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的臉色白了白,一抬頭,正好接觸到軒轅瑾寒冷的模樣,拳頭倏地攥緊,腦中猛地靈光一現,想到了一條月兌身之計……
「毒藥,就是從這條繡花的金龍里面,滲透到父皇的皮膚中的!」軒轅瑾一字一句地開口,猛地拔下旁邊一個妃子頭上的銀簪,朝著地上那件衣服里面一丟。
「啊!」那個妃子尖叫一聲,連忙捧住自己散落下來的頭發,狼狽地別過臉,眼角的余光正好瞥見地上的銀簪,又嚇得「啊!」地尖叫出聲……
那根剛剛才銀得發亮的簪子,現在接觸到褻衣上的那條金龍,竟然通體發黑——有毒!還是很強的毒!
在場的大臣也是一臉的驚悚,面面相覷,猶豫了半響也沒有說出一個字來。這個明顯是後宮想要謀害皇上!
而後宮的事情,大臣們有什麼理由插手呢?
「母後,這件褻衣,您知道麼?」軒轅瑾淺笑著開口,自然沒有忽略帶皇後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父皇平日里最寵愛的人就是您了,您應該有所了解吧?」
皇後臉色一僵,一抬頭,發現屋子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于是清了清嗓子,故作沉穩地開口︰「這件衣服,本宮知道!皇上的衣服,一向是由專門的宮人做,也專門有宮人去取。而這件,也是昨天晚上,才送來的。」
「那依母後的意思看呢?」軒轅瑾步步緊逼,明明知道真相,卻故意給她施加壓力。
「本宮覺得,那個宮人勢必有謀害皇上的意思!來人吶,將那個宮人帶過來!」皇後義正言辭地發號施令,表面上氣勢很強,心底里卻不由地泛著嘀咕。
她素來在皇位的問題上不看好軒轅瑾,今天他不會借機將她往死里整吧?萬一這麼一層層地查下來,細線還是她故意給那個宮人的,她就只能在劫難逃了……
「皇後娘娘,那個做衣服的小巧剛剛被發現死在房中了,像是服毒自盡。」一盞茶的時間後,那個去帶人的侍衛匆匆忙忙地沖回來稟告。
皇後瞬間松了一口氣——那個小巧估計是觸踫到了絲線,中毒而亡的!現在只要一口咬定她是服毒自盡的,她就能將事情撇得一干二淨了!
「自盡?」軒轅瑾眉頭一蹙,卻出乎皇後的意料,一點也沒有往下繼續糾纏,「既然如此,此等毒辣之人,必當鞭尸三天,以儆效尤!」
「是。」那個侍衛領命,又匆匆地退了下去。
蘇瞳一直站在角落,看著那個侍衛出去,回身過來的時候,不由地捕捉到了皇後眼中一抹歉疚的光芒,不由地也跟著在心中低嘆一聲——皇後是一個好人!一個可悲又矛盾的好人!
「皇上醒了皇上醒了!」正在這個時候,內屋的太醫出來稟告,一群人馬上興匆匆地都被轉移了視線,爭先恐後地朝著內屋沖,想要讓皇上第一眼看到自己。
皇後也想進去的時候,卻被軒轅瑾攔住︰「母後……」
「怎麼了?」皇後的臉色一沉,但表面上盡量讓自己表現出母儀天下的鎮定風範。
「父皇褻衣的事情,是母後做的吧?」壓低了聲音,軒轅瑾緩緩地開口,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意。
在外人看來,他們只不過在低聲聊著家常罷了。
「不許胡說!」皇後的臉色一白,表面上卻是威嚴地教訓他,「本宮怎麼可能會去害你們父皇,本宮和你們父皇一直相敬如賓這麼多年,怎麼……」
「母後不必驚慌。」感覺到皇後的語調開始有點凌亂,軒轅瑾嗤笑一聲,打斷了她,「母後,父皇是生是死,其實本王並不關心,本王關心的,是皇位的繼承問題,這點,母後應該懂的吧?」
「你……」皇後的臉色更白了,結結巴巴著吐出一句話,「你說這種話,是……是大逆不道!」
「母後不用在佯裝下去了。」低嘆一聲,軒轅瑾說得更直接,「我要皇位,母後要父皇死,歸根結底,我們的目的是在一條線上的,與其如此,還不如聯手!」
皇後徹底沉默下來,緊咬著自己的下唇直哆嗦。
她不想答應軒轅瑾所謂的「聯手」,但是她清楚軒轅瑾的手段,他肯和她說這些話,就已經將她逼得沒有退路了!
若她不答應,軒轅瑾肯定能拿出「證據」,證明她是下藥的凶手……到時候,別說是她報她的大仇了,她就是自己的命都留不住啊!
「母後,你沒有選擇!」低涼一笑,軒轅瑾移步走開,卻在越過她的時候,輕輕地拋下一句,「以後,母後應該知道該怎麼辦,可別……再站錯隊了才好!」
畢竟,誰有了皇後的幫助,誰能得到皇位的概率就明顯高了一半!
皇後臉色蒼白地看著軒轅瑾離開……她,沒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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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皇上醒來,看著眾位大臣和妃子,艱難地開口說了幾句話。
軒轅皓站在角落中默默地看了幾眼,正想離開,卻被皇帝叫住︰「皓兒,你們今晚留在宮里,朕先休息一下,一會兒有話和你們說。」
今晚,注定又是一個不尋常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