身體緩緩地從腰部的裂縫處滑落,摔在了地面上。
一片寂靜。
克爾蘇加德自始至終都一動不動,甚至都沒有抬眼看救命恩人是誰。
而血族們的視線都盯在石像上,他們的石像鬼,短暫的復活,僵死,摔成兩半,再也無法復原,驚喜,再到失落,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到他們甚至來不及咀嚼驚喜的滋味。
如果說血族們還只是失望,那麼克爾蘇加德的心里就是絕望了,極度的亢奮和激動,再到眼前堪稱悲劇的一幕,大起大落,克爾蘇加德藏在袍中的手微微發抖,他甚至沒有想過,他差點就被石像砸中。
在他看來,石像鬼遠比自己被砸傷來得重要,而且他有著煙化的本領,可以一瞬間轉化為虛體,根本就不會有致命的傷害發生。
這樣的心理下,要想他對出拳的人有一絲感激和好感,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相對而言,他更想給將石像鬼擊成兩半的人一點厲害嘗嘗!
終于邁動腳步,克爾蘇加德堪稱敏捷地撲向倒在地上的石像,手指輕輕撫觸,全身都在抖顫,看上去好似深愛的戀人去逝般地悲痛,看得趕來的狼人們一陣寒顫。
而好心出拳的狼皇奎托斯頗為尷尬地搓搓手,當時,狼人一族才剛趕下。要想從人群外圍一下子突破到里面,並順利劈開那即將壓到法師的石像,只有他,有這個實力。
不過,現在,他很懷疑自己該不該出拳了,從當事人看,似乎更希望他不要出手。
「多謝狼皇閣下出手相助。」
隨著血族族長高貴的聲音,血族人們終于集體回了魂,紛紛低頭整理儀容,抬頭挺胸。姿態優雅地向族長行了禮,並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
有了台階下的奎托斯笑了一笑道︰「應當的。」
尤迪安的視線一一掃過在場眾人,又瞥了一眼蹲在那里的克爾蘇加德,眼神里劃過一抹譏誚,對于石像鬼地復活,他頂多有點稱之為好奇的情緒,若從利益的角度上看,他比較希望石像鬼繼續老老實實地蹲在石基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