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兒,你慢些喝,鍋中還有」,第二天一覺醒來,趙興娘便把早已煮好的菜粥,端到了趙興床前。
看著眼前眼楮還有些紅腫,面容憔悴但仍難掩姣好容顏的年輕婦人,楊志軍心里有些糾結。
「這就是重生後地唯一親人,我楊志軍地娘,她可真年輕啊,估模著也就三十二三歲的樣子」,上輩子楊志軍已經過了三十歲,他也不知道現在佔據的這個身體實際年齡能有多大。看看四周,家里窮的就剩四面牆,肯定是找不到鏡子照了。
心里嘆口氣,楊志軍端著碗,喝著有些青澀的難以下咽的菜粥,不經意地擰緊眉頭。這玩意雖說是純天然無添加,可味道實在是有些苦澀,估計家里能吃的東西肯定沒多少,大魚大肉是想都別想啦!
「興兒,你先將就著吃些粥,明日我把你爹留給你的那桿槍和金雕大弓賣了,買些肉菜給你好好補一補。」趙興娘關切地看著趙興,諾諾地說道。
「娘啊,我病了多久?」楊志軍不能再裝不認識了,輕身喊了一聲娘。
「你發燒已經五天了,到第三天上就昏迷不醒,郎中來看過之後就讓家中給你準備後事。昨天娘才把家里老黃牛賣了,換了棺材回來,昨晚請鄰居幫忙,把你斂了,準備今日就下葬……」趙興娘低著頭輕聲地說道,也許她的心里正在為草草把兒子收斂而愧疚吧。
「咦,這張草席鋪在屋里做什麼用?」趙興看著堂屋中間棺材旁邊的一張草席好奇地問道。
「是娘為自己備下的,原等把你葬了之後,娘用來裹身子用的」,趙興娘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哽咽著說,「你爹走了,你也走了,娘活在這世上也就沒了意思,不如投到黃泉路上,走得快些兒,也能趕上去照顧你……」
「娘……」,趙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淚如泉涌,不論前世今生,他還從來沒有這麼悲慟過。從眼前女子身上,楊志軍能感受到深深的愛意,那就是世間最無私的母愛,世間最偉大的情懷——就算是死,也要把棺材留給自己兒子!
這一刻起,楊志軍對自己的新身份開始認同,對面前的婦人也從內心里開始接納。他在心里告訴自己,既然老天給了自己重新來過的一場人生,既然無法回到重生之前,那就要把握住機會,恣肆暢快地活上一回,不為別人,就是為了眼前的娘親,也要轟轟烈烈地打拼一番!
著重強調一下,今後豬腳的名字即為趙興,楊志軍從此成為歷史。
「娘,孩兒這次醒來之後,以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可能是被燒糊涂了」為了防止以後被人問起「趙興」生前之事,趙興給他娘打著預防針,生怕趙氏問起來之後「穿幫」。
「只要你還認得娘親就好,你能醒過來,已是上天的眷顧」趙興娘輕快地說道,「只要你還在,娘就有依靠,娘就不孤單。」
其實,趙氏心里早已經樂開了花,重生前的趙興,因為前幾年患了天花,救過來之後就成了個痴兒,除了會喊娘,會說自己餓,別的什麼都不知道,那像現在趙興言語之間口齒清楚,有條有理。也許,真是天開眼了,兒子這次一病醒來,明顯是聰慧許多。
楊志軍要是知道轉生的這個趙興前生還是個白痴,保準又會淚牛滿面——自己穿越過來一窮二白不說,生前居然還是個白痴!
「娘,昨日夜間來逼迫你的兩個是什麼人?」
「是鎮子上黃員外家的管家和家丁,今年的租子還沒有交,已經來過三五回了。」
「咱們家自己沒有田地嗎?」
「你爺爺那輩時還有幾畝田地,到你爹這輩時發生過幾次旱災。為了養活你,你爹把幾畝田地變賣了,現在我們家是黃員外家的佃戶。」
「我爹是怎麼去世的?」趙興問道。
「這孩子以前不知道他爹爹為了護他,被黃員外家的家丁打成重傷去世的事情。現在清醒了,我也不能提,免得他去找人拼命。」趙氏心里暗暗地想著,嘴上卻說︰「你爹爹進山打獵,被大蟲傷了,回家不久就撒手而去,只剩下咱孤兒寡母相依為命」。
抬頭看著屋頂依稀露下的陽光,環顧家徒四壁的兩間草房,趙興心里一陣茫然,這日子沒法過了啊!
「娘,昨夜刑管家和家丁以為兒子詐尸被嚇走了,估計今天他們還會再來。他們催租是假,想強迫你賣身到黃家才是真!」趙興緊鎖眉頭,恨恨地說道。
「原來我想的是再應付幾日,等你下葬後,一條麻繩了結殘生,也省得被人糟踐」趙興娘淒苦地說著。
「娘,有我在,以後誰都不能欺負你!」趙興緊握拳頭,在心中暗暗發誓「今日之後敢欺吾母者,必教他血濺當場,如違此誓,則天人共棄!」
在趙興娘的指引之下,趙興挖開了自己所睡床鋪下面的地面,從中起出了用麻布包扎的很仔細的一把長槍和一柄大弓。雖然上輩子趙興玩地是熱兵器的「槍」,但他也從兩把武器所用的材質上感覺出了不凡。
趙興很認真地收好了兩件武器和一套描述武功的秘籍。今後,沒有了前生的槍炮,趙興只能依靠手中的兵器捍衛自己和自己娘親的安全與尊嚴了。
等了一天,不見欺負人的黃家家丁上門,趙氏揪著的心總算緩和了下來。
到了晚上,趙興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娘,這里我們不能再待下去了!刑家人不會放過我們的。」
「倒是有一處地方可以去得,只是路途較遠,娘只怕你的身體受不住……」趙興娘諾諾地說道。
「我的身體沒有事,已經好多了。娘說的地方不知是何處?」趙興一听有地方可以轉移,來了精神。
「娘的老家在並州上黨,家中也有一些田地,可以前去投靠。」
「好!我們去!不能再這麼耗下去了。娘,我們連夜就動身,不然明日黃家那惡賊又來索要田租,兒只怕要跟他們拼命了。」趙興擰緊眉頭沉聲說道。
「一切都依興兒的」趙興娘輕聲說道。