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殘殺那些中毒的百姓,對內卻和宮女在此摟摟抱抱,軒轅王朝的面子,都被他一並丟盡了!
軒轅瑾一震,本來想要推開那個宮女的動作不由地一頓,反射性地將那個女人朝著身邊摟了摟,然後轉身朝向門口的那個黑影——無論是對方是誰,他都要維持著自己風流倜儻的形象。
這是他這麼多年偽裝出來的形象,是很多事情的擋箭牌!不能讓這個人看出什麼端倪!
逆著光,加上屋子中的火光本就黑暗,他朝著聲源的方向看過去,卻看不見門口那個人的容貌,只能看到他頭上有一頂大大的簑笠,遮住了他的發……
軒轅瑾的心沉了沉,警惕地後退了一步,心中詫異著︰這個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這樣堂而皇之地走入皇宮,還敢大搖大擺地走到這里來質問他……
「下令殺死所有感染瘟疫的人,這道命令,是你下的吧?」見他不說話,軒轅皓緩緩地踏進來,拉了拉簑笠的邊緣,將自己的臉遮得更多,暫時還不想讓軒轅瑾就此認出他來。
軒轅瑾的眉心一蹙,放在那個宮女腰上的手不由地緊了緊,勒痛了那個宮女,讓她不由地驚呼一聲,連連求饒。
「滾開!」听到懷中這個女人的聲音,軒轅瑾臉上迅疾地涌上一抹不耐,倏地出手用力一推,直接將那個女人推倒在地上,狼狽地順著書桌旁邊的台階滾了幾圈。
「王爺……」那個女人可憐兮兮地哭喊出聲,抬頭正好看到軒轅瑾一臉森寒,目光依舊看著門口的方向,不由地瑟縮了一下,連忙識相地退下去。
起碼的常識她還是有的——門口站著那個帶簑笠的人,肯定來者不善!她若是這個時候走開,丟掉的就是一次機會;但是她若是這個時候留下,她丟掉的肯定是一條命啊!
相比而言,她當然選擇後者,盡管卑微,但至少還有一條命留著苟延殘喘……
「奴婢……奴婢告退。」她瑟縮著後退,連滾帶爬地朝著門口的方向跑出去,在經過軒轅皓旁邊的時候,身體抖得更加厲害,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便直接離開……
「你是誰?」那個宮女踏出屋子,軒轅瑾才蹙眉冷冷地開口,同時腳下緩緩上前了一步,拉近了和軒轅皓之間的距離。
他的拳頭不動聲色地捏起,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能夠朝著他質問這種問題的人,絕對不容小覷!這個人若是來找他麻煩的,他更要小心防範!必要的時候,肯定要先行出手,直接殺了他!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軒轅皓毫不畏懼地向前一步,因為國家民眾的事情,第一次選擇以爭辯的方式和軒轅瑾吵起來,「殺死所有感染瘟疫的人……你是怎麼想的才下這道命令?你有沒有想過會有什麼後果?」
「本王想過!」軒轅瑾「乒」地一拳打在桌子上,讓桌上那厚重的硯台都上下跳動了幾分,「軒轅王朝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開口!本王有自己的打算!不這麼做,本王何以維持江山的穩固?」
如果不讓那些人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國家要耗費多少的人力物力?
若是這種瘟疫真的無藥可解,豈不是整個國家都會全軍覆沒?!到時候不用鄰國什麼的來攻打了,軒轅王朝自己便能退化成一堆沙礫,化成一片死城……
而他成為皇權統治者的夢想,也會化作一堆泡影,在歷史的年輪中,成為一堆毫無意義的數據記錄。
「你太天真!」冷哼一聲,軒轅皓淡淡地開口,瞬間便用這種語氣粉碎了軒轅瑾那種盲目的自信。
「殺了這麼多民眾,之後讓你月復背受敵!民眾和鄰國群起而攻之,到時候就不是王朝保不住而已了!父……先皇這麼多年的基業,就這樣毀在你手里!」軒轅皓地聲音也大了幾分,朝著軒轅瑾厲聲吼出來。
激動之下,他也是差點說漏了嘴,喊出了那句「父皇」。幸虧他發現得夠及時,連忙改為先王,不讓軒轅瑾找到懷疑他的突破點!
他一吼完,兩個人同時靜默下來,雖然沒有任何的交流,兩個人的腦中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同一個人——他們共同的父皇!
那個羽扇綸巾,馳騁過沙場,雄姿英發,一直一身豪邁之氣出現在他們眼前的男子……他一輩子的努力,便是這個天下,這個王朝!
他們的骨子里流的是同一種血,心中堅定的自然也是同一種信念——不管怎麼樣,這個軒轅王朝,不能滅!一定不能滅!
「本王……」軒轅瑾喃喃地開口,聲音中突然多了一絲莫名的哽咽。
多日來的操勞讓他終于明白了父皇這麼多年坐在這個位置上的艱辛,想到最後自己竟然那樣要了父皇的生命,他的心中就不由一陣陣心酸——一抹愧疚,從心底泛濫而出……
「本王也不想毀了父皇的天下……」他深吸一口氣,仰天長嘆一聲,忍住微紅的眼眶中將要流下的淚水,繼繼而轉向軒轅皓,目光又開始轉冷,「只是……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